3月5日上午，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第一场“部长通道”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教育部部长怀进鹏就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办强办优基础教育回答了记者提问。

引导学校面向国家战略和产业急需培养人才

新华社记者：最近一段时间，DeepSeek（深度求索）、智能机器人等引起广泛关注，当前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对相关人才的需求也越来越迫切。请问，教育部将采取哪些措施来培养更多服务国家战略、科技进步与产业需求的人才？

怀进鹏：DeepSeek和机器人最近一段时间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从一个方面也说明了中国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的效果。但与此同时，也向我们提出了面对重大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教育如何应对的问题。历史上每一次重大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都对社会提出了特别重要的需求，尤其是对教育，所以这也是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大机遇。

习近平总书记在去年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以科技发展、国家战略需求为牵引，着眼提高创新能力，优化高等教育布局，完善高校学科设置调整机制和人才培养模式。李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也特别提到这一点。教育部将以制定和实施教育强国建设三年行动计划为基本出发点，推动高等教育综合改革，主要有三点考虑。

第一，在制度和机制上推动创新。我们会加大产教融合和科教融汇的力度，协同相关部门共同建立有利于人才成长和创新发展相融合的生态和组织机制，围绕产业变革加快和加强学科布局。以产教融合为基础，推动卓越工程师学院建设，目前已建立了40家国家卓越工程师学院，未来将会进一步扩大。与产业加强合作，聘请2000多位企业的总师、1万多名企业工程师一起培养人才，来自实践的课题超过5000个。我们分类推进高校改革发展，根据高校的不同特点，鼓励办出自己的特色和优势。在这个基础上，加大力度推进评价体系改革，更好地引导学校面向国家战略和产业急需培养人才。

第二，推出战略行动，在服务国家战略和科技发展中加快加强人才培养。一是体现在基础学科。科学技术有它的规律、有科学的范式。如何结合科学规律和科学范式培养人才？我们将深入实施“强基计划”，继续加大基础学科人才培养力度，在数学、计算机等领域，推动核心课程、核心师资队伍和核心教材等建设。二是围绕国家战略技术发展需要优化学科设置，推动新兴学科和交叉学科的人才培养，遵循科技革命、产业变革的规律加强人才培养，加快布局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学科建设。三是扎实推进优质本科扩容，加强“双一流”建设，大力提升职业教育质量。职业教育为我国的现代产业、现代制造业作出了相当大的贡献，这个领域70%的人才来自职业教育的培养。

第三，推进试点。发挥地方和高校的创新动能，先行先试，在科教融汇、产教融合中建立示范区。在任何一个国家，高等教育都是国家战略的宝贵资源，要把高校已经积聚的知识创新和技术能力，有效地服务区域发展和国家战略。我们推动建设高校区域技术转移转化中心，布局高等研究院，与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重要领域相结合，适应国家战略和科技发展需要。建立研究生、本科和高职三个学科专业目录统一调整机制，建立人才供需动态监测机制，既要适应还要适度超前，快速跟进产业发展。

科技革命正在深入开展，我们要继往开来，与时俱进，坚持开门办教育，深化国际开放合作办教育，服务中国式现代化，服务教育强国建设，为民族复兴作出教育的贡献。

扎实推进基础教育扩优提质

中国教育电视台记者：基础教育关系着千家万户，老百姓都非常关心。请问，教育部今年在这方面有什么重要举措？对于落实政府工作报告中的相关要求，又有怎样的考虑？

怀进鹏：基础教育关系千家万户，是老百姓最关心关切的事。中国基础教育有将近50万所学校，有2.3亿名学生。怎么看我国的基础教育？

一是学前教育入园率达到91.1%，义务教育巩固率达到95.7%，中国作为发展中大国，这个数据在全球比，处于世界高收入国家行列。二是高中阶段教育的毛入学率达到世界中高收入国家水平。三是全国2895个县全部实现了义务教育基本均衡，城镇务工随迁子女85%都能够进入公办学校就读。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办好基础教育，这次政府工作报告又作出专门部署。今年，我们将重点关注两件事。一是教育资源配置。随着人口变化和城镇化的发展，推进“市县结合”的管理体制，完善动态调整机制，适应社会和人口结构的调整。二是县中振兴。近60%的普通高中生是在县中学习。我们将深入实施“县中振兴”行动计划，优化学校布局、加强师资配备，吸引和培养优秀教师到县中，使县中更好地服务乡村学生。

此外，我们会进一步加大力度推进优质均衡发展。加强义务教育学校标准化建设，建好寄宿制学校，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加强综合高中建设，更好地统筹职普融通。提升随迁子女的教育质量。加强师资队伍建设，把优秀中小学教师和校长的交流作为提高质量的重要内容。我们还会继续加大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建设，把人工智能与教育结合起来。今年将发布中国人工智能教育白皮书。提升学生在数字化时代、智能化时代的素养和能力，进一步加强科技教育和人文教育的融合。

大家可能都注意到，春季学期开学，北京、安徽、甘肃等20多个省份开始实践“课间15分钟”，我们希望学生心里有阳光、身体能出汗，为未来奠定良好的基础。

李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要逐步推行免费学前教育，大家都很关心。教育部将会同相关部门研究出台相关政策，切实把普及普惠、教育布局和教师队伍建设做扎实。今年6月1日，学前教育法将正式实施，我们将推动制度、政策、保障机制深入落实，鼓励有条件的幼儿园为2—3岁的幼儿提供托育服务，切实把生育、养育和教育有机结合起来，为老百姓提供更多实惠。

在3月9日举行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民生主题记者会上，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王晓萍指出，推动工资分配向生产一线和急需紧缺的技能人才倾斜，提高技能人才待遇水平，真正做到让多劳者多得、技高者多得、创新者多得。

在当日举行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民生主题记者会上，针对记者关于“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开展大规模职业技能培训，请问在这些方面有哪些举措？”提问，王晓萍作出如上表述。

“职业技能培训是劳动者提技增收的重要途径，也是加强技能人才培养、解决结构性就业矛盾的关键所在。”王晓萍指出，从世界范围看，每一次技术革命都会引起就业的深刻变化，这一轮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加速演进，对就业总量、结构、方式的影响更加广泛、更为深远。

王晓萍表示，“从我国情况看，发展新质生产力、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加快推进，技能人才特别是高技能人才、数字人才短缺问题更加突出，培养需求更为迫切；人口变化与技术变革交织叠加，人力资源供需不匹配的矛盾进一步凸显；同时，就业方式灵活、多样、自由的变化，也需要更加注重职业精神的培育，涵养执着、专注、勤奋、钻研的职业态度。”

王晓萍提到，“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技能人才培养，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开展大规模职业技能提升培训行动，增加制造业、服务业紧缺技能人才供给，加快构建技能导向的薪酬分配制度，提高技能人才待遇水平。为此，我们将重点实施一个行动，做到三个强化。”

——实施“技能照亮前程”培训行动。从今年开始，连续3年，每年补贴职业技能培训1000万人次以上，支持劳动者以一技之长创造美好前程。在培训对象上，聚焦最急需的群体，特别是农民工、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失业人员、就业困难人员等。在培训内容上，重点围绕就业容量大、供需矛盾突出的一些领域，比如先进制造、现代服务、新职业等，增加紧缺技能人才供给，联合民政、卫生健康、医保等部门，开展养老服务技能人才、长期照护师等专项培训。继续深入实施数字人才培育行动，体现“产业需要什么就培训什么”。在培训模式上，推动“岗位需求＋技能培训＋技能评价＋就业服务”四位一体联动贯通，确保培训的针对性实效性。

——强化产教评技能生态链。这个生态链，主要目的是推动培训与产业紧密融合，发挥产业链链主企业、行业龙头企业在培训中的主体作用，做到产业发展到哪里，技能标准就跟进到哪里，培训内容就拓展到哪里。重点是鼓励龙头企业参与制定行业培训标准，加强培训设施和资源投入，加大教学资源开放共享。鼓励学校等培训机构，契合产业需要，扩大培训规模，提高培训质量。打造多方参与，产业、教学、评价衔接融通的技能生态链，推动技能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双向奔赴”。

——强化培训载体建设。推动职业院校、技工院校、企业培训机构、民办培训机构等积极开展技能培训，通过招投标、揭榜挂帅等方式，择优确定重点培训项目载体。根据岗位急需紧缺程度和培训后劳动者就业情况，给予差异化的资金补贴。加快职业技能培训基础设施建设。目前，中央预算内投资支持地方建设了414个公共实训基地。统筹利用多渠道资金资源，建设了1176个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1475个技能大师工作室。今年，将继续加大建设力度。

——强化等级评价和薪酬激励。重点是支持企业和培训机构自主开展职业技能等级评价，落实“新八级工”制度，鼓励劳动者提升技能，畅通劳动者向上流动渠道。同时强化技能人才评价全链条监管，规范评价机构管理，提升评价质量。强化技能导向的薪酬分配制度，研究出台加大国有企业技能人才薪酬分配激励的政策文件，合理提高生产一线技能岗位的薪酬标准。支持在技能人才聚集的区域、行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推行技能人才薪酬分配指引，引导合理确定技能人才起点工资，推动工资分配向生产一线和急需紧缺的技能人才倾斜，提高技能人才待遇水平，真正做到让多劳者多得、技高者多得、创新者多得。

王晓萍还提到，“今年，将在河南郑州举办第三届全国技能大赛。明年，还要在上海举办第48届世界技能大赛。举办技能竞赛，能够带动广大劳动者参与技能培训和岗位练兵，在全社会营造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的良好氛围，让更多的劳动者通过提升技能照亮美好前程。”

日前，教育部部署各地各高校面向企事业单位和行业协会征集一批“人工智能应用”领域供需对接就业育人项目，推动高校加快适应人工智能发展对人才需求、就业服务等提出的新要求，帮助用人单位培养和招聘更多实用型、复合型和紧缺型人工智能应用人才，更好促进校企人才供需对接。

此次项目征集主要包括“人工智能应用”领域定向人才培养培训、就业实习基地建设、校企人力资源提升三类。重点围绕人工智能算法、机器学习、自然语言处理、计算机视觉、智能机器人等人才需求及人工智能工具使用，以提升高校学生对人工智能领域岗位认知、实习实践和就业能力，促进用人单位相关领域人才挖掘、技术升级、创新发展为目标。

4月底前，用人单位可随时注册登录教育部供需对接就业育人项目平台，提交“人工智能应用”领域供需对接就业育人项目指南，发布项目合作需求。教育部将及时推广发布，组织高校与用人单位对接，尽早开展校企合作项目立项实施。

日前，教育部印发通知，部署各地各高校抓住春季开学后促就业工作攻坚期，以“聚力拓岗优服务，春季攻坚促就业”为主题，在2025年3月至4月深入开展2025届高校毕业生“春季促就业攻坚行动”，聚焦八个方面重点任务，持续挖潜开拓就业岗位，加快组织校园招聘，优化提升指导服务，精准开展就业帮扶，为促进毕业生高质量充分就业奠定基础。

通知要求，各地各高校要加快岗位开拓和招聘进展。推进毕业生就业市场建设。联合地方组织开展“千校万企供需对接会”及线上线下招聘会，依托各分行业就业创业指导委员会开展“千行万业系列招聘活动”等，推进校企供需精准对接。加快组织春季校园招聘。充分发挥校园招聘主渠道作用，千方百计汇聚岗位资源，鼓励二级院系开展小而精、专而优的中小型专场招聘活动。鼓励公共就业服务进校园开展招聘活动。深化高校“访企拓岗”。实施高校书记校长“百城千园访企拓岗”行动，主动对接地方产业需求和“两重”“两新”政策落地，挖掘更多就业机会。加快政策性岗位招录。推动相关部门尽早开展地方公务员、事业单位、国有企业招录及各类职业资格考试，适度扩大招录高校毕业生规模。加力做好“特岗计划”“三支一扶”“西部计划”“大学生乡村医生专项计划”，并积极引导高校毕业生参军入伍。挖掘拓宽基层就业空间。结合乡村振兴、基层治理、司法协理、农技推广等需求，创新实施地方基层服务项目。实施高校助管助教岗位募集计划。开展“就业政策宣传月”活动，推动各地加力落实扩岗补助、社保补贴、税费减免等促就业支持政策。

通知强调，各地各高校要精心做好就业指导和困难帮扶。办好职业规划大赛。结合第二届全国大学生职业规划大赛赛事组织，举办职业体验、创业指导、课程研讨等同期活动。开展就业育人系列活动，引导学生树立正确就业观念，激励毕业生到重点领域、重点行业、西部地区、城乡基层和中小微企业就业创业。精准做好困难帮扶。建立困难群体就业帮扶台账，落实“一对一”帮扶责任。推动“宏志助航”项目培训提质增效。面向基础薄弱校、偏远地区校，组织开展对口就业援助。加强就业安全教育。会同相关部门开展就业市场秩序清理整顿专项行动，严厉打击虚假招聘等违法违规行为，切实维护就业安全稳定。

通知要求，各地各高校要加强学生就业能力培训。实施就业能力提升“双千”计划，开展人工智能赋能就业行动。聚焦人才市场急需，建设一批大学生职业能力培训中心，指导高校联合企业开设1000个“微专业”和1000个职业能力培训课程。面向用人单位征集一批“人工智能应用”领域供需对接就业育人项目。开展人工智能应用赋能就业专项培训，帮助学生提高就业能力。通过升级建设智能化国家大学生就业服务平台、实施“共建共享岗位精选计划”、鼓励高校开发人工智能辅助的就业指导工具等多项举措，为毕业生提供更加精准、高效的就业服务。

日前，教育部印发通知，部署实施高校学生就业能力提升“双千”计划，推动全国范围内开设1000个“微专业”（或专业课程群）和1000个职业能力培训课程。

“双千”计划面向未来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传统产业转型、数字经济、绿色经济、低空经济以及民生服务保障等人才急需，建设“微专业”和职业能力培训课程，主要面向本科、高职（专科）中高年级学生开设。

教育部有关司局负责人介绍，“双千”计划以促就业为目标，立足推动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供需适配，帮助学生补齐知识和技能结构短板，助力毕业生在离校前迅速提升就业能力，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

“微专业”主要分为急需紧缺型、应用技能型、交叉复合型三类。高校要结合实际需要开设多种类型的“微专业”，优先开设急需紧缺型、应用技能型，发挥“小学分、高聚焦、精课程、跨学科、灵活性”等优势，支持学生通过线上线下方式学习专业课程群3—10门课程，完成学习任务。

职业能力培训课程主要分为基本素质提升类、专业技能训练类、人工智能应用类、实习实践类。高校要优先发动2025届毕业生参与并获得相应学习成果证明，帮助提升就业能力、尽早落实去向。

该负责人介绍，高校是实施“双千”计划的责任主体，要建立更加灵活的学习制度，探索学习成果证明等采集查询机制，广泛汇聚培训资源，开发系列课程。下一步，国家高等教育智慧教育平台、国家职业教育智慧教育平台、国家大学生就业服务平台将分别开设专区，年内分批发布1000个“微专业”和1000个职业能力培训课程，建设一批大学生职业能力培训中心。同时，鼓励企业、社会组织、培训机构等自主开发培训资源，支持高校与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用人单位协同，深化校企对接合作，紧密结合当前就业市场用人需求，组织学生参与培训和实习实践。

“个体的成长与社会的发展紧密关联，个体的职业发展需要社会的有力支持。”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民建浙江省委会副主委、浙江财经大学副校长郑亚莉建议，完善技能人才职业发展服务体系，为各行业更好地输送专业能力过硬、综合素质高的技能人才。

职业教育是培养技能人才，促进劳动者高质量就业的主阵地，更是实现各类先进生产要素高效配置、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力量。

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深入发展，产业转型升级进程加快，对技能人才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

“高技能人才不仅是‘工匠’，更是助力产业升级的推动者。”作为浙江省中华职教社副主任，郑亚莉认为，完善技能人才职业发展服务体系能促进人才参与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有助于激励更多劳动者特别是青年人走技能成才、技能报国之路，培养更多高技能人才和大国工匠。

如何完善技能人才职业发展服务体系？郑亚莉提出，要从价值引领、业务培训、政策支持三方面入手。

“个体的成长轨迹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除了经济因素驱动，荣誉体系的价值引领也很重要。”她强调，要建立起非唯一性的衡量指标和多元的人才培养体系，让人人能成才、人人能出彩。

她进一步提出，要让“敬业乐群”“精益求精”等成为技能人才共同的价值追求，要完善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培育和职业道德养成的技能人才评价体系，促进技能人才经验分享、技术交流、价值认同。

与此同时，郑亚莉认为要强化技能人才职业发展服务的业务培训，健全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构建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终身学习空间，为技能人才提供一站式、全方位、多样化的数字化资源与内容供给。

“全生命周期的培训制度能为技能人才提供持续的发展支持。”郑亚莉认为，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进程中，需要更多的技能人才，也需要技能人才持续地提升专业水平。

完善技能人才职业发展服务体系是民生工程，在郑亚莉看来，其关键还在于制度支撑，要发挥好政府在完善技能人才职业发展服务体系的政策保障作用。

她在调研中发现，多地已经有一些创新性的相关措施：例如，2022年，甘肃推进“技能甘肃”建设，提出建立技能导向的技术技能人才长效激励机制，企业工资总额分配向高技能人才倾斜；再如，2025年浙江将推进“30分钟职业技能培训圈”建设，实现技能培训基地、站点在浙江全省县城和中心镇全覆盖，开展重点领域就业技能和企业职工岗位技能培训50万人次以上。

为优化政策支持，她还建议构建“技能人才发展指数”，打通专业技术岗位、经营管理岗位、技能岗位之间的通道，创新载体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不断完善技能人才培养制度，让“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的社会氛围更加浓厚。

“完善的职业发展服务体系能成为广大个体通往成功成才大门的支撑力量。”郑亚莉表示。

如何推动人工智能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已成为职业院校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必答题”，这也是全国人大代表、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院长马玉霞调研的重点。

在工作中发现线索，在调研中寻找答案。一年多来，马玉霞利用赴河南、陕西、广东等地职业院校考察交流的机会开展调研。她发现，河南省内49所职业院校中，只有几所开设人工智能通识课，未开设的学校普遍反映存在师资缺乏、课程内容设计困难等问题。与此同时，一些院校的教学资源相对落后，难以跟上技术快速迭代的步伐，比如缺乏专用人工智能训练服务器、工业机器人仿真平台等必要设备。

结合调研期间的思考，马玉霞拟向全国两会提交“在高职院校全面开设人工智能通识课程”的建议，呼吁设立“人工智能通识教育专项资金”，支持高职院校开展硬件采购、师资培训及课程开发，指导制定人工智能通识课程教学标准体系，鼓励头部企业与院校共建“AI工坊”等。

好的建议离不开扎实的调研。这些年，马玉霞一直在路上，围绕职业教育的痛点、难点问题开展调研。结合调研，她还提出了“关于尽快打通技能人才成长通道，推动新时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加快发展本科职业教育，助力形成新质生产力”等建议，有的还在近两年出台的职业教育相关政策文件中得到了体现。

“近年来，全国上下对职业教育发展前所未有地重视。我希望通过自己脚踏实地的履职，及时反映行业问题，积极推动问题解决，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贡献一份力量。”马玉霞说。

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如何解决好产教融合‘学校热、企业冷’的现实问题，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共同关注。”在全国政协十四届三次会议上，住辽全国政协委员、鞍山市政协副主席王艳就深化产教融合发展、创新校企合作模式提出意见建议。

近年来，我国相继出台一系列政策，如公布产教融合型企业和产教融合试点城市，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和《职业教育产教融合赋能提升行动实施方案（2023—2025年）》等，推动全国产教融合向更深层次、更广领域发展。

“当前，产教融合还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王艳认为，尽管国家和地方都陆续出台了促进产教融合的相关政策，但实际操作起来往往是“学校热、企业冷”，政策红利期后，双方合作意愿下降，会出现学生实习机会减少等问题。产教融合管理体制机制有待完善，具体法规和实施细则尚不健全，对企业和学校权、责、利的规定比较模糊。

为此，王艳建议国家相关部门出台支持产教融合实施细则，支持企业参与举办职业教育，完善激励制度保障，盘活学校教育资源。同时，推动企业建设实质性产学研联盟。通过加大对企业工程研究中心等技术创新载体的支持力度，在大师工作室、高技能人才实践基地等人才培育载体创建方面提供政策倾斜，有效形成产学研发展链条。

王艳还建议有关部门出台政策推动职业教育纵横双向贯通。纵向上实施中职、高职、本科贯通培养，打通技术技能人才成长通道，横向上在中小学设置一批职教启蒙课程。推动“双优计划”学校和专业建设，通过“调、停、转、增”，加大职业人才急需领域专业建设力度。

“高技能人才和大国工匠发明的新工艺、新技术，为企业创新发展贡献了重要力量，但由于缺乏深层次的理论支持，一些创新成果难以得到系统性总结和推广。”中国一汽首席技能大师、研发总院试制部高级技师杨永修代表近年来一直在思考，如何通过教育培训进一步提升产业工人技能水平和综合素质。

“我建议支持产业工人队伍学历再提升，通过研究生阶段系统学习，将实践经验与理论知识更加深度融合，为产业升级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杨永修代表说。

作为大国工匠，杨永修代表深知工匠人才培养的重要性。他说，技能工匠是我国制造业的主力军，是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践行者和传承者，支持他们提升学历，不仅能够激励更多的技能人才追求卓越，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还能提高技能人才的社会地位，改变社会对技能人才的传统认知。

杨永修代表在调研中发现，目前高校研究生招生主要通过统一考试，但一线的大国工匠和高技能人才长期从事实践工作，在理论知识和应试能力方面相对较弱。此外，他们通常在一线岗位上承担着繁重的工作任务，工作时间长、强度大，很难抽出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参加全日制的研究生学习。

“建议由教育部牵头、多部门联合，设立专门针对高技能人才的在职研究生招生通道，制定符合他们特点的招生标准和考试内容。”杨永修代表建议，对于在一线作出重大突出贡献的大国工匠、高技能人才等，可经组织推荐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成绩合格，毕业后颁发在职研究生学历证书。

“鼓励高校开设面向大国工匠和高技能人才的研究生专业和课程。”杨永修代表还建议，国家和地方财政设立专项基金，用于支持大国工匠和高技能人才提升研究生学历。对积极支持员工学历提升的企业，给予税收优惠、政策扶持等。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开展大规模职业技能提升培训行动，增加制造业、服务业紧缺技能人才供给。”近日，全国人大代表、联泓新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郑月明表示，“目前全国技能人才总量已超过2亿人，其中高技能人才总量约为6000万人，占技能人才比例约为30%，但与发达国家如德国、日本等高技能人才占比近50%相比，仍有一定差距。”

郑月明认为，随着现代化产业体系向深向新不断完善，对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产业工人的需求更为迫切，不过仍存在政策落实不到位的问题。一是支持企业培养产业工人的政策落实不到位；二是职业院校教育体系存在与企业用人需求脱节的情况；三是对高技能人才的激励力度不够，住房补助、技能竞赛奖补等政策落实力度不够，执行过程中出现“打折”现象。

因此，郑月明建议，要把支持企业产业工人队伍建设相关政策落到实处，提升企业培养技能人才的积极性。对于重大战略、重大工程、重大项目、重点产业的技能人才招用，给予企业一定比例的专项补贴。大力支持企业建设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公共实训基地、技能大师工作室等，对成果突出的企业给予奖励。

郑月明还指出，要引导职业教育院校进一步完善技能人才培养体系。优化课程设置，突出学生实操能力的培养。加大经费支持力度，加强教学设备和师资力量建设，鼓励院校教师到企业实践，支持院校聘请企业技术骨干担任兼职教师。

校企共同实施每年约2000人的“2+1”定向人才培养；学校考核标准与企业岗前培训统筹一致，毕业生入职前培训缩短至一个月；校企共建省级工程中心3个，近三年联合技术攻关30余项，突破多项“卡脖子”技术瓶颈……这几年，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在与中国铁路郑州局集团有限公司的深度融合中，实现了人才培养、专业建设、服务行业产业能力的全面升级。

“企业和产业的深度参与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关键。”全国人大代表、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院长马玉霞说，当前，职业教育已进入产教协同攻坚、服务效能质变的关键阶段。产业承载的功能正从“资源供给者”向“生态主导者”转变，成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驱动者。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为新时代职业教育改革发展指明了方向。

调研中，全国政协委员、云南工商学院执行校长李孝轩发现，社会对掌握新型生产工具、使用新型生产资料、适应新型生产关系的高素质技能人才需求日益增长，但职业院校专业设置与市场需求之间还存在偏差。

“职业教育专业建设、课程体系设置存在滞后性、同质化和对接产业不精准等问题，人才培养的适应性仍有待提高。”李孝轩说，学校作为“供方”，要强化人才培养的市场意识，精准对接产业所需，“反向设计”人才培养模式；企业作为“需方”，要主动融入教育链，将人才需求转化为教学内容，深度参与专业课程开发、教材编写和教学实施全过程，将实际生产场景和技术要求融入教学环节。

在全国人大代表、四川职业技术学院食品与生物技术学院负责人唐利军看来，企业不仅是职业教育人才的需求方，也是职业教育的重要资源提供者。

“在办学中，我们通过共建实训基地、联合开发课程、提供实习就业岗位、开展师资培训等方式，使企业深度融入教育过程，推动职业教育转型发展。”唐利军说。

全国人大代表、山东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赵国群走访过许多山东省著名制造业企业，在一线车间里，他了解到，真正从事数控操作、钳工车工等工作的大多是职业院校的学生，而且工作表现很好。

“制造强国不仅需要大批拔尖创新人才，更需要数以亿计的技术技能人才。”赵国群说，工业发展需要高精尖，也需要立足于现场需求的技术创新，更需要培养学生的工程实践能力和工程技术创新研发能力。这些都是课堂上无法教授的，必须在产业一线的实践锻炼中掌握。

赵国群建议，产业、企业要接纳更多的职业院校学生到生产一线实习实践。同时，产业、企业要进一步完善接收和管理机制，让学生的实习实践活动更加丰富和富有实效。

不过，全国人大代表、杭州技师学院整形涂装与设计学院副院长杨金龙观察到，当前校企合作“校热企冷”，产教融合“合而不深”等情况依然存在，企业参与人才培养的主体地位缺失、意愿不强、对接不畅等问题，还需多方发力、齐抓共建来解决。

“可以通过税收减免、资金补贴等财税政策，降低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成本；定期举办校企对接会、行业论坛等活动，增进校企双方的了解和合作；将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情况纳入企业社会责任评价体系；建立校企合作的常态化机制，推动企业与职业院校签订长期合作协议等，切实提高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积极性、主动性。”杨金龙说。

北京市教委等四部门近日公布，49个职业院校特色高水平骨干专业（群）和49个实训基地项目通过验收。各院校将持续促进产教深度融合、校企紧密合作，创新人才培养模式，进一步提升支撑国家战略和首都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度。

职业院校特色高水平骨干专业（群）以服务需求、促进就业为建设方向，深化产教融合，紧贴首都经济社会发展需求，支撑重点产业与区域支柱产业发展。经过评估，18个项目考评结果为优，31个项目考评结果为良，通过验收。另有一个项目被撤销，两个项目暂缓通过、限期整改。各院校将依托特色高水平专业群，逐步打造一批特色鲜明、综合实力强、社会认可度高、招生就业好、具有示范引领作用的专业品牌。

高水平实训基地由职业院校与企业共同建设。聚焦北京高精尖产业发展和高品质民生需求，校企双方合作开发特色课程，建立协同研发中心、技术工艺和产品中心，培养应用型人才。各院校依托行业龙头企业和行业内具有较大影响力的领军人才、工匠或非遗传承人，建设了一批工程师学院、技术技能大师工作室。经评估，17个项目考评结果为优，32个项目考评结果为良，通过验收；另有3个项目被撤销。

北京市还将持续培育一批契合首都产业发展需求、企业主体作用发挥突出、人才培养模式创新的产教融合项目。各院校将加快高水平专业群建设，增强师资队伍，提升办学水平，主动服务和融入国家战略和北京“四个中心”建设，为新质生产力蓄势赋能，形成职业教育与首都产业同频共振、相融共生的发展新格局。

第二期“双高计划”日前正式启动。这一计划横跨“十四五”规划收官之年和“十五五”规则布局之年，意义深远，责任重大，迫切需要统筹规划、谋篇布局，进而实现院校层面的科学发展和国家层面的战略目标，最终推动产教融合和高质量发展。各地各校要立足自身实际擘画蓝图，找准定位，明确目标，细化指标，科学评估，制定切实可行的建设方案，确保“双高”建设行稳致远。

专业集群的选择，既要立足区域更要服务国家战略。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相连，承载着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使命，因此各地各校都必须根据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特点，因地制宜有重点地发展职业教育。而“双高”建设院校的遴选是国家层面的战略布局，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和教育强国建设的总体规划，因此在重点建设专业集群的选择上必须坚持需求导向，既要立足区域经济发展，更要服务国家战略需求；不仅要对接区域主导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建设与之相匹配的高水平专业群，更要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重点产业，聚焦“一带一路”建设、乡村振兴战略、“一体两翼”、高品质民生、边疆职教、职教出海等领域需求，国家宏观布局、地方统筹建设、院校结合校情建构专业群。

目标任务的设定，既要仰望星空更要坚持脚踏实地。在“双高”建设方案中，目标任务的设定是重中之重，直接决定着建设项目的战略意义与成功实施。国家文件对“双高”建设列出了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创新产教融合机制、打造高水平专业群、建设一流核心课程、开发优质新形态教材、建设高水平双师队伍、建设产教融合实训基地、构建数字化教学新生态、拓展国际交流与合作等九大方向性目标，更提出了“推动形成一批可复制、可借鉴的改革经验和模式，持续打造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职业教育品牌”的终极要求。项目院校制定的建设方案既不能全盘照搬文件框架，也不能简单复制原则要求，而要在吃透文件精神、领会战略布局的前提下，结合具体校情设立兼具前瞻性、科学性、针对性的目标任务，做到既胸怀大局仰望星空又脚踏实地务实可行。

项目建设的推进，既要统筹资源更要深化内部挖潜。“双高”建设是国家层面的战略规划在重点院校的具体实施，承接院校必须全力以赴统筹资源、齐心协力推进落实。“双高”建设重在加强“建设”，而不是简单“完成”任务。现实中，少数院校过度依赖“走捷径”“抄小道”，将竞赛获奖、平台建设、专利申报等任务“承包”给合作企业，把企业的科研项目“包装”成学校的内涵建设成果，以单纯的投资赢取“投机”，结果是项目任务虽然“完成”了，办学实力却没得到提升，与“双高”建设的宗旨背道而驰。因此，“双高”项目的推进过程中，既要强调校企融合型合作，又要杜绝购买性“合作”。项目院校要积极参与市域产教联合体、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的建设，在广泛合作和深度合作中锤炼师资，在自我挑战中深挖潜力，进而提升自我造血功能和创新实践能力。

核心指标的评价，既要驱动工作更要落实绩效导向。众所周知，评价是指挥棒，更是风向标。对“双高”项目的评价，不仅要体现在对建设方案的审查上，更要渗透到对建设过程的监督中。其中，对核心指标的评价是关键所在，抓住了核心指标就能把握住大局，就能驱动相关建设工作稳步实施。而对核心指标的评价，不仅要看完成了多少任务，更要看具体怎么去完成；不仅要看花掉了多少钱，更要看钱花在了哪里；既要看保障措施有没有，更要看有没有落实到位。尤为重要的是，不同地区、不同院校的经济基础、办学经费和师资队伍的差异较大，科学的评价要避免只看投入不看产出，而要强化绩效导向，核算“投入产出比”，鼓励“花少钱办大事”，把有限的经费花在刀刃上。

摘要：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助力职业教育，对教育过程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根据人工智能的特点和需求，分析职业教育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和发展策略，对推动职业教育的进步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生成式人工智能，职业教育

目前，以ChatGPT、Sora以及GPT-4o等为代表的新一代生成式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generated content，AIGC）技术正在悄然引导一场社会和产业方面的变革，将深刻改变人类生活方式，其应用对于赋能新质生产力具有多维价值意蕴^[1]。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既面临着发展机遇，又面临着各种挑战。我国高度重视职业教育工作，致力于在新形势下推动职业教育的进步和创新。本文主要对人工智能背景下职业教育的内涵、挑战和发展路径三个方面进行深入分析，以期为当代职业教育的发展提供有益参考和启示。

一、生成式人工智能与职业教育的内涵

AIGC是一种具备自主生成和创造能力的人工智能技术，能够根据用户的指令、要求和反馈，自动从大规模文本语料库和多模态数据库中选择相关内容，包括全新和原创的文字、图像、音频、视频等多种类型的内容。AIGC在内容创作、教育等领域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未来，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完善，AIGC有望在更多行业中发挥重要作用，推动数字社会和行业结构的变革。职业教育是指让受教育者获得某种职业或生产劳动所需的职业技能知识和职业道德的教育，主要包括中等职业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其目的是培养专业技术型的应用型人才，强调对受教育者实践技能和工作能力的培养，能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有力的人才和智力支持。随着社会分工的精细化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职业教育面临着新的发展阶段。在AIGC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如何实现自身的创新和突破，是当前必须深入探讨的问题。

二、AIGC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面临的现实问题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无论在哪个时代，技术的进步在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财富、多重便利、高效生产的同时，也会引发一些社会问题，甚至对社会某些领域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在人工智能技术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的今天，人类社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职业教育作为一种与社会经济发展紧密相关的教育类型，也难以避开这一系列现实问题。

（一）AIGC对就业领域的冲击

职业源于社会分工。为了提升生产效率和质量，人们按照流程，将工作细分成不同的职能。每一次技术变革，尤其是工业和科技革命，都会极大地影响职业的能力需求和结构。这些革命不仅加速了职业分工的深化，而且催生了新技能和新职业，从而改变了职业的本质和结构。AIGC对职业的影响，不仅限于职业数量和结构的改变，更有可能改变已有的社会分工形式和职业的产生逻辑与方式^[2]。首先，传统人工智能技术已在简单、机械、重复性的任务中取代了人力，而AIGC已经开始初步实现对低端智力劳动工作的替代效应，比如文秘工作、客户服务和问答等工作。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发展，AIGC开始挑战一些创造性、高技能领域的工作，如在艺术创作、编程软件开发、数学等领域，AIGC显示出了其创造性和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在互联网行业，AIGC可以自动生成代码，提高软件编程研发效率；在金融业，AIGC可以生成财务分析报告，辅助投资决策；在艺术创作中，AIGC可以生成图片、音乐、视频等，大大提升了创作效率和质量。这些应用改变了传统的工作方式，在某些情况下，AIGC甚至可以完全替代传统职业，从而增加了结构性失业。全能模型GPT-4o更是集成了文本、图像、视频和语音处理等功能，能够理解人类情绪和实时互动聊天等。未来的AIGC将更像是一个全面的数字孪生助手和伙伴，进一步在情感和高级智力劳动中取代部分职业。其次，作为一种工具，AIGC正在改变职业的产生逻辑和方式。人们可以利用AIGC创作视频、图片、小说和音乐等。这些创作不仅可以带来财富价值，而且将促成新职业的产生。随着AIGC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越来越多的创意工作者和技术专家将AIGC作为提升工作效率和创造力的重要工具。因此，AIGC技术的掌握和应用本身也成为一种重要的职业技能。最后，AIGC的平台化发展预示着它不仅是一种人工智能应用，而且在逐步成为一种具有独立形态和演进逻辑的基础技术。这一转变为基于AIGC技术衍生的一系列新职业提供了基础，例如AIGC训练师、AIGC提示工程师、AIGC技术工程师等。这些新职业不仅涉及技术的开发和维护，还包括优化和创新AIGC应用的方式，从而满足不断变化的市场和用户体验需求。职业教育直接面向社会生产服务一线岗位培养专业技能人才，在AIGC时代，就业市场发生的结构性变化必然首先冲击现有的职业教育体系、结构和内容。职业教育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积极变革，快速响应就业市场的变化和时代的发展，而这对职业学校和职业教育工作者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挑战。

（二）AIGC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和体系的冲击

随着AIGC技术在全球范围内的迅速发展与应用，其对行业的冲击日益显著，同时给职业教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机遇，这要求职业教育系统进行针对性的调整与改革。职业教育的重点应转向更加细分的专业技能领域，特别是AIGC难以替代的职业，积极寻求新的职业能力培养。例如情感交流、高级策略规划以及创意等领域涉及深层次的人类情感和复杂的决策过程，常常超出了现有AIGC技术的能力范围。同时，教育体系必须注重能力的深度培养，要注重知识和技能的广度，更要注意知识和技能的深度，确保学生能够精通并掌握各自领域的关键技能。虽然当前AIGC还未能颠覆整个行业，但其在特定任务上的高效率已经对职业者提出了新的要求。未来的职业教育需要重视人机协作的能力培养，包括学习如何有效地使用AIGC工具来辅助日常工作，例如数据分析、内容生成和自动化流程处理。AIGC技术的发展对职业教育提出了新的思考，职业教育需要适应这一变革，通过调整教学内容和方法，不仅要教会学生如何使用新技术，而且要教会学生思考如何在未来AIGC技术高度发达的社会中保持核心价值和竞争力，这也正是职业教育未来发展的关键。同样，随着科技的进步，许多需要高级技术的任务也被赋予了人工智能的功能，这使得职业教育变得更具有挑战性，并且需要将创新性素质融入整个教育过程。为了更好地应对AIGC带来的挑战，职业教育不应再单一侧重于传统的职业技能培养，而应更加强调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独立思考能力及创新能力。这意味着职业教育模式需要从传统的知识传递转变为更多地培养学生的问题解决能力和自主学习能力。职业学校必须加快更新教学内容，加强人工智能相关专业建设，同时将人工智能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作为通识课程。如何完成上述教育内容与育人模式的发展变革，同样是人工智能时代职业教育发展面临的一大挑战。

（三）AIGC对职业教育教学领域的冲击

我国的职业教育旨在提供高质量的专业知识，以满足当前社会发展的需要。这种教育注重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以提高毕业生的就业竞争力。尽管如此，由于缺乏有效的指导，一些职业学校已经演化成了一种仅仅提供知识的培训机构。随着AIGC不断发展，职业教育的教育模式、教育目标以及教学环境必须得到调整、改善，以满足未来职业市场发展的需要。首先，职业教育教学模式需要进行多维化、个性化的改革。传统职业教育模式需要和AIGC进行有机结合。在AIGC时代背景下，教育主体关系从传统二元“师—生”关系向三元主体结构“师—生—机”转变^[3]。传统教育资源分配存在教师时间有限、学生需求差异和地域不均衡等情况，得益于AIGC，学生可以进行个性化学习并实时获得反馈，能够更自主地掌控自己的学习进度，调整学习计划和重点。同时，在AIGC技术的辅助下，教师将获得更有效的指导策略，通过AIGC系统提供的详细数据，可以精准地把握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度。这使得教师可以根据每个学生的具体情况调整教学内容、难度和策略，还可以利用AIGC系统的长期追踪功能，监控学生的学习发展情况，及时发现并解决其学习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这种AIGC支持的教学模式不受时空限制，还提高了教学的针对性和效率，使教学更加灵活和高效。其次，职业教育课程内容将需要进行全面扩展。随着AIGC的融入，各行各业快速发展，职业教育课程设计需要更加灵活和具有前瞻性，以快速适应行业变化和技术进步。教育内容也需要随时跟随最新的行业趋势和技术发展，以确保学生掌握最新且不可替代的技能。职业教育的课程目标也不能仅仅局限于传授专业知识和技能，更需要重视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创新能力和自我学习能力。因此，必须摒弃传统单一的教学方法和目标，采取更加现代化的手段和更加灵活的课程设置，以便更好地适应当今快节奏的社会环境，促使职业教育可持续发展。最后，AIGC技术和VR、AR的融合，可以使得教学环境扩展到虚拟空间，创造出近乎真实的教学、工作以及实验环境。学生可以在风险较低的虚拟环境中进行实际操作，例如进行虚拟的手术练习或建筑设计，这些经验对于技能的掌握至关重要。AIGC技术使得地理位置不再是接受高质量教育的障碍。无论学生身处何地，都可以通过网络获取高质量的教育资源和教学支持，这对职业教育的开展具有重要意义。随着科技的发展，当前的职业教育正朝着越来越前沿的方向发展，这需要以AIGC为支撑，让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思维得到全面发展，从而提高职业教育的整体质量。

三、AIGC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发展的路径和对策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为应对AIGC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挑战，可以从“优化新兴产业结构，消解智能时代职业替代风险”“加快调整人才培养规格，培养复合型技术人才”“实现职业教育智能化发展”三个方面，全面推动职业教育的创新发展。

（一）优化新兴产业结构，消解智能时代职业替代风险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已经变成当今社会的主要推动力，它不仅带动了技术的进步，而且为社会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从而带动了职业教育领域的改革和创新。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新兴行业的就业市场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使得许多传统行业面临着衰落困境，其中大多数是涉及中低端体力劳动的加工和制造行业，但也给拥有较强的专业技能和创新能力的员工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社会对具备数字技能的人才需求大幅提升。面对由技术发展带来的行业产业转型升级，职业教育需要完善其专业体系，以抵御AIGC技术驱动的职业快速迭代的风险。

第一，职业院校需要加大资源投入，在高新技术领域建立完善的课程体系，打破传统学科界限，促进跨学科课程的融合，将AIGC技术与职业技能结合，重视人机协作能力和数字思维的培养，使学生具备多方面的知识和职业能力，培养更多的技术型、创新型、应用型人才，以应对复杂的工作变化。传统的职业教育评价体系主要侧重于考查学生对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程度，而随着AIGC的崛起，这种评价方法变得越来越不适用。AIGC能够完成许多过去需要学生亲自动手完成的任务。作业、报告，甚至毕业论文等基础性知识和技能工作，现在都可以由AIGC系统自动生成。这意味着这些传统评价方法，并不能真实地反映学生的实际能力和水平。因此，评价体系需要从结果导向转变为过程导向。未来职业教育需要更加关注对学生学习过程、调研能力、思考能力和创新能力的评估，注重学生在整个学习过程中的表现，包括他们在课堂上的参与度、课后的自学能力、与同学之间的合作情况等。在AIGC时代，信息获取变得更加容易，但如何筛选、分析和运用信息是关键。评价体系需要更加关注学生的调研能力。通过设立调研项目、小组讨论、案例分析等方式，让学生在实际问题中锻炼和展示他们的调研能力，并根据他们的调研报告和分析成果进行评价。在未来的职业教育中，学生的思考能力和创新能力将变得尤为重要。传统的评价体系往往注重标准答案，而新的评价体系更需要鼓励学生提出独特的见解和创新的解决方案。通过开放性问题、创新项目、头脑风暴等形式，对学生的思考深度和创新潜力进行评估。第二，AIGC的快速发展对许多传统职业产生了深远影响，使一些岗位面临着被取代的风险，然而，也带来了许多新的职业机会，特别是高技能、高附加值的岗位。因此，职业院校必须紧跟行业和技术的发展趋势，定期评估和更新课程内容，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劳动市场。职业院校应开设一些AIGC难以替代的职业技能培训课程。这些课程应重点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复杂问题的解决能力、情感交流和人际沟通能力等。尽管AIGC在生成内容方面表现出色，但在需要高度创意和情感表达的艺术创作领域，人的创造力仍然不可或缺。因此，职业院校应注重培养学生的艺术创作能力，使其能够在AIGC时代保持竞争力；同时，引入最新的AIGC技术培训课程，使学生掌握前沿技术，并提升人工智能相关的认知和能力。

（二）加快调整人才培养规格，培养复合型技术人才

如何抓住机遇、应对挑战，培养出具备优秀综合素质和专业能力的人才，是当前职业教育必须解决的重要课题。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职业教育需要在创新创业教育、人文情怀教育以及软实力培训等方面进行全面改革和创新。

第一，要狠抓创新创业教育，着力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在AIGC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职业教育必须将创新创业教育作为核心任务之一。只有拥有强大的创新能力，才能在不断变化的科技和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4]。因此，各类职业学校要加大创新创业教育投入，并将提升学生创新能力作为首要任务。首先，学校应开设专门的创新课程，邀请行业专家授课，介绍AIGC在各行各业的应用案例，通过案例分析、项目实践等方式，激发学生的创新思维。其次，学校应积极配备先进的AIGC工具和软件，为学生提供实践平台和资源支持，鼓励学生将所学技能与AIGC结合，并应用于实际项目中，培养他们的创新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目前，AIGC带给人们的信息主要是理论信息和间接知识，无法提供由社会实践所产生的实践信息和直接知识^[5]。因此，学校还应加强与使用AIGC技术的企业的合作，通过实习、实训等方式，让学生深入了解AIGC技术在行业中的实际应用，并进行实地调研，从实践中获取信息和锻炼职业技能，增强他们的职业素养和市场竞争力。第二，在教育过程中要注重人文教育和数字素养的培养，努力培养出具备多元能力和复合型特质的人才。AIGC虽然可以完成许多基础性工作，但情感交流和人文关怀仍然是其最大的短板。因此，职业教育在培养专业技能的同时，必须注重人文教育。此外，未来的职业教育需要侧重培养学生采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解决问题的能力。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崛起，意味着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方法，而是需要通过数据分析和智能算法来发现和解决问题。例如：在商业决策中，学生需要学会借助AIGC分析市场趋势，从而做出科学决策；在工程设计中，学生需要掌握基于AIGC的优化算法，提高设计效率和质量。因此，职业学校应加强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相关课程的设置，培养学生的数字化思维能力。职业教育工作者要摈弃过去那些以功利主义和工具主义为导向、只注重培养技术技能而忽视培养精神道德素质，只关注单一领域而忽视跨领域交叉融合等的理念，助力学生在各个方面都有所成长。第三，在教育过程中要加强软实力培训。软实力包括沟通能力、团队合作能力、领导能力、探索精神和批判思维等，是现代职业人必须具备的综合素质。在AIGC技术的推动下，职业教育应高度重视软实力培训。AIGC可以在模拟情景、数据分析等方面提供辅助，但软实力需要通过实际互动和训练来提升。人工智能时代的职业变动加剧，人才流动性变强，客观上要求技术技能人才拥有较强的职业迁移能力。职业学校要及时纠正教学方向上的偏差，强化软实力培训，提高职业迁移能力，帮助学生形成更加长久的竞争优势^[6]。

（三）实现职业教育智能化发展

为了更好地推进职业教育，需要培养高水平的专业教师团队。首先，职业学校不仅需要引入先进的AIGC技术，还需要提升教师团队对AIGC、数字思维和人机协作的认识，鼓励教师采用AIGC等新兴技术进行教学，通过专业培训和继续教育，增加教师对AIGC技术的知识储备。引入先进的AIGC技术是提升职业教育质量的重要一步。教师在了解并使用这些技术后，能够在教学中引入更多的创新元素，提升教学效率和效果。例如，教师可以使用AIGC技术生成教学材料、设计课程内容、评估学生作业，从而节省时间和精力，更加专注于教学本身。教师可以学习如何利用AIGC技术进行个性化教学，根据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度和特点，提供针对性的教学方案。同时，职业学校应设置专门的AIGC培训课程，邀请行业专家举办讲座和进行实操指导，让教师掌握最新的AIGC技术及其在职业教育中的应用案例。这不仅能提升教师的技术能力，还能帮助他们在实际教学中更好地指导学生。此外，职业学校应建立持续的培训和学习机制，确保教师能够不断更新知识，紧跟技术发展的步伐；定期组织培训、行业研讨会和技术交流活动，让教师了解最新的AIGC发展动态和应用趋势，从而不断提升自身的专业素养和教学水平。其次，要全面优化教学环境。职业学校应加大投入，建设现代化的智能教室和实验室，配备先进的硬件设备和软件工具。例如，配备高性能计算机、智能白板、虚拟现实设备和专业的AIGC软件工具，确保学生在先进的技术环境中进行学习和实践。职业学校还可以引进云计算平台，提供大规模数据处理和分析平台，以支持学生进行复杂的人工智能项目开发。职业学校应整合和开发高质量的教学资源，包括教材、课件、案例库和在线学习平台等，为学生随时随地学习提供支持，让学生更加灵活地安排学习时间。

四、AIGC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发展的进一步思考

（一）人工智能引发的数据安全问题

人工智能技术的跨越式发展，让大数据分析手段得以迅猛地渗透各个领域，而由此带来的挑战是，要想充分利用这一手段，就必须突破传统的分工模式，实现跨界的数据交流，以及更好地保护企业的数据安全。大数据分析技术在职业教育中的应用，或许会导致一些不良行为，比如盗取个人数据，或者利用这些信息来达成不正当的目的。这些行为或许会危害到学校的教学质量以及师生的个人信息安全。因此，必须提高对人工智能的认知，政府也需要设置适当的监督机制，最大限度降低数据泄露的风险。

（二）职业学校能否建立人工智能一级学科

近年来，我国积极推进人工智能的发展，并加强了相关的技术支持，特别强调了以高等院校为基础的技术创新，以及以实践为导向的技术创新，以满足社会对于技术创新的迫切需求。职业教育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为了促进技术创新与产品开发的融合，一种选择是，将人工智能纳入更高水平的教育体系，以提供全面的教育，让学生掌握最新的智能知识和技术，从而为未来社会发展作出重要贡献。但这一过程必须充分考虑教育目标、教材内容以及教师的专业素质等问题。

参考文献：

[1]许雪晨，田侃，李文军.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AIGC）：发展演进、产业机遇及前景展望[J].产业经济评论，2023（4）：5-22.

[2]徐国庆，蔡金芳，姜蓓佳，等.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与未来职业教育[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3（7）：64-77.

[3]刘邦奇，聂小林，王士进，等.生成式人工智能与未来教育形态重塑：技术框架、能力特征及应用趋势[J].电化教育研究，2024（1）：13-20.

[4]张祺午.职业教育如何应对人工智能时代[J].职业技术教育，2017（21）：1.

[5]吴应宁.ChatGPT冲击下人才需求新趋向及高等教育应对策略[J].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学报，2023（5）：43-48.

[6]梁珺淇，石伟平.人工智能视域下技能人才需求的未来走向与职业教育的路径选择——基于OECD教育报告的分析[J].中国成人教育，2019（4）：10-13.

（作者：西华师范大学 郭伊孜）

产业工人队伍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者大军中的基础支撑。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全面提高人才队伍质量，建设一流产业技术工人队伍。2024年10月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针对完善产业工人技能形成体系、推动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走深走实作出重要部署。要紧密对接国家战略、区域发展和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着力完善以企业为主体、职业院校为基础、社会普遍认可的技能形成体系，充分激发产业工人提升技能的积极性，引导广大产业工人坚定走技能成才之路，培养造就一流产业技术工人队伍，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有力人才保障和技能支撑，为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注入不竭动力。

完善技能形成体系。在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深度融合的发展态势下，新岗位、新任务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对技能形成体系带来了全新的需求冲击，提出了明确的新要求。一是培训主体应实现多样化。企业凭借对产业动态的敏锐洞察和对技能需求的精准把握，成为技能培训的重要力量，职业院校不再唱独角戏，企校携手共同为社会输送适配市场需求的技能人才。二是培训周期需迈向终身化。面对产业发展前沿，在校阶段习得的技能不再一劳永逸，产业工人需要持续提升技能。企业也要高度重视产业工人的在职培训，不断为企业注入活力和创造力。三是回报维度要走向多元化。工资回报不再是对技能的唯一考量，产业工人更需要通过技能促进创新、赢得尊重。当下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新生代劳动力逐渐成为主力军，愈发要求技能回报朝着更加全面的方向发展。

优化企业参与机制。充分激发企业培训技能人才的热情，夯实企业在技能人才培养中的主体地位。面对职业教育和产业发展“两张皮”的困境，迫切需要增强企业参与技能人才培养的内外部激励。应鼓励企业既招引人才又培养人才，“引”“育”并重，确保充足的培训资金和畅通的培训渠道，做到能培、想培、敢培。应鼓励企业参与探索产教融合程度更深的混合所有制办学，降低企业参与的政策风险和增加企业参与的收益，提升企业参与的强度和持久性。对此，一是要通过开展多样的科普宣讲和发挥工会的统筹作用，引导企业尤其是民营中小微企业，充分认识到职工技能水平有助于企业提高经济效益、落实社会责任、实现可持续发展，协助企业完善技能人才培育方案，打通技能人才的成长通道。二是要将企业落实一线职工培训和产教融合情况与税收优惠、金融支持、评先评优等挂钩，鼓励和扶持行业龙头企业建设实训基地和企业培训中心，并将培训资源共享给职业院校和中小微企业，同时充分发挥中央企业和地方大型国有企业的带动作用。三是要推动企业深度参与混合所有制办学，解决企业作为市场主体追求利润和公办职业院校保持办学性质这两者之间的潜在冲突，针对资产界定、产权归属等关键环节出台负面清单，放宽学费、补贴等相应政策限制，明确企业税收和用地等方面的优惠，理清各方行动边界，解除双方后顾之忧。

动态调整专业设置。紧密契合产业发展新趋势和国计民生新要求，动态调整职业院校的专业设置。目前新技术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快速更迭，劳动力市场的招聘需求瞬息万变，职业院校的专业设置必须灵活响应产业发展和社会变化所需的技能。例如，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趋势下，岗位性质深度调整，智能化岗位生产作业重新定义了产业工人的技能要求，他们需要同时掌握复杂仪器的操作维修和常见程序的代码编写，职业院校要改变传统单一技能的培养模式，全力培育复合型技能人才。再如，在人口结构转型的背景下，社会需求发生显著变化，养老、托育、医疗护理等领域的技能人才缺口较大，相关技能培训主体要快速响应，增强相应领域的培训力量，减少供给相对过剩、职业岗位渐趋消失的专业。对此，一是要按照产业转型升级与劳动者技能提升相辅相成的规律，聚焦国家重大战略，精准研判技术变革趋势和产业发展动态，在职业院校专业设置中适度超前布局紧缺专业、培养紧缺人才。二是要瞄准健康照护和养老护理等社会需求日渐旺盛的重点行业，引导劳动者洞察职业发展前景、获取技能培训资源，发挥市场机制实现技能人才供需匹配。三是要立足区域定位和本地禀赋，根据当地发展战略和产业集聚态势，以赋能本地产业发展为导向，优化职业院校的办学地域布局，更新专业设置和课程标准，促进区域内的创新链、产业链、人才链高效融合与深度协同。

提升社会认可程度。要建立和完善技能的回报机制，增强技能人才的成就感获得感幸福感。当前技能人才在自动化智能化车间的工作环境已经大有改善，要进一步提升产业工人因为掌握技能和成为技能人才而享受的经济待遇、社会认可等，改变社会大众对技能人才的刻板印象。增强产业工人主动提升技能的意愿，帮助新生代劳动者明确符合自身的职业发展规划，摒弃职业技能教育是“低层次教育”“淘汰教育”的刻板印象，致力于成长为高技能人才，而非盲目追求高学历。对此，一是根据行业与岗位大数据制定薪酬指引，引导企业建立技能人才工资决定与增长机制，引导企业探索技能人才的技术成果转让收益分配、岗位分红等多元激励方式，推动实现企业与技能人才的经济利益联动。二是建立和完善技能人才的社会评价机制，支持符合条件的企业自主探索开展技能人才职业技能等级评价，探索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与相应学历教育学分的互认方式，实现技能人才的学历和技能共同提升。三是重视技能人才的政治权益和社会保障，积极推荐技能人才参加挂职、评选劳模，拓展技能人才建功立业的空间，推动技能人才在住房、子女入学、医疗保险等方面享受与其他人才同等的待遇，营造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的浓厚社会氛围。

（作者：浙江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浙江省委党校经济学教研部主任 白小虎；浙江省委党校经济学教研部讲师 袁月美）

2025年是中瑞建交75周年，两国教育政策对话成果丰硕，在职业教育领域的交流和合作不断深化。一直以来，职业教育与学术教育的平衡，是世界主要国家关注的焦点。瑞士在长期教育实践中形成了双轨制教育体系，其完善的职业教育体系和灵活的学术教育结构不仅在国内得到广泛认可，还被其他国家视作职业教育改革的重要参考模板。

小国大计

政策引领与社会需求驱动职业教育变革

瑞士独特的双轨制教育体系，源于其多语言、多文化的复杂社会环境和高度国际化的经济需求。作为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国，瑞士以技术创新和人力资本为经济发展的核心竞争力。这一现实促使瑞士政府早在20世纪中期便意识到，只有建立一套既满足劳动力市场需求，又兼顾社会公平的教育体系，才能在全球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从历史上看，瑞士职业教育的发展与工业化进程密不可分。19世纪末期，随着机械制造、钟表和化学工业的崛起，瑞士逐步确立了以学徒制为核心的职业教育模式。这一模式通过将课堂教学与企业实践相结合，为企业培养了大批技术熟练的工匠型人才，同时为学生提供了学习和就业的清晰路径。至20世纪中后期，学徒制进一步升级，与高等教育实现了无缝衔接，学生既可获得专业技能认证，也可通过继续教育迈入高等学府，为其职业生涯发展提供了更广阔的选择。

面对21世纪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挑战和机遇，瑞士于2004年1月1日实施新的《联邦职业教育法》，明确提出了“高等职业教育”的概念。这是继中国在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中明确提出“高等职业学校教育”概念后，又一个在国家法律中界定高等职业教育的国家。因此，研究瑞士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对当前我国职业教育的改革，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瑞士《联邦职业教育法》对职业教育的组织形式、课程标准和评估机制进行立法保障，确保了职业教育在财政支持、学徒制度和与高等教育的衔接方面享有充分资源，为双轨制体系的运作提供了坚实的法律基础。

2018年初，瑞士发布《2030职业教育发展使命宣言》。该宣言分为三个部分，即2030职业教育发展愿景、核心任务、战略原则，提出了包括联邦、州和经济合作伙伴联盟在内的瑞士职业教育界，为面向2030年的职业教育发展制定的共同理想和战略指导原则。

除政策支持外，社会对职业教育的高度认同也是双轨制教育体系成功的重要因素。在瑞士，职业教育被视为与学术教育同等重要的成长路径。瑞士政府通过持续宣传和政策保障，打破了社会对职业教育的传统偏见，使职业教育赢得了社会广泛支持。

分流发展

学术教育与职业教育多轨并行

瑞士教育体系在义务教育阶段为后续双轨制打下坚实基础。在瑞士，小学和初中的教育涵盖母语、数学、科学、历史和外语等核心课程，为学生提供全面的基础学科教育。这一阶段，学生不仅积累了知识，还逐渐展现出各自的学术能力、学科兴趣和职业倾向。在完成义务教育即15岁左右初中毕业后，超过90%的学生会继续高中阶段的学习，此时他们就面临着学术路径或职业路径的分流选择。在这一关键时刻，学校、家长和学生共同参与决策，通过综合评估和多方沟通，确保学生根据自身特点选择适合的发展方向。

学术教育路径以普通高中为核心，注重知识学习的广度和深度。学生接受语言、多学科和自然科学领域的系统教育，培养跨文化交流能力并探索理论科学，为进入大学或联邦理工学院等高等学府做好充分准备。

职业教育则占据主流地位，约2/3学生会选择这一路径。瑞士拥有相对完善的职业教育体系，职业教育分为高级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两个阶段。在高级中等职业学校里，学生主要采取“工学交替”模式进行学习，即除在学校接受以课堂学习为基础的教育外，还需在接收学徒的企业进行有偿实习。这种半工半读模式为企业带来了可观的回报，因此企业须提供部分资金支持。这种以劳动力市场需求为导向的职业教育，也将青年失业率维持在较低水平。

高等职业教育则为有经验的从业者提供继续深造的机会，帮助他们获取更高的职业资格，从而进入技术管理岗位。根据瑞士联邦统计局发布的针对2022年度的职业教育调查结果，大约一半完成职业教育课程的人员在毕业后的第一年内承担了更多公司责任。员工的学习通常会得到雇主的大力支持，雇主不仅为其课程学习提供资助，还会采取措施帮助员工平衡好工作与学习的关系。

瑞士双轨制教育的特色还体现为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的无缝衔接。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生可通过继续教育进入高等职业教育，进而取得职业本科或应用科学学士学位，避免陷入“职业教育死胡同”。这种灵活的晋升机制提升了职业教育的社会认可度，激励更多学生选择职业路径，同时确保职业教育与学术教育相辅相成，为学生提供了多样化的职业和学术发展机会。

快速响应

建立高效人才供需调节机制

瑞士双轨制教育体系在市场适应性和社会公平性方面具有突出优势。职业教育体系与劳动力市场紧密相连，通过学校与企业的深度合作，形成了高效的人才供需调节机制。

学校与企业的合作，能够确保课程内容迅速响应市场需求。企业全方位参与职业教育的课程开发、教学设计和实训组织过程。例如，在机械制造专业，企业负责提供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资料，学校将其转化为教学素材，设计涵盖机械原理、数控编程和精密加工工艺等模块的课程，学生不仅能在企业的真实生产环境中进行轮岗实习，积累工作经验，还能掌握前沿技术，毕业后快速适应岗位需求，实现从校园到职场的无缝过渡。

瑞士政府通过构建稳固的校企合作桥梁，并实施相关激励政策，如税收优惠和财政补贴等，推动企业积极参与职业教育。学校也主动对接企业需求，与企业共建实训基地和研发中心，培养符合市场需求的人才。这种紧密的校企协作模式，让企业在技术升级和业务拓展时，能够迅速从职业教育体系中招募高质量人才，有效推动企业发展。

同时，这种机制也确保了瑞士在全球经济竞争中葆有强劲竞争力。即使在复杂的经济形势下，瑞士的劳动力市场也仍保持稳定，失业率长期维持在较低水平，为国家经济繁荣奠定基础。

瑞士公平、包容的教育环境，为拥有不同兴趣和能力的学生提供了充分发展空间，让每名学生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赛道。职业教育帮助动手能力强的学生成为技术精英，学术教育则助力理论型学生在研究领域取得突破。

瑞士社会对职业教育和学术教育坚持平等对待理念，为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扫清了障碍。职业教育被视为与学术教育同等重要的培养路径，无论在舆论还是资源分配上都得到充分保障。瑞士政府制定优惠政策，如确保职业教育毕业生与学术教育毕业生享有同等就业机会，并为技能水平高的职业从业者提供具有竞争力的薪资待遇，部分高级技工的薪资甚至超过普通大学毕业生。同时，通过宣传优秀毕业生的成功案例，瑞士社会展现了职业教育在培养实用型人才和推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逐步消除了对职业教育的传统偏见。

瑞士政府、企业与行业协会紧密合作，形成协同治理机制。行业协会制定职业资格标准、组织技能鉴定和竞赛活动，协调企业与学校之间的资源共享和合作，推动教育与行业发展的协同进步。这种多元化人才培养模式不仅提升了教育系统的整体效能，开发了社会人力资源潜力，也增强了社会对教育体系的信任，为社会和谐与可持续发展提供坚实支撑。

瑞士双轨制教育体系凭借其科学合理的架构、显著的优势对全球职业教育的发展带来了深刻的启示。当前，世界多个国家处于社会发展的提速期，对人才培养提出了更多需求和更高要求，教育系统应不断优化自身结构，鼓励以人为本和个性化发展，为学生提供更加多元的成才路径，真正培养出适应时代需求的创新型人才。

（作者：日内瓦大学孔子学院、中国人民大学 侯东海；日内瓦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 郭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