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31日 第 5 期
总第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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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主持召开国务院第八次全体会议: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两会期间的重要讲话精神 对落实国务院2025年重点工作进行部署

国务院总理李强3月14日主持召开国务院第八次全体会议,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两会期间的重要讲话和全国两会精神,对落实国务院2025年重点工作进行部署。

李强指出,本届国务院履职之初,就明确提出要“当好贯彻党中央决策部署的执行者、行动派、实干家”。两年来的实践使我们深切感到,这一定位是本届政府的立身之本,也是本届政府最鲜明的标识。今后一个时期,我们面临的形势更加复杂多变,承担的任务更为艰巨繁重,进一步履行好职责使命,必须更加坚定更加自觉地贯彻落实好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和党中央决策部署,做雷厉风行的执行者、攻坚克难的行动派、善作善成的实干家。

李强指出,根据党中央确定的大政方针,《政府工作报告》对今年经济社会发展工作作了具体安排。现在目标任务已经明确,要全面推动落实,特别是要找准工作抓手,集中力量抓好一批牵引性、带动性强的重点事项,充分发挥其对发展全局的带动和促进作用。一是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二是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三是实施“人工智能+”行动,四是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五是推进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六是加强高技能人才培养,七是抓好“高效办成一件事”。同时,要加大高水平对外开放力度,积极稳外贸稳外资,有效应对外部冲击。

李强指出,针对今年形势和任务的特点,要更加注重加大政策力度和激发市场力量良性互动、协同发力。实施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最大限度发挥政策效应。着力深化改革,完善法治环境和信用环境,调动各类经营主体的积极性主动性。要切实守住底线,努力追求高线。在牢牢守住安全稳定等底线的同时,以更高的目标追求和工作标准,在发展新质生产力、做强国内大循环、加快绿色转型、增进民生福祉等方面取得更大成效,打造更多突破性、标志性成果。

国家发展改革委、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主要负责同志在会上发言。

国务院全体会议组成人员出席会议,有关部门、单位负责人列席会议。

中办、国办印发《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从增收到提质全面布局 八大举措提振消费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近日印发《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行动方案部署了8方面30项重点任务,包括城乡居民增收促进行动、消费能力保障支持行动、服务消费提质惠民行动、大宗消费更新升级行动、消费品质提升行动、消费环境改善提升行动、限制措施清理优化行动、完善支持政策。

促进城乡居民收入增加

行动方案明确,促进工资性收入合理增长,拓宽财产性收入渠道,多措并举促进农民增收,扎实解决拖欠账款问题等。

如实施重点领域、重点行业、城乡基层和中小微企业就业支持计划。延续实施失业保险稳岗返还政策。结合形势变化加大就业支持力度,促进重点群体就业等。多措并举稳住股市,加强战略性力量储备和稳市机制建设,加快打通商业保险资金、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基本养老保险基金、企(职)业年金基金等中长期资金入市堵点等。

在促进农民增收方面,健全种粮农民收益保障机制和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机制,探索通过出租、入股、合作等方式盘活利用农户合法拥有的住房。实施农村低收入人口提能增收行动等。

同时,加快推进落实偿还拖欠企业账款工作,压实地方政府属地责任,对拖欠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账款“应付快付、应付尽付”,加强审计监督,强化失信约束,健全清欠长效机制。

在消费能力保障支持行动方面,加大生育养育保障力度,研究建立育儿补贴制度。指导有条件的地方将参加职工基本医疗保险的灵活就业人员、农民工、新就业形态人员纳入生育保险。强化教育支撑,扩大学龄人口净流入城镇的教育资源供给。提高医疗养老保障能力,健全基本养老保险待遇合理调整机制,2025年提高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和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财政补助标准,适当提高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全面实施个人养老金制度等。加强低收入人口动态监测和分层分类救助帮扶,推动健全基本生活救助制度,提高专项救助水平,强化产业就业等开发式帮扶。

服务消费提质惠民

行动方案明确,优化“一老一小”服务供给,扩大文体旅游消费,推动冰雪消费,发展入境消费;加大消费品以旧换新支持力度,更好满足住房消费需求,延伸汽车消费链条。

在优化“一老一小”服务供给方面,推进全社会适老化改造,支持地方试点探索、整体推进多层建筑加装电梯和发展老年助餐服务。积极发展抗衰老、银发旅游等产业,释放银发消费市场潜力等。

在促进生活服务消费上,加强服务供给能力建设,支持服务消费场景创新、业态融合、产业集聚等。在扩大文体旅游消费上,深化线上线下、商旅文体多业态消费融合,创新多元化消费场景等。在推动冰雪消费上,启动实施冰雪旅游提升计划,组织开展冰雪消费季等促消费活动,建设一批冰雪主题高品质旅游景区、度假区,支持冰雪资源富集地区建设全球知名冰雪旅游高质量目的地。同时,发展入境消费。有序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优化完善区域性入境免签政策。推出更多优质入境旅游线路和服务,提高境外旅客在华旅游便利化水平,培育面向国际的医疗、会展等市场等。

大宗消费更新升级

行动方案指出,加大消费品以旧换新支持力度。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支持地方加力扩围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推动汽车、家电、家装等大宗耐用消费品绿色化、智能化升级,支持换购合格安全的电动自行车,实施手机、平板、智能手表(手环)3类数码产品购新补贴。推动二手商品流通试点建设,培育多元化二手商品流通主体,创新二手商品流通方式。

同时,更好满足住房消费需求。持续用力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加力实施城中村和危旧房改造,充分释放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潜力。允许专项债券支持城市政府收购存量商品房用作保障性住房。落实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有关税收政策。适时降低住房公积金贷款利率。扩大住房公积金使用范围,支持缴存人在提取公积金支付购房首付款的同时申请住房公积金个人住房贷款,加大租房提取支持力度,推进灵活就业人员缴存试点工作。

另外,延伸汽车消费链条。开展汽车流通消费改革试点,拓展汽车改装、租赁、赛事及房车露营等汽车后市场消费。培育壮大二手车经营主体,持续落实二手车销售“反向开票”、异地交易登记等便利化措施。加强汽车领域信息共享,支持第三方二手车信息查询平台发展,促进二手车放心便利交易。

行动方案还提出了消费品质提升行动,包括强化消费品牌引领,支持新型消费加快发展等。聚焦商贸、物流、文旅等服务领域,分类制定提升服务品质政策,打造更多中国服务品牌。深入实施数字消费提升行动,大力培育品质电商。开展“人工智能+”行动,促进“人工智能+消费”,加速推动自动驾驶、智能穿戴、超高清视频、脑机接口、机器人、增材制造等新技术新产品开发与应用推广,开辟高成长性消费新赛道。开展健康消费专项行动。加快完善低空经济监管体系,有序发展低空旅游、航空运动、消费级无人机等低空消费。不断丰富邮轮航线和旅游产品,推进游艇登记注册和报备便利化。

在保障休息休假权益方面,行动方案明确,严格落实带薪年休假制度。鼓励带薪年休假与小长假连休,实现弹性错峰休假。依法保障劳动者休息休假权益,不得违法延长劳动者工作时间。鼓励有条件的地方结合实际探索设置中小学春秋假。

程晖

国办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贸易政策合规工作的意见》

国务院办公厅日前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贸易政策合规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旨在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关于建立同国际通行规则衔接的合规机制的决策部署。

《意见》要求,进一步加强贸易政策合规工作,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更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更好统筹发展和安全,规范工作程序,健全机制保障,提高运用国际规则维护我国发展权益能力,有效防范化解风险,为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作出贡献。

《意见》提出,合规评估应作为贸易政策出台前的必要前置环节,国务院部门、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及其部门在贸易政策制定过程中,应按照“谁制定、谁评估”原则,对拟出台的政策措施开展合规评估,使其符合世界贸易组织规则和中国加入承诺。世界贸易组织其他成员对我国贸易政策提出的合规关注,国务院部门、地方人民政府要做好对外答复及相关后续工作。世界贸易组织其他成员对我国采取的违规措施,商务部要牵头积极开展磋商谈判,维护企业正当海外权益。加大合规培训力度,丰富培训形式,建立健全定期培训与工作交流制度,用好贸易政策合规系统等平台,全面提升合规评估能力。加强合规监督激励,对未按要求开展合规工作的要及时督促整改,对造成不良后果的要依纪依法问责,对合规工作开展较好的单位要予以表扬激励、总结推广经验做法。

国常会:研究建立健全涉企收费长效监管机制有关举措等

国务院总理李强3月21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建立健全涉企收费长效监管机制有关举措,审议通过《婚姻登记条例(修订草案)》。

会议指出,加强涉企收费监管是降低企业经营成本、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要举措。要坚持问题导向、防治并举、标本兼治,聚焦政府部门及下属单位、行政审批中介服务机构、行业协会商会、经营自然垄断环节业务企业等涉企收费主体,强化全过程监管,着力构建协同高效的长效监管机制。要健全涉企收费目录清单制度,将所有收费项目均纳入清单并对社会公开,明确服务内容、服务标准、收费额度,清单之外一律不得收费,依法依规对存量涉企收费政策进行清理。要加大违规收费治理力度,对没有法律法规和政策依据、越权设立的涉企收费项目,一律予以取消;对擅自提高征收标准、扩大征收范围的行为,坚决予以纠正;对确有必要新出台的涉企收费政策,要加强合法性、公平性以及社会预期影响等方面的审核。要健全涉企收费监测评估制度,优化问题线索收集和处理机制,营造全社会共同参与、协同治理的良好氛围,进一步稳定各类经营主体预期、提升发展信心。

会议审议通过《婚姻登记条例(修订草案)》。会议指出,本次修订落实民法典规定,积极回应群众关切,将近年来婚姻登记“跨省通办”等改革试点成果上升为法律制度,为进一步规范婚姻登记工作、优化婚姻登记服务提供了法治保障。要按照“高效办成一件事”要求,持续完善全国婚姻基础信息库,加强信息共享,加快推进实现婚姻登记“全国通办”,不断提高婚姻登记服务标准化、规范化、便利化水平。要加强综合性婚姻家庭服务指导工作和婚姻家庭辅导服务体系建设,倡导文明婚俗,促进家庭和谐,构建积极向上的新型婚育文化。

会议还研究了其他事项。

增收减负惠民生 六部门详解提振消费专项行动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近日印发《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下称《行动方案》)。3月17日,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市场监管总局等六部门有关负责人介绍提振消费有关情况,透露了下一步的政策动向和落实举措。

“《行动方案》是一个牵头管总的综合性文件,后续落实也需要相关部门共同发力。”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李春临介绍,《行动方案》对需求侧特别是居民增收减负,提出了两个专项行动,其中有关育儿补贴、劳动工资等政策,相关职能部门正在积极加紧制定和推出,后续会陆续出台,会进一步细化和实化。

在促消费文件中首提稳股市、稳楼市

《行动方案》按照以增收减负提升消费能力,以高质量供给创造有效需求,以优化消费环境增强消费意愿的政策思路,提出了8部分30条政策举措。

“首次在促消费文件中强调稳股市、稳楼市,并提出相应举措,努力让老百姓的消费底气更足、预期更稳、信心更强。”李春临说。

据介绍,2025年安排3000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今年首批810亿元已于1月初下达到地方。

李春临表示,在各方努力下,今年前两个月,全国新能源乘用车零售约134万辆,家电一级能效产品销售额241亿元,同比分别增长26%和36%;6000元以下手机市场销量约3300万台,销售额约860亿元,周均销量、销售额分别较补贴前一周增长19%、29%,以旧换新开局良好。

谈及强化消费政策协同,李春临认为,提振消费需要各方面政策协同发力,《行动方案》中提到,财税、金融、产业、投资等各项经济社会政策都要体现促消费的政策导向。这之中,既有项目投资、财政资金、工会经费、消费帮扶等实打实的资金投入,也有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金融信贷、统计制度改革、休息休假权益保障等相关政策支撑。

培育服务消费、汽车消费新增长点

商务部市场运行和消费促进司司长李刚表示,将加快健全服务消费“1+N”政策体系,完善家政服务消费、旅游消费、数字消费、体育消费等领域支持政策,打好服务消费政策“组合拳”。

据介绍,商务部将稳步推进服务业开放,扩大电信、医疗、教育等领域开放试点,为服务消费发展注入新活力。促进商旅文体健融合发展,引导企业在技术、功能、业态、模式等方面加强创新。

商务部还将实施商品消费升级工程。今年商务部将加力扩围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将组织开展汽车流通消费改革试点,支持有条件的地方在促进二手车高效流通、发展汽车后市场等方面先行先试,着力培育汽车消费新增长点。

李春临称,为推动消费升级,《行动方案》将从以技术牵引培育消费新增长点、以业态融合推动消费供给创新、以品牌引领推动消费品质提升三个方面发力。

比如,打通技术落地堵点,促进新型消费加快发展,包括促进“人工智能+消费”,加速推动自动驾驶、智能穿戴、超高清视频、脑机接口、机器人、增材制造等新技术新产品开发和应用推广,使前沿科技成果惠及更多消费者。

研究出台金融支持扩大消费的专门文件

中国人民银行信贷市场司负责人车士义表示,下一步,中国人民银行将会同金融监管等部门,研究出台金融支持扩大消费的专门文件,强化金融与财政政策、产业政策的协同,引导金融机构从消费供给和需求两端,积极满足各类主体多样化的资金需求。

其中,在实施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方面,车士义表示,按照中央“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要求,根据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和金融市场运行情况,择机调整优化政策力度和节奏;综合运用准备金、再贷款再贴现、公开市场操作等多种货币政策工具,保持流动性充裕;研究创设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加大对消费重点领域的低成本资金支持。

针对拓宽金融机构资金来源,车士义提到,积极支持金融机构发行金融债券用于消费领域;支持金融机构以消费贷款、汽车贷款为基础资产,开展资产证券化业务,加大汽车贷款、消费贷款投放;扩大柜台债券投资品种,拓宽居民财产性收入渠道用于消费。

财政部经济建设司司长符金陵表示,支持强化财政政策与金融联动。为进一步提振消费市场,中央财政拟通过财政贴息的方式,引导带动信贷资源支持消费市场稳健发展。对消费领域服务业经营主体贷款给予贴息支持,有力提升消费基础设施水平,加强服务人员的技能培训,增加优质服务供给。同时,对我国居民使用个人消费贷款进行的重点领域消费给予一定贴息支持,降低消费者信贷成本,提升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和获得感。

强化医疗、教育、养老、就业保障

符金陵表示,财政政策将进一步加大惠民生方面的支持力度,强化医疗、教育、养老、就业保障,支持提升居民消费能力。

具体来看:一是支持强化就业优先政策;二是支持提高基本养老和基本医疗保障水平;三是支持提高基本公共卫生服务水平;四是支持重点保障教育投入。

“财政部还将继续强化资金投入,支持保障困难群众基本生活,并配合有关部门进一步完善托育和养老服务体系,积极开展育儿补贴制度研究等工作。”符金陵表示。

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就业促进司负责人陈勇嘉表示,将实施重点领域、重点行业、城乡基层和中小微企业就业支持计划。其中,围绕扩大消费方面,大力推动消费新热点转化为就业的新渠道,带动相关领域就业增长;围绕重大项目方面,注重发挥重大工程带来的就业增量,更大范围实施以工代赈,扩大就业容量。

同时,在强化减负稳岗方面,主要是继续实施阶段性降低失业、工伤保险费率政策,鼓励金融机构创新稳岗扩岗专项贷款,适度提高中小微企业贷款额度,扩大覆盖范围,引导企业稳定岗位。

在强化创业支持方面,主要是通过推动高效办成“个人创业”一件事,降低重点群体入驻创业园区门槛、鼓励有条件的地方提高创业担保贷款额度,研究推出支持创新创业园区的相关政策,发挥创业带动就业的倍增效应。

李苑 于祥明 陈芳 张琼斯

财政部定调2025年重点工作 支持全方位扩大内需 大力提振消费

财政部3月24日发布的《2024年中国财政政策执行情况报告》提出,2025年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大支出强度,优化支出结构,深化财税体制改革,强化财政科学管理,防范化解风险,严肃财经纪律,落实党政机关坚持过紧日子要求,提高资金使用效益和政策效能,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为完成“十四五”规划目标任务、实现“十五五”良好开局提供有力保障。

2025年财政政策要更加积极,持续用力、更加给力,具体体现在五个方面:一是提高财政赤字率,加大支出强度、加快支出进度。二是安排更大规模政府债券,为稳增长、调结构提供更多支撑。三是大力优化支出结构、强化精准投放,更加注重惠民生、促消费、增后劲。四是持续用力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促进财政平稳运行、可持续发展。五是进一步增加对地方转移支付,增强地方财力、兜牢“三保”底线。

根据报告,财政部2025年重点做好六方面工作。一是支持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包括:大力提振消费;加大民生保障力度,多渠道增加居民收入;推进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加大消费品以旧换新支持力度;适当提高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提高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和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财政补助标准等;推进实施国家综合货运枢纽补链强链提升行动、公路水路交通基础设施数字化转型升级,推动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积极扩大有效投资;统筹用好各类政府投资资金,聚焦关键领域和薄弱环节加大投资力度;合理安排政府债券发行,加快政府债券资金预算下达,尽早形成实物工作量。

二是支持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着力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加大中央本级科技投入,全力支持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加快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加强制造业领域重点研发计划等保障,支持实施制造业重点产业链高质量发展行动,深入实施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奖补政策。加强对企业的纾困支持,统筹用好化债支持政策,支持地方加快偿还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缓解小微企业等经营主体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坚决防止和纠正乱收费、乱罚款、乱摊派等问题。

三是支持保障和改善民生。综合用好税费减免、就业补贴、稳岗返还等政策,拓宽就业渠道,支持高校毕业生等重点群体就业创业。大力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优先保障财政教育投入,支持教育强国建设。加强普惠育幼服务体系建设,大力发展普惠养老服务等。推动公立医院改革和高质量发展,支持提升基层医疗卫生服务能力;健全公共卫生服务体系。深入实施养老保险全国统筹;推进分层分类社会救助。健全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完善基本医疗保险筹资和待遇合理调整机制。加快建立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强化基层应急基础和力量,提升防灾减灾救灾和应急管理能力。

四是支持城乡区域融合发展。支持高标准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等建设,启动实施中央统筹下的粮食产销区省际横向利益补偿,加快推进种业振兴行动,保障粮食和重要农产品稳定供给。持续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加大对防止返贫监测对象等重点群体的支持力度。有序推进乡村发展和建设,大力推进新型城镇化。落实和完善区域财税政策,加大区域战略实施力度,促进革命老区、边疆地区、资源枯竭地区等加快发展。

五是支持生态文明建设。深化横向生态保护补偿机制建设,研究完善排污权有偿使用和交易、生态环境损害赔偿资金管理等制度。加强生态保护和修复,继续支持打好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推动“三北”工程标志性战役取得重要成果。稳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加强对绿色低碳先进技术研发和推广运用的支持,推动重点行业领域绿色低碳转型,大力支持可再生能源发展,继续推广新能源汽车。

六是加强财政科学管理。全面深化财税体制改革,研究制定关于健全现代预算制度的意见,加强预算管理各项制度举措的系统集成、协同高效。推进零基预算改革、支出标准体系建设、财政承受能力评估、绩效管理等工作。落实落细一揽子化债政策,坚决遏制新增隐性债务,有效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加快地方政府融资平台改革转型,加大财会监督力度,提升财政治理效能

李苑

商务部:多措并举做好稳外资工作

商务部新闻发言人何咏前3月20日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今年以来,商务部会同相关部门继续通过外资企业圆桌会议、外资企业服务专班、投诉机制等渠道,广泛收集外资企业反映的共性问题和需求,在“外资24条”等现有政策基础上,推出了《2025年稳外资行动方案》,出台了20项稳外资务实举措。下一步,在重点抓好行动方案落实的同时,商务部还将多措并举全力做好稳外资工作。

去年,商务部推动在部分地区开展了增值电信、生物技术、独资医院领域扩大开放试点。目前,已有13家外资企业获批增值电信业务,40余家外资企业生物技术项目落地,3家新设外商独资医院获批,还有不少外资企业在试点开放领域的投资项目正在积极推进中。今年,将继续推动相关领域试点项目加快落地,稳妥有序扩大试点范围,同时着力研究在教育、文化等领域扩大开放试点。

商务部将持续打造“投资中国”品牌。今年2月,在日本东京和大阪举办了“投资中国”外资政策说明会,受到了日资企业的广泛欢迎。商务部还筹备赴欧洲、美国、韩国、新加坡、中东等重点和新兴引资来源地,开展“投资中国”系列主题活动。同时,将重点办好第二十五届中国国际贸易投资洽谈会,打造“投资中国”标志性展会;在进博会期间举办自贸试验区等主题推介活动。支持各地在“投资中国”框架下,聚焦重点国别,因地制宜、规范有序开展投资促进活动。

今年还将不断优化服务和环境。自2023年外资企业圆桌会议制度建立以来,商务部已组织召开30余场圆桌会,推动解决外资企业500余项困难诉求。今年,已启动“服务保障进外企”工作,打造“无事不扰,有求必应”的服务交流平台,积极推动解决在华外资企业困难问题。同时,将继续一视同仁支持内外资企业参与大规模设备更新、消费品以旧换新、政府采购、招投标等活动,为外资企业提供公平的竞争环境。

张翼

央行一季度货币政策例会释放哪些信号

日前,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召开了2025年第一季度例会。整体来看,货币政策仍然维持支持性立场。

会议分析了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并对后续货币政策作出部署,表示要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加强逆周期调节,更好发挥货币政策工具的总量和结构双重功能,加大货币财政政策协同配合,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和物价处于合理水平。

与上个季度相比,此次会议更加强调来自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上升。会议分析了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提出当前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世界经济增长动能不强,主要经济体经济表现有所分化,通胀走势和货币政策调整不确定性上升。

综合市场分析来看,国内经济表述基本无变化,对海外通胀、政策不确定性关注抬升。货币政策表态整体维持支持性立场。预计全面降息之前,降准和结构性降息可能先行落地。

择机降准降息

对于货币政策,市场颇为关注的提法是:根据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和金融市场运行情况,择机降准降息。

在政策取向方面,例会提出:“要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加强逆周期调节,更好发挥货币政策工具的总量和结构双重功能,加大货币财政政策协同配合,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和物价处于合理水平。”这与2024年四季度例会内容基本相同。

有专家分析称,目前我国金融机构存款准备金率平均为6.6%,还有下降空间,要灵活把握时机,发挥最大政策效能。“当前经济持续回升向好的内外部挑战和不确定性因素依然较多,货币政策有必要保持合理空间。要把政策资源用在刀刃上,应对未来各种不确定性。”

东方金诚首席宏观分析师王青认为,这意味着今年降准降息还是大方向,关键是落地时点。“择机”是指央行会在实施逆周期调节、引导社会预期、调控市场流动性等关键时点,启动降准降息。这样既可以最大限度发挥政策工具效果,同时也有助于预留政策空间。

综合当前房地产市场、外部经贸环境变化,以及整体物价走势,王青判断二季度降准降息窗口有望打开。

银河证券研究报告分析,货币政策取向适度宽松,年内降息降准空间仍在,但再次降息需要等待。全面降息之前,降准和结构性降息可能先行落地。观察货币政策重新进入宽松的信号可能包括央行财政部联合工作组会议、央行重启国债买入等。在全面降息之前,可能会进行结构性降息,调降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资金利率。降准和买断式逆回购都会是释放中长期流动性的重要工具,同时降准可以节约银行成本,支持信用扩张,降准可能先于全面降息落地。

银河证券分析,2025年全年降息降准的空间仍在,全年可能累计调降政策利率(7天逆回购利率)30~40BP,引导5年期LPR下行40~60BP。全年可能累计降准100~150BP。央行公开市场国债全年累计净买入可能在2万亿元之上。

结构性货币政策方面,本次例会提出“有效落实好存续的各类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研究创设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重点支持科技创新领域的投融资、促进消费和稳定外贸”。

密切关注利率市场走势

此次例会内容,市场的另一个关注点是:从宏观审慎的角度观察、评估债市运行情况,关注长期收益率的变化。

截至3月20日18时,10年期国债收益率触及1.91%,前一个交易日盘中一度收复2%整数关口。这意味着10年期国债收益率较1月6日的低点,回升约31个基点。

银河证券研究报告指出,在长债方面,例会新增“从宏观审慎的角度观察、评估债市运行情况”,这意味着避免长债收益率过于快速地下行,既有通过中美利差减轻汇率压力的考量,也有避免货币政策操作空间被过度消耗、债市交易过度拥挤可能引发金融风险的考量。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认为,这一表述,意味着央行后续或更加密切关注利率市场走势来灵活调整货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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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德旭:打好金融风险防控持久战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强调,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其中重要任务之一就是积极防范金融领域风险,切实维护金融安全与稳定。

近年来,党中央高度重视金融工作和金融安全,反复强调把防控金融风险放到更加突出更加重要的位置,采取了一系列深化金融改革、促进金融发展、加强金融监管、防控金融风险的措施,我国金融安全与稳定工作取得明显成效,金融体系、金融市场、金融机构运行平稳,金融风险整体可控,为做好宏观调控、优化资源配置以及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重要金融力量。

不过,金融领域各种矛盾、各种问题仍然突出,监管和治理能力相对薄弱,风险隐患仍然较多。一方面,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国内外政治经济社会环境和形势发生深刻变化,不稳定不确定不安全难预料的风险因素明显增多。现代科技在金融领域的广泛应用,使金融市场运行逻辑、金融风险生成机理、金融风险传染路径等发生重大变化,金融风险诱因和形态更加多元复杂。另一方面,我国金融业市场结构、产品体系、经营理念、创新能力、服务水平还不适应各种变化的要求,一些金融机构公司治理效能依然较低,新老问题交织叠加,金融风险处置机制还不健全,金融法治环境和信用体系建设仍然滞后。房地产市场风险、地方债务风险、商业银行资产质量风险、外部冲击风险等各种金融风险与非金融风险相互交织,复杂性、隐蔽性、渗透性、传染性持续增强。风险防控任务依然十分艰巨。

有鉴于此,要吸取全球范围内历次金融危机的深刻、惨痛教训,充分认识金融危机的巨大危害,在思想上观念上始终绷紧防控金融风险这根弦,进一步强化金融风险防控,努力维护金融安全和稳定。要始终坚持底线思维和问题导向,始终将防控金融风险作为金融工作的永恒主题和根本性任务,努力打赢防控金融风险主动战、常规战、持久战。

统筹好金融发展与金融安全。从长期来看,发展和安全是相辅相成、辩证统一、相得益彰的,安全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是安全的保障。金融安全是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金融发展乃至经济发展就是最大的金融安全。要坚持在经济金融高质量发展中防控金融风险,既要防止过度追求金融的虚假繁荣而侵蚀金融安全基础,又要防止过度追求金融安全(稳定)而抑制、损害金融发展,削弱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

切实防控好金融风险,重点关注局部性金融风险向系统性金融风险的转化。一个时期以来,由于现行监管格局和监管手段的局限性,金融监管出现了局部的空白、冲突、套利等问题,导致区域性、局部性的金融风险时有发生。而这些风险往往具有高度的联动性、广泛的渗透性和自我增强的传播性,在特定条件下容易突破市场边界或监管约束,迅速跨区域、跨行业传播,从而引发更广泛的市场震荡,最终演化为系统性金融风险乃至金融危机。从历史经验来看,许多重大金融危机往往源于对局部风险苗头的忽视或处置迟缓,2007年—2008年间美国次贷危机所引发的全球金融动荡正是这方面的典型案例。

改进和加强金融监管,尤其需要在提高监管针对性和监管有效性上下大气力。要进一步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监管体系和监管规则,不断拓展宏观审慎和金融稳定功能,将所有金融业务、金融活动、金融行为纳入监管,做到监管全覆盖。要加强宏观审慎管理与微观审慎监管的协同配合,在过去机构监管的基础上,强化行为监管和功能监管,实施穿透式的持续监管,消除重复监管和监管空白、监管盲区。要推进金融监管的数字化转型,不断完善金融监管数据治理,加快建设金融监管大数据平台,开发金融监管的智能化风险分析工具,提高金融监管流程标准化线上化水平。要建立金融风险的科学防控体系,构建金融风险早期识别和预警、中期监测与预判、后期应急处置的协同与联动机制。

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院长、研究员 何德旭

龙奋杰:发挥科技金融撬动作用

金融是推动科技创新的“燃料”,是促进科技成果转化的中介、驱动高质量发展的引擎。从实验室里的科研攻关,到科技成果的商业化落地,再到催生新兴产业,每一个环节都离不开金融的强力支持。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完善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标准体系和基础制度。这就要求有效构建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形成科技与金融良性循环。

构建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有利于提高金融对科技创新的支持力度,还能提高技术攻关风险分散能力和风险治理能力,加速前沿性、颠覆性和突破性重大技术创新,为加快建设科技强国实现科技自立自强提供重要支撑。例如,作为我国重要工业基地之一的河北省,近年来加速产业转型升级,科技创新跑出“加速度”,2024年全省高技术产业投资增长37.7%。科技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背后,是一套科技金融政策“组合拳”。近年来河北省印发了《河北省省级政府投资引导基金管理暂行办法》等文件,规范科技投资引导基金管理,提高财政出资效益,撬动更多社会资本投资科技型企业,促进了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的深度融合。

还应看到,科技型中小企业面临着融资约束较紧、资本性支出较高、研发资金投入不足等难题。加快构建完善科技金融体制机制,有利于畅通科技型企业融资渠道,拓展科技型企业融资来源,显著缓解科技型企业面临的融资难题。随着科技型企业融资渠道拓展,企业资金流动性显著提高,技术创新收益明显增加。2024年4月份,中国人民银行联合科技部等部门设立5000亿元科技创新和技术改造再贷款,其中1000亿元专门用于支持初创期、成长期科技型中小企业首次贷款。截至2024年6月份,全国高新技术企业贷款余额15.3万亿元,同比增长19.5%,高于同期8.8%的各项贷款增速。构建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为科技型企业技术创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输送。

健全重大技术攻关风险分散机制,同样离不开构建科技金融体制机制。2024年5月份,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发文要求,对研发活动和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的资金和保险保障水平明显提升,科技金融风险分担机制持续优化,努力形成“科技—产业—金融”良性循环。科技金融体制机制的构建,提高了市场信息透明度,增强了金融市场直接融资活力,能够提供更多不同收益率、不同风险、不同变现能力和不同期限的金融产品、工具和服务,更大程度满足不同期限、不同生命周期、不同风险偏好科技型企业的资金流动性需求,促使资本尤其是长期资本向规模较小、不确定性强、回报周期长、生产率高、未来收益高、科技更硬的科技型中小企业和研发创新项目投资,增强金融资本在科技型中小企业中的资金流动性风险分散能力。

进一步促进金融对科技创新的支持与推动作用,要完善对不同阶段科技型企业的多元化、差异化融资机制,强化重大技术攻关风险管理与保险保障支持,不断提高科技创新外资投资便利性,迎难而上、聚焦重点,加快形成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

不同类型、不同阶段的科创企业,金融产品和服务需求不尽相同。不断完善对不同阶段科技型企业的多元化、差异化融资机制,为各类科创企业的科技创新活动提供全链条、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务,提升科技创新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能力。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金融制度创新、金融产品金融业务金融工具金融服务改革创新,精准满足不同类别创新主体、不同发展阶段科创企业的差异化多元化金融需求。

处理好支持科技创新与金融风险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写好科技金融大文章的关键。未来,要紧紧围绕事关国家发展与安全的重大科技任务、基础研究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以及高水平人才高地和战略科技力量建设等方面,不断构建多层次的科技金融产品体系,强化重大科技公共风险分担体制机制和政策保障体系建设,打造“科技—产业—金融”良性互动生态圈。

河北省科学技术厅党组书记、厅长 龙奋杰

王一鸣:以制度型开放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

“中国经济是在开放条件下实现快速发展的,未来,推动高质量发展也必须在更加开放的条件下进行。”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鸣表示,经济全球化进入调整期,确实给中国经济带来一些新挑战,但中国具有的市场优势、产业链优势、开放优势,为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创造了有利条件。

王一鸣是在3月24日举行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经济全球化新趋势与扩大制度型开放”专题研讨会上作出上述表示的。他指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经济全球化从高速推进期进入调整期,2020年暴发的世纪疫情和随后发生的俄乌冲突,造成全球化进一步退潮。经济全球化展现出与高潮期不同的轨迹与逻辑,呈现出一系列新趋势、新特点,包括经济全球化从高潮期转入低潮期、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加快重构、“全球南方”成为推动全球化重要力量、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加快重塑。不过,无论逆全球化思潮如何抬头,全球化既不会停滞,更不会终结。疫情后,全球贸易占全球GDP比重在上升,数字贸易正在成为全球贸易增长新引擎,大型跨国公司的跨国指数保持高位,这些都表明经济全球化正在以一种新的方式展开。未来的经济全球化必将是以新的思维、新的理念、新的原则构建新的全球化秩序。

“经济全球化虽然遭遇逆流但并未停滞,中国仍是推动经济全球化的稳定力量,将以制度型开放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王一鸣指出,中国扩大制度型开放,旨在提升国内规则与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的兼容性,打造透明、稳定、可预期的制度环境,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稳定性和确定性。他建议,未来从五个方面推进相关工作。

第一,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当前,国际经贸规则加快重构,呈现从边境措施向边境后措施扩展的发展态势。中国将以加入CPTPP、DEPA为契机,主动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在产权保护、产业补贴、环境标准、劳动保护、政府采购、电子商务、金融等领域实现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相通相容。

第二,进一步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立足我国现代化建设需要,“以我为主”扩大开放,以自身开放促进世界共同开放,实现与世界良性互动。进一步扩大商品市场开放,加大自主降税力度,尤其是加大中间产品降税力度,促进深化分工。 有序扩大服务市场开放,逐步放宽电信、互联网、教育、医疗等领域的准入限制,减少或逐步取消外资在服务业持股比例限制。有序推进资本市场开放,促进资本自由流动。稳步扩大劳务市场开放,简化外籍专业人才来华工作和居留手续,优化人才引进政策。扩大对最不发达国家单边开放,给予最不发达国家零关税待遇。完善非洲农产品输华“绿色通道”。

第三,以服务业为重点推进制度型开放。中国已进入服务经济时代,服务业开放仍有较大拓展空间。以服务业为重点进一步缩减负面清单,在保障产业安全的前提下,有序扩大服务业开放。进一步优化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推动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与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两单合一”。

第四,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制度型开放的目标,就是要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更加注重为各类企业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化环境,更加注重建设稳定、透明、可预期的法治环境,更加注重完善与国际接轨的贸易和投资规则。以世界银行新的营商环境评估体系(B-READY)为参照,探索建立适合我国国情的营商环境评价体系,补齐短板、弱项,积极探索原创性、差异化的优化营商环境的改革举措。

第五,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现有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未能有效解决发展失衡问题,难以客观地反映“全球南方”快速崛起的现实,经过改革更好地适应全球经济格局的变化,形成新型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将有利于形成更加公平合理的全球经济秩序。中国将积极参与世界贸易组织改革,坚定维护并不断完善以世界贸易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积极参与数字化、绿色化等国际经贸新领域规则制定,为建设新型全球经济治理体系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记者 张一鸣

刘世锦:要明确“消费不足”的重点和痛点

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把大力提振消费摆在各项工作之首,对解决消费不足问题高度重视。那么,如何才能提振消费?在3月23日举行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改革激发增长新动能”专题研讨会上,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中方首席顾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刘世锦作主题发言时给出了他的思考。

刘世锦表示,目前,中国消费占GDP的水平与国际水平相比,尤其是与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平均水平相比,存在近20个百分点的差距。同时,中国现阶段的消费需求不足,与OECD国家相同阶段的均值相比偏差达到1/4至1/3。这不是平均水平上的偏差,而是一种“结构性偏差”。

刘世锦认为,造成结构性偏差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中国基本公共服务水平总体偏低,且内部差距很大;城市化水平偏低,质量不高;收入分配差距较大;政府部门的资产,尤其是国有企业和国有股权的收益主要用于储蓄和投资,这些原因都会导致消费率偏低。

不过,他也指出,对于消费不足这一问题不能泛泛而论,要明确重点和痛点。“第一,从消费内容看,消费不足主要是服务消费不足,重点是教育、医疗、保障性住房、社保、养老等与基本公共服务相关的发展型消费不足。第二,从人群上看,虽然城市居民面临着所谓‘三座大山’(医疗、教育、房产)的压力,但缺口最大的还是农村居民,重点是近3亿农民工,近2亿进城农民工。从政策体系机制来看,实质上还是由来已久的城乡二元结构问题。要通过以人为中心发展全民平等的城市化和城乡融合发展为主线的结构性改革,找到破题之道。”刘世锦说。

刘世锦表示,当前中国经济面临诸多问题,如价格低迷、产能过剩等,根源都指向终端服务。只要把终端需求提到合理水平,就有了经济运行的源头活水,经济全局才能活跃起来,诸多因终端需求不足引起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因此,对于如何提振消费,刘世锦提出了几种思路。

首先是着力解决老百姓不想消费、不敢消费、不会消费的问题,比如直接发放补贴、消费券等,主要通过促销来增加消费。不过,刘世锦也表示,这种办法短期内是有效的,但不具有可持续性。

其次是推进结构性改革,使消费潜力最大的低收入阶层增加消费能力。可重点从两方面着手:一是提高以农民工为重点的低收入阶层的基本公共服务水平,由此带动他们的服务消费;二是推动城乡之间人员、土地、资金等生产要素双向顺畅流动,解放城乡融合发展中的社会生产力,带动中国的第二轮城市化浪潮。

“总的来说,我们当下面临的是增长方式转型的问题,要由之前以投资和出口为主驱动的经济,转向创新和消费为主驱动的经济。”刘世锦表示,消费结构性偏差的短板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但是解决好了就会转为重要机遇,就能提供新增长动能,从而为中国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提供支撑。

记者 胡畔

李红娟:扎实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政策措施

扎扎实实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是当前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工作重点。需坚决破除阻碍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的各种障碍,着力解决拖欠民营企业账款问题,切实依法保护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认真落实各项纾困政策,进一步构建亲清政商关系,为推动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凝聚广泛共识、树立稳定预期。

党和国家对民营经济的方针政策是一以贯之的,也是十分明确的。2023年出台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提出持续破除市场准入壁垒、全面落实公平竞争政策制度等,旨在不断优化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发展环境。2024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出台民营经济促进法”“开展规范涉企执法专项行动”“制定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指引”等列为今年重点任务。

一分部署,九分落实。对民营企业来说,落不了地的政策就像镜中之火“有亮度而无温度”,像水中之月“看得到捞不着”。把政策从“纸上”扎扎实实落到“地上”,既是民营企业家的心声,也是将改革向纵深推进的必然要求。下一步,建议从以下方面着力,扎实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政策措施,努力开创民营经济发展新局面。

第一,切实推动惠企政策落地。目前,有的政策落地不充分、执行不稳定,有的政策设定门槛过高、申请手续繁杂、隐藏条件较多。需强化政策统筹和部门协同,确保执行不走样、不变形、不落空。推动惠企政策一站查询、精准匹配、在线申报、资金直达。既要注重部门间壁垒的打通协同,又要兼顾政策本身的前后一致,及时清理不平等的法律法规政策。强化精准监督,建立政策评估和反馈机制,确保各项政策同向发力、形成合力。

第二,有效解决融资难融资贵。由于规模小、抵押物不足、贷款额度低、获贷成本高等原因,融资难融资贵是民营企业发展面临的老大难问题。与之相对的,是金融机构难以掌握企业的详细信息,在放贷风险不可控和问责风险不排除的情况下,往往不愿贷、不敢贷、不能贷。解决融资难题,需从政策引导、优化融资结构、创新金融机构服务模式、健全尽职免责机制、完善企业自身信用建设等多方面入手,引金融活水浇灌民企森林。在强化民营企业资金供给方面,需进一步畅通股、债、贷融资渠道,扩大民营企业债券融资规模,加大各类金融资源要素投入,完善风险共担机制,鼓励银行、保险、证券、基金、担保公司等共同筹集融资风险基金。

第三,着力解决拖欠账款问题。好的营商环境就是生产力和竞争力,这是民营企业家最真实的感受。当前拖欠民营企业账款情况时有发生,有的地方甚至出现边清边欠的情况,严重破坏了市场信任机制。2024年12月审计署公开《国务院关于2023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查出问题整改情况的报告》,提到10省市56个地区在按要求建立拖欠台账锁定存量后,又新增拖欠76.31亿元。从曝光的案例看,拖欠民营企业账款的主体五花八门,以地方政府、国有企业、融资平台、事业单位居多。解决拖欠账款问题首先要摸清底数,尽快建立分类清理债务长效机制。

第四,坚决防止趋利性执法。有的地方把执法检查异化为牟取不当利益的手段,乱收费、乱罚款、乱查封等问题屡禁不止,不仅干扰了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而且大大增加了企业负担,甚至导致企业陷入经营困境。需建立健全常态化监管机制,加大执法力度,对于违规收费的主体,应严肃追究责任,提高其违法成本。依法依规设置收费清单,推进收费规范化和透明化。全面落实整治趋利性执法的政策措施,完善政府罚没收入管理体制机制,创新行政执法方式方法,持续强化监管追责。

我国社会生产力不断跃升,改革开放进一步全面深化,给民营经济发展带来更多新的机遇,提供更大发展空间。未来,民营经济发展前景广阔、大有可为,广大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大显身手正当其时。

国家发展改革委经济体制与管理研究所民营经济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员 李红娟

张鹏:经济增长动能回升 就业物价仍然承压

随着全国两会胜利闭幕,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得到全面部署,并将按照“能早则早”和“提高政策实效”的要求,塑造积极的社会预期。从开年以来的运行情况看,在一揽子增量政策的推动下,经济增长动能明显回升,但物价运行压力和居民就业压力仍然较大,宏观政策需要持续用力、更加给力,坚持“早”“实”要求,保持政策一致性,更好地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从2月份制造业指数(PMI)来看,指数值达到50.2%,进入扩张区间,较1月份提高1.1个百分点,景气水平明显回升。在构成结构上,与生产直接相关的三大指数全线回升:生产指数为52.5%,环比上升2.7个百分点,制造业企业生产主动性和意愿增强;新订单指数为51.1%,环比上升1.9个百分点,市场需求端出现改善和扩张;供应商配送时间指数为51.0%,环比上升0.7个百分点,市场传导能力提升,供给和需求的适配性改善。在非制造业端,商务活动指数也呈现出类似特点:2月份,商务活动指数为50.4%,上升0.2个百分点,继续保持回升态势。

金融端的表现也与实体经济运行一致:今年前两个月,商业银行给实体经济发放的贷款达到5.87万亿元,约占2024年新增该类贷款总量的34.4%;企业债券净融资达到1.91万亿元,较去年同期新增2839亿元,增速达到17.5%;在企事业单位贷款中,中长期贷款增加4万亿元,占比达到68.7%,企业设备更新和固定资产投资意愿增强。

在经济增长动能回升的同时,经济运行中的压力和风险仍未得到全面缓解,并导致物价和就业端承压。其中,民营中小企业毫无疑问是相对脆弱的一环。尽管宇树科技、DeepSeek等杭州“六小龙”给我们带来惊喜,但受到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加深和国内需求不足的影响,民营中小企业的发展仍面临较大挑战。2月份,中、小型制造业企业PMI指数为49.2%和46.3%,整体仍呈现收缩局面;而在非制造业商务活动指数上,中、小企业集聚的零售、住宿、餐饮等行业商务活动指数低于临界点。

系统性风险来看,房地产市场仍是政策关注的焦点。在供给上,行业运行数据尚未公布,但市场建筑用钢和非金属建材的价格数据总体保持平稳;在需求上,前两个月住户贷款只增加了547亿元,虽然中长期贷款增加了3785亿元,但相对于本就处于低位的去年同期增量仍下降了1449亿元,这种融资需求难以实现房地产市场有序出清的目标。

此外,物价下行压力和就业增长压力仍处于高位。从前两月的情况来看,全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下降0.1个百分点,在持续12个月正增长后再度转负。从就业情况来看,劳动吸纳能力突出、就业密集度大的制造业中小企业和服务业中的餐饮、酒店、零售业的经营状况未明显转强,新增就业空间有限。

下一步,要全面贯彻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全国两会的部署,注重倾听市场声音,协同推进政策实施和预期引导,着力破解消费供给的结构性矛盾,做大做强国内大循环,在激发全社会创新创造活力的同时,支持劳动密集型产业吸纳和稳定就业。

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研究员 张鹏

周跃辉:如何理解货币政策的“适度宽松”

2024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进一步作出部署,提出加大对科技创新、绿色发展、提振消费以及民营、小微企业等的支持。“适度宽松”一词,间隔多年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与前些年“稳健的货币政策”有很大差别,更与历史上曾实施的“从紧”货币政策大相径庭。对此,社会各界广泛关注,迫切想知道为什么。

具体分析,一方面,这是根据当前国内经济形势作出的货币政策调整。国家统计局数据表明,2024年我国经济总量首次突破130万亿元,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5%,继续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压舱石”。但也必须承认,我国经济依然面临着有效需求不足等问题,部分企业经营困难、活力不足。调研发现,在广东、福建、江苏、浙江等沿海地区,有不少企业面临订单减少、人工成本提高、资金链困难等诸多挑战,希望能够得到更多金融活水的滋润。

同时还要看到,为稳住楼市、激发消费市场活力,央行等部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比如降低存款准备金率、调整存量房贷利率等,政策效果已经在逐步显现。可见,要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是一种必要的宏观调控手段。

另一方面,从全球经济视角看,经济复苏依然乏力。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欧美等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转向量化宽松,开启了全球宽松货币政策的“阀门”。美联储在2024年12月已经进行了降息,经济学家们预测,今年美联储将会多次降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研究报告表明,欧元区在2025年的GDP增速为1%,可能显著低于全球平均水平,其进一步实施宽松货币政策的概率在增大。

应对全球宽松货币政策的趋势,我国的货币政策也必须作出相应调整。通过货币政策调整,可向市场传递出明确的政策信号,市场也会对未来货币政策的动向自发形成稳定预期,从而从容应对外部宽松货币政策所形成的“输入性通胀”。

事实上,自现代货币体系建立以来,全球范围内实施过多次货币政策调整,货币政策经历过深刻的变革。为应对20世纪70年代的高通胀,一些国家采取紧缩型货币政策。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发生后,各国普遍采用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国际国内正反两方面经验深化了我们对货币政策功能的认识,我国提出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将在总结正反两方面经验的基础上坚持以我为主,科学统筹“稳”与“进”。

那么,如何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呢?结合中央有关政策精神,有以下几个主要着力点。

第一,综合运用降息、降准、再贷款、再贴现等多种货币政策工具激发市场需求和活力。通过政策工具降低企业和个人的融资成本与负担,刺激信贷需求,激发经营主体的投资与消费潜力,增加市场流动性。考虑到降息对经济的传导机制尚需进一步疏通,且我国经济处于转型升级关键期,为保持商业银行信贷资产质量总体稳定,在降息决策上需要更加适度。同时,可利用降准这一效果更强的货币政策工具释放更多流动性,增加银行体系的信贷资金供给,为投资与消费需求的释放提供信贷支持。鼓励金融机构利用降息、降准等政策工具实施时带来的资金成本优势,创新产品和服务,为经营主体提供更加便利、更低成本的融资方案,进一步激发国内需求潜力。

第二,综合运用国债买卖、买断式逆回购等政策工具增强流动性。围绕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增加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等措施。这表明2025年政府债务融资规模将明显扩张。因此,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可综合运用国债买卖、买断式逆回购等工具配合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的实施,调节资金流动性和利率水平,为经济稳定运行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同时,应不断完善国债市场体系,提高国债市场的流动性和透明度,为政策效果最大化提供基础。

第三,通过优化和创新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促进经济结构调整。近年来多项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的创新,对引导资金流向、优化信贷结构、助力实体经济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要充分利用支农支小再贷款、科技创新再贷款、设备更新改造专项再贷款、普惠小微贷款支持等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同时要注重动态调整与优化,进一步激励信贷资金流向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促进经济稳定运行和经济结构转型升级。

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 周跃辉

罗以洪:开创贵州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新未来

党的十八大以来,贵州牢记嘱托、感恩奋进,率先在大数据“突围战”中抢先机,建设首个国家大数据综合试验区,大数据发展风生水起。作为全国最早从省委、省政府层面推动大数据发展战略的省份,贵州坚定不移推进大数据战略行动向纵深发展,保障了贵州大数据在先行先试探索中不断取得新突破、新成效。

数字经济是贵州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一招。2013年以来,贵州通过一系列政策文件和实施意见,明确了大数据产业的发展方向和目标,抢抓了第一轮数字经济发展先机。2017—2022年,贵州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从19.7%提升到35.3%,与全国的差距从10.6个百分点缩小到4.6个百分点。十年的实践证明,抢抓数字新机,赢得发展先机,大数据产业为贵州提供了具有创新活力的产业支撑。

数字经济是贵州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选择。贵州生态、气候、地质、能源成为发展数字经济的优势要素。贵州通过抓数据中心和抓数据应用,加快构建以大数据产业为核心的数字经济体系,数字经济成为引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从2013年起,贵州抢滩数字经济“新蓝海”,加快推进数字新基建、加快发展数字新产业、加快解锁数字新技术、加快打造数字新场景、加快构建数字新生态、加快筑牢大数据人才基础。经过十年的创新探索实践,纵身一跃站在了时代的潮头。

数字经济成为贵州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举措。数字产业化进程加快。通过实施数字产业强链行动,贵州围绕大数据全产业链,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数字产业,积极推进“东数西算”工程,布局建设主数据中心和备份数据中心,打造面向全国的算力保障基地。产业数字化成效逐步凸显。聚焦矿产、轻工、新材料、航天航空等重点领域,推动建设国家级、行业级工业互联网平台,通过推广应用工业机器人、开展智能工厂和数字化车间试点等措施,已形成“政府引导、服务商赋能、产业转型升级”的发展模式,在承接人工智能行业大模型应用、数据训练等数字经济前沿产业方面具有先发优势。数字化治理水平稳步提高,成为全国政务大数据领域试点示范最多的省份之一。

贵州省社会科学院 罗以洪

杨涛:绿色转型需要碳金融市场持续扩容

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强调要“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笔者认为,碳现货市场与碳金融市场,共同构成了助力国家绿色战略落地的重要支撑,而后者则亟待创新与完善。

就围绕碳排放权交易的碳现货市场看,1997年12月发布的《京都议定书》标志着市场兴起。根据国际碳行动伙伴组织(ICAP)发布的《2024全球碳市场进展报告》,截至2024年初全球已有36个碳市场,覆盖18%的温室气体排放和58%的GDP。同时,我国的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配额交易规模持续扩大,交易价格稳中有升;全国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市场的引导作用初显;九家地方碳交易所也基于各自区域特点着力推动碳交易服务创新。综合来看,随着《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二十九次缔约方大会(COP29)就碳信用创建标准形成共识,以及我国全国碳市场扩容纳入工作日程,碳现货市场对服务绿色低碳的价值已经充分展现。

同时,碳金融产品则是以碳排放权为基础资产开发的各类金融衍生品。通常看,海外碳金融与碳现货市场都是同步发展的,而且形成了碳金融产品极其丰富的交易所市场与场外市场(OTC)。根据长城证券的研究,2023年欧盟(包括洲际交易所ICE、欧洲能源交易所EEX等)共交易约93亿吨二氧化碳,其中期货交易76亿吨、期权交易13亿吨,总交易金额为6480亿欧元,二级市场衍生品交易远超过一级市场配额拍卖规模。

在我国,碳金融产品主要分为三类:融资工具(碳债券、碳资产抵质押融资、碳资产回购、碳资产托管)、交易工具(碳远期、碳期货、碳期权、碳掉期)、支持工具(碳指数、碳保险、碳基金)。其中,就融资工具看,碳资产质押、碳资产转让与担保的产品设计简单,应用较为广泛;碳债券(碳中和债券)的发行也持续扩大,据统计截至2024年末,国内共累计发行586只碳中和债券,发行规模共8198.55亿元,占整体绿色债券同期发行数量及规模比例分别为29.96%、27.33%。就交易工具看,广州碳排放权交易所率先于2016年2月发布《远期交易业务指引》,并于当年3月28日完成第一单交易,此后,上海环境能源交易所、湖北碳排放权交易所也推出了标准化碳远期产品。同时,碳期货仍受到严格监管约束,碳掉期、碳期权则只有少数创新探索。由此客观来看,无论是与海外碳金融市场相比,还是与我国碳现货市场发展的配套需求相应,我国碳金融市场都尚处于发展萌芽期。

事实上,在国家战略层面,推动碳金融市场发展的政策思路已经形成。2024年3月人民银行等七部门发布《关于进一步强化金融支持绿色低碳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研究丰富与碳排放权挂钩的金融产品及交易方式”。2024年7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见》,其中特别强调要“有序推进碳金融产品和衍生工具创新”。就操作层面看,2022年4月证监会发布了《碳金融产品》标准,2023年12月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发布了《中国碳衍生产品交易定义文件(2023年版)》。

需要看到,碳交易本身就具有较强的金融属性,通过引入各类碳金融衍生品交易机制,能够更好地进行价格发现和风险管理。例如,融资工具有助于拓宽企业融资渠道,使得碳资产更容易进行估值和变现;交易工具使得碳现货市场的流动性、交易活跃度不足等难题得以缓解,也使得市场参与者可以更好地对冲价格波动风险,进行套期保值;支持工具则有助于缓解市场信息不对称,提供更加有效的风险管理与分散手段。

当然,推动碳金融市场创新与发展,也离不开碳现货市场的健康稳定发展,二者呈现相辅相成的关系。例如,还需要协同好全国碳市场、CCER与地方碳市场的碳现货资产属性,为金融创新奠定基础条件。同时,也需要进一步完善与碳金融产品相关的法律法规、风险管理、监管能力、清结算等保障要素。展望未来,无论是在合规前提下允许金融机构参与全国碳市场,还是鼓励金融机构探索创新碳金融衍生品,都将为实现“双碳”目标提供重要助力。

中国社科院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 杨涛

国研分析
加大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力度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2025年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与展望

摘要:2024年中国经济面对外部压力加大、内部困难增多等多方面困难和压力,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全国上下团结一心,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持续克服需求收缩带来的经济下行压力,坚定不移推动高质量发展,国民经济运行总体平稳,高质量发展取得新进展。随着一揽子增量政策的持续推出,社会信心得到提振,经济初显回升态势。全年经济总量(名义GDP)达到134.9万亿元,按可比价格较2023年增长5%,顺利实现了年初预期的经济增长目标。与此同时,也要清醒地认识到,我国经济发展仍然面对一系列困难和挑战。2024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当前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加深,我国经济运行仍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主要是国内需求不足,部分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群众就业增收面临压力,风险隐患仍然较多。

关键词:逆周期调节,同比增速,持续下降,投资增速

一、需求收缩导致的经济下行压力仍然较大

从各项需求数据看,2024年出口增速虽较2023年有所提高,但很重要的原因是2023年基数较低。从出口总量(美元口径)看,2024年为3.58万亿美元,较2023年(3.38万亿美元)增长5.9%;由于2023年出口为负增长(-4.6%),如果与2022年(3.54万亿美元)比较,2024年仅增长0.1%,仍保持在低增长区间。

投资增长高开低走。2024年一季度投资同比增长4.5%,增速较2023年同期明显提高,但4、5月份后投资累计同比增速持续下降,全年累计同比增速为3.2%。在投资中,制造业投资增速最高,达到9%以上,但4、5月份累计同比增长率也出现回落(一季度累计同比增长9.9%,全年累计同比增长9.2%);基础设施投资同比增速一季度达到6.5%,全年为4.4%;房地产投资负增长幅度明显加大,一季度累计同比增长为-9.5%,全年为-10.6%。进一步分析,由于企业面对需求不足压力,产品销售困难较大,其增加投资、改善和更新设备的愿望明显不足,这是制造业投资增速出现回落的重要原因。基础设施投资主要源于政府的推动,在投资项目回报不好、地方财政收支压力加大形势下,地方政府使用专项债等资金的意愿和能力明显减弱,这是基础设施投资增速下降的重要原因。房地产市场观望情绪仍然较重,主要因为年轻人对未来工作和收入可持续的信心不足,不敢使用银行按揭贷款买房;此外房价仍有下降可能,也是导致观望情绪加重的原因。受此影响,房地产销售形势仍不易好转,房地产投资下行压力仍然较大。综上,投资增速下行趋势仍比较明显。

2024年消费增速较2023年明显降低(2023年为7.2%,2024年为3.5%)。具体分析,2023年是全面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开局之年,也是经济恢复发展的一年,线下消费补偿性恢复明显;此外,2022年消费低增长,基数低的因素对同比增速亦有支持。这些因素是支持2023年消费同比增速明显提高的主要原因。2024年消费同比增速是以2023年为基期,线下消费补偿性增长的因素已不明显,此外基数也明显提高。因此,2024年消费同比增速下降在情理之中。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就业和居民收入增长等支持消费持续回升的因素,2024年较2023年并未明显增强,因此消费增速持续回升尚缺少基础性力量。综合看,消费保持低位增长的态势比较明显。

综上,从需求数据变化以及相关影响因素分析,可以认为三大需求总体仍然走低,需求收缩仍呈发展趋势,经济下行压力仍然较大。

二、要高度重视需求收缩引发的经济增速下降过程

经济增长也是总供给与总需求互为条件、矛盾运动的过程。同事物的运动相同,在总供给与总需求相互联系的运动过程中,平衡是有条件和相对的,而不平衡是无条件和绝对的。总供给与总需求从不平衡到平衡,再到新的不平衡的运动过程,表现为经济增长的周期性波动,这是决定市场供求关系变化的基础性力量。与生产和供给相比较,需求的形成更为积极活跃。从经济增长实际看,当生产经营活动活跃,各经济主体收入持续较快增长时,需求会持续较快扩张,进而使市场主体信心不断增强,投资、消费预期不断改善,推动需求更快扩张,这个过程也表现为经济增速的持续提高。需求过度扩张最终会导致供不应求,导致经济总量失衡,导致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此时经济总量处于严重失衡状态,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就需要及时介入。应通过收紧银根、控制财政开支等举措,抑制需求的过快扩张,恢复经济总量平衡,消除经济过热状态。相反,当生产经营活动处于低迷状态,各经济主体收入增长持续放缓,则消费、投资活动就会持续低迷,需求就会持续收缩。需求收缩会导致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低迷,各经济主体收入增速进一步下降,这也会表现为企业和居民的信心不断下降,投资和消费预期不断变差,使需求收缩进一步发展,导致供大于求的总量失衡问题越来越严重,经济增速持续下降。这时也需要宏观政策的及时介入,通过财政货币政策的扩张、政府投资的拉动等,有效扩大需求,及时扭转信心,尽快恢复供求总量的平衡,消除经济过冷状态。

2010年以后,随着世界经济增长持续乏力,脱钩断链等逆全球化潮流不断发展,包括国际金融危机和中美贸易摩擦等因素,使我国外贸出口增速持续下降。2010年至2019年期间,美元口径的出口增长率从31.3%回落到0.5%,2023年为-4.6%。外需的大幅度滑坡,是导致总需求收缩的重要外部原因。与此同时,中国国内经济发展不平衡,特别是城镇化推进不平衡的矛盾和问题,使房地产和制造业投资增速持续下降。城镇化推进不平衡具体表现为大中小城市发展不平衡,即一二线城市与三四线城市冰火两重天,大城市人满为患、中小城市人气不足,这就使房地产投资面临两难困境。受这一困境制约,房地产投资增速由2010年的33%,持续降低到2015年的1%。由于房地产建设与制造业有普遍而紧密的产业链、供应链联系,房地产低迷使制造业相关订单持续大量减少,导致制造业企业投资愿望和投资能力大幅下降,制造业投资增速由2011年的30%,持续下降到2016年的2.8%。房地产和制造业投资之和占总投资的50%以上,这两部分投资增速的大幅下降,必然引起总投资增速持续下降。

需要注意的是,需求收缩具有自我加速机制。其内在逻辑是:需求收缩会导致经济增速下降,进而导致各方面(企业、居民、政府)收入增速下降,使需求收缩进一步加重(此时不仅投资活动会减弱,消费活动亦会减弱)。随着需求收缩及其引起的经济总量失衡问题的发展,我国GDP增速已经从2010年的10.3%降低到2024年的5%。当前,我国需求收缩问题仍然突出,需求收缩引发经济增速下降,随着经济增速的下降,企业、居民、地方财政等各个经济主体缺钱的问题日益突出,将会导致需求收缩进一步发展。具体表现为越是不容易挣钱,就越不敢花钱,企业、居民等莫不如此。由此会使需求不足、订单不足的问题持续加重,使企业的生产和投资活动持续低迷,居民对就业和收入增长的预期日益低下,进而会使消费行为受到越来越突出的制约。可见,需求收缩引发的经济增速下降过程是非常严重的,必须高度重视和尽快扭转。

三、着力加强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推动中国经济持续回升向好

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扩大国内需求。会议把全方位扩大内需放到九大任务之首,提出要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围绕扩大消费,安排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明确了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提升消费能力、意愿和层级;适当提高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提高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提高城乡居民医保财政补助标准等一系列针对性强的举措。围绕扩大有效投资,提出要加强自上而下的组织协调,更大力度支持“两重”项目。安排实施了适度增加中央预算内投资、加强财政与金融的配合、以政府投资有效带动社会投资、及早谋划“十五五”重大项目、大力实施城市更新、实施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专项行动等一系列具有很强针对性的重大举措。

应该认识到,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本质上是充分发挥政府科学宏观调控的作用,强力扭转市场引导的需求收缩以及由此导致的宏观经济总量失衡加剧、经济增速持续下降的过程。而我国政府在这一方面具有突出优势和巨大潜能。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这就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既要发挥好市场在资源配置方面的决定性作用,努力提高要素资源的配置效率,进而提高经济效益;也要发挥好政府科学宏观调控的关键作用,有效有力地弥补市场失灵的缺陷,防止在现代化建设起飞阶段出现西方历史上的经济大萧条。既要依靠公平的市场竞争保障好各类市场主体等小我利益的实现,也要依靠政府在公共产品、公共服务等方面能力的持续加强,保障好全体人民整体和长远这一大我利益的实现。

基础设施体系以及教育、医疗等事关整体和长远利益的公共产品及服务,是无法依靠市场调节建立和发展的,因为市场强调投资回报率,看重投资资金的增值效果。而公共产品和服务,最突出的是公益性、普惠性和兜底性,这些公共产品和服务建设项目不能以投资回报率为主要目标,不能为了追求投资回报过度提高基础设施、义务教育和公共卫生的收费标准。因为如此一来,就难以保证公共产品和服务的公益性、普惠性和兜底性特征,就会把很多中低收入群体排除在外。这也决定了政府主导的公共产品、公共服务的投资项目,对市场形势决定的投资回报率不敏感。因此,在市场供大于求、投资项目收益预期不好时,政府主导的公共产品、公共服务投资就可以恰当其时地发挥扩大需求的突出作用。而政府投资规模的持续较快扩大,必然会越来越多地增加企业订单,越来越普遍地带动企业生产和投资活跃,进而带动就业形势持续好转,推动居民收入不断增长,最终促进消费需求持续回暖。这也是通过政府投资的带动和放大效应,带动内需扩大和经济持续回升的过程。

应该看到,我国的基础设施、教育和医疗等公共服务设施,虽然已获得长足发展,但与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与全体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相比,仍然有很大差距。例如在保障水运行总体安全的中国水网、城市地下管网覆盖19个城市群诸多中小城市的教育医疗等公共设施、大量的城市市政设施、各城市群一小时快速便捷交通网、农田水利基础设施体系等诸多方面,都还存在短板和薄弱环节。但同时也要看到,经过长期发展和努力,我国生产供给能力已有极大增强和提高。包括钢铁、建材、电力在内,我国有220种工业产品产能产量位居世界第一,我国是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目录全部门类的制造业大国,在基础设施施工能力方面已位居世界前列。因此,我国当前有必要也有能力启动大规模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提质升级行动,这不仅对提振政府投资、带动内需持续扩大具有重大而关键的作用,而且对大中小城市一体化的新型城镇化建设具有重要推动作用,同时对普遍而显著地提升公共产品、公共服务覆盖保障能力,促进共同富裕同样具有重要推动作用。

还应该看到,我国政府在扩张财政支出方面具有巨大潜力。我国政府债务占名义GDP的水平远低于美国、日本等国家,处于安全区间;政府拥有的国有土地、矿产资源、国有企业等,为政府债务提供了坚实保障;最重要的是中国式现代化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支持了政府债务长远红利。据笔者分析测算,由强大的生产供给能力和要素资源供给条件决定的中国潜在经济增长率,目前仍然在8%左右。如果通过扩大政府债务,如大规模增发超长期特别国债等,支持政府公共产品、公共服务投资,有效扭转需求收缩,充分释放经济增长潜能,则中国经济增长率将恢复到7.5%到8.5%的合理区间并将长时间保持。如果年均经济增长率为7.2%,则10年经济总量就可以实现翻番。按此测算,20年到30年后,我国的经济总量(以2024年134.9万亿元为起点)以及对应的财政收入规模将非常巨大,目前看规模很大的超长期特别国债,届时将不会对财政收支安排形成压力。

综上,我国政府在宏观政策逆周期调节方面,拥有强大能力和广阔空间。因此,尽管需求收缩引发的经济增速下行较为严重,但我们对扭转这一态势有充分的信心和足够的能力。

2024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提高财政赤字率,确保财政政策持续用力、更加给力。安排增加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持续支持“两重”项目和“两新”政策实施;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扩大投向领域和用作项目资本金范围等含金量很高的政策措施。与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相配合,提出要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发挥好货币政策工具总量和结构双重功能,适时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使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增长同经济增长、价格总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这是多年来稳定的货币政策基调的一个明显加强,预示货币政策将更加有力地与财政政策相匹配,共同形成加强逆周期调节的宏观经济政策基调。

可以预见,面对需求收缩及其引起的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逆周期的宏观经济政策力度也将持续加强,在一揽子增量政策创新持续发力、加力的推动下,政府基础设施投资增速必将持续提高,对企业订单的支持作用必将持续增强,企业生产投资活动必将持续活跃,就业形势必将持续好转,由居民收入增长支持的消费回暖必将日益明显。由此,我国经济必将进入持续回升向好的轨道,我国必将开启经济增速持续回升的新增长周期。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张立群

长江经济带绿色低碳发展的基本路径

核心观点

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的结构性、根源性、趋势性压力尚未得到根本缓解,生态环境质量改善从量变到质变的拐点还没有完全到来,尚存在一些难点和挑战。我们必须正视现实,迎接挑战,化压力为动力,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原则,打好绿色长江建设的“主动仗”。

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生命河。长江经济带发展必须夯实绿色本底,即着眼于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长远利益。

党的十八大以来,长江沿岸各省市从“靠水吃水”到“护水管水”,从全面落实河湖长制到持续推进长江“十年禁渔”,从“关改搬转”破解“化工围江”到整治码头无序扩张推进岸线复绿,从传统优势产业转型升级到新兴产业发展壮大,努力“把长江经济带建成生态更优美、交通更顺畅、经济更协调、市场更统一、机制更科学的黄金经济带”。

在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上下更大功夫

长江经济带发展依赖于高质量的生态环境。总体看,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的结构性、根源性、趋势性压力尚未得到根本缓解,生态环境质量改善从量变到质变的拐点还没有完全到来,尚存在一些难点和挑战。我们必须正视现实,迎接挑战,化压力为动力,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原则,打好绿色长江建设的“主动仗”。

一是要加强分区管控。要落实主体功能区战略规划,实施主体功能区制度,实施生态空间用途管制;综合考虑防洪、生态、供水、航运和发电等方面的需求,基于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的刚性约束,严格执行准入清单;尊重自然规律和经济规律,对已经划定的重要生态空间要优先保护、严格保护,巩固好长江“十年禁渔”成果,筑好筑牢长江流域重要生态屏障,构建江-湖关系和谐、流域水质优良、水土保持有效、生物种类多样的生态安全格局;要将长江经济带建设成为生态环境保护修复的创新示范带。

二是要解决紧迫环境问题。要兼顾江河湖泊丰富多样的生态要素,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充分发挥长江“黄金水道”的独特作用,将生态环境保护的关注点前移,从源头上降低资源能源消耗、污染物和温室气体排放;强化重点领域污染治理,加强大气污染物综合防治和挥发性有机物排放重点行业整治,改善城市大气环境质量;保护水源地,推进黑臭水体治理;加大土壤污染防治力度。要大力推进工业园区污染集中治理和循环化改造。在废弃物处理利用上,可把生活垃圾、污水处理厂淤泥、农林废弃物等集中起来,通过厌氧发酵生产沼气净化用作新能源汽车能源,实现新能源生产—污染治理一体化,支撑和服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

三是要强化生态保护修复。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要充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给大自然休养生息的足够时间和空间;正确处理防洪、通航、发电之间的矛盾,强化国土空间合理开发与保护。实施长江防护林体系建设,水土流失及岩溶地区石漠化治理,以及退耕还林还草、水土保持、河湖湿地生态保护修复等工程,构建中上游生态屏障。推动左右岸联动、上下游协同、干支流互动,建立健全长江岸线开发利用和保护协调机制,促进长江岸线有序开发,提高集约利用水平,保护岸线原始风貌。只有减少人为不科学干预,才能以自然恢复为主,也才能更好恢复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

推动长江经济带经济结构绿色低碳转型升级

产业转型升级是我国发展阶段形势使然。长江经济带绿色转型升级的途径主要有以下两种。

一是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发展智能制造、新业态等新质生产力,提高产品附加值,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用U型价值链曲线描述产业升级途径,包括提升底部、延伸两端、替代先行三种。提升底部就是要增加产品科技含量和附加值。延伸两端,包括向左端延伸和向右端延伸:向左延伸是要形成更多专利、知识产权和企业标准;向右延伸是要紧盯市场、占有市场、创造市场、引导市场,创造品牌,提升竞争力。因此,要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围绕创新链布局产业链,同时配置资金链。替代先行可从进口(境外输入)替代做起,从配套做起,推动传统制造业优势领域锻长板,延伸产业链耦合补短板,培育壮大绿色低碳产业,积极发展绿色技术和产品,缓解“卡脖子”技术和产品制约,增强发展潜力和后劲。

二是发展生态经济,推进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加快钢铁、冶金、机械等传统制造业的改造升级,实现产业结构调整成效与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动态平衡。建设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以绿色低碳为导向做加法,以能耗排污为标杆做减法,开展生态设计,推动轻量化、去毒物、碳减排;采用先进适用的节能低碳环保技术改造传统产业,推动电子信息产业、数字经济、节能环保产业和高端装备制造业补链延链高端化;淘汰浪费资源和污染环境的落后技术、工艺和产品,发展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发展循环经济,将上游废物变成下游原料。打造乡村产业链,建设绿色智慧物流园区,发展电商和智慧物流,通过生产智能化、分工网络化、产品定制化和过程绿色化,提高劳动生产率和资源利用率,实现效率变革和绿色转型升级。

推动优势产业延链、新兴产业建链并保障供应链安全

在全球经济增速放缓、不稳定不确定性增多,以及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要深化产业链协同,通过平台发布产品简介和供需等信息,自主匹配上下游企业联动,构建产业生态,将长江经济带建设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排头兵”。

一是推动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加强产业链协同合作,以点串线、以线延面、以面连片,实现产业链延链补链强链。在“链长制”协同的基础上,打造中心城市之间制造业的研发、设计、生产、销售、服务等领域的纵向链接,实现生产和消费之间、供给和需求之间的匹配耦合,推动形成开放式、横向互补的分工联系网络和产业集群。加大对新兴产业、未来产业链和产业集群的支持力度,实现制造业“链”式增长。搭建创新平台,培育创新主体,构建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新格局和高质量发展的支撑体系,形成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气候友好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引领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不断迈上新台阶。

二是发展数字经济,抢占未来制造业制高点。完善绿色智能制造体系,建设绿色工厂和绿色工业园区,以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品牌化、服务化为导向,利用数字技术对农业、制造业和服务业进行全方位全链条改造,通过监测等途径获取数据、传输和云计算,促进企业数字化、产业数字化、产业园数字化,发挥数字技术对经济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聚焦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颠覆性创新,加速产品和服务迭代,突破产业发展技术瓶颈制约,实现从传统制造向绿色智能转型、从工业园向绿色智能园转型、从传统产业供应链向绿色智能供应链转型、从传统产品开发向绿色智能产品和服务转型,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下坚实基础。

三是加强企业协同配套。协同不是平均用力,而是取长补短、各展所长,是锻造长板、补齐短板。要注重培养一批具有主导力的产业链“链主”企业,打造一批具有竞争力的一流企业。

四是推进创新链人才链深度融合。要加强创新资源协同配套,为高质量发展装上创新“新引擎”,积极布局新领域新赛道的颠覆性技术攻关,突破一批关键核心技术。要吸引集聚高层次创新人才,将科研优势、人才优势转化为发展优势,提升科技前沿领域创新能力。要促进大中小型企业融通发展,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同时扩大工业产品需求空间,满足消费者的个性需求,建设一个动能更强劲、活力更充沛、魅力更无限、前景更广阔的宜业宜居家园。

率先谋划布局,在“双碳”目标实现中发挥龙头带动作用

我国已向国际社会宣布“双碳”目标,国家层面“1+N”政策体系亦已面世,关键在于落实落地。“双碳”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考量,是质量、能效、环保等标准之外的一个管理抓手。

要推动能源全链条革命,在生产端构建安全清洁低碳高效可持续的能源体系。在能源生产端,煤炭要发挥兜底和保障作用,煤油气要控量增效,加快提升非化石能源占比;在能源转化过程中要实现能源最大化利用;煤炭行业需要有“伤筋动骨”的转型举措,从勘查、开采、加工利用、废物处理的全生命周期管理入手,推动煤炭由单一燃料向燃料+原料转型,实现绿色化、大型化、规模化、集约化、低碳化和智能化发展。在消费端,要优先节能提效,优化电力源网荷储用关系,促进能源与信息、数据的深度融合,实现风光互补、区域互济、电力生产消费平衡,保障能源安全。

节能是成本最低的碳中和路径,不仅要加大工业、交通和建筑节能力度,还应发展“光伏发电+建筑物”一体化,提高电力消费比重。通过余热利用、温度对口、梯级利用或生物质制氢等方式,提高工业领域电气化和低碳化水平;推动新能源汽车逐步取代燃油汽车,大幅提升轨道交通、航空、航海等电气化水平。要支持节能环保、生物技术、信息技术、智能制造、高端装备、新能源等新产业新业态发展,形成布局合理、链条完整、功能协同、竞争力强的新发展格局。可由热泵提供低品位热能以提高效率,减少日常生活中的浪费行为。在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的进程中要考虑经济性,节能等成本低的工作应优先推进、循序渐进,并研发利用颠覆性技术,实现跨越式发展,以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有机统一。

创新体制机制,加快构建区域协调发展新格局

应对气候变化发的碳中和、信息技术应用兴起的电商、交通网络建设带来的货物运输便利以及共享经济的模式创新,在为梯度转移、比较优势等传统区域经济学理论带来挑战的同时也带来新的机遇。例如:荒漠化地区的农业发展面临水资源制约,却成为“光伏+”等产业模式的兴起之地;电商的发展改变了物流“最初一公里”和“最后一公里”的运输限制;共享经济的模式创新使物流成本明显降低。

强化产业协同,既要各展优势,加强横向协同布局,推动产业协同发展、错位发展、联动发展,又要优化生产力布局,强化产业链纵向协作,将企业整合到产业链上,集各地之所长,分工协作,促进产业链高效运行。要支持先进地区和后发地区之间合作共建园区,建立产业分工与专业化合作机制、产业聚集与扩散机制,促进欠发达地区形成新的增长极和内生发展动力,将长江经济带建成创新体制机制推动区域合作的协调发展带,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提供战略支撑。

要强化区域协同。“沿江省市要坚持省际共商、生态共治、全域共建、发展共享”,在全局上谋势、在关键处落子。必须立足实际,发挥各自优势,统筹人口分布、经济布局与资源环境承载力,促进要素自由流动并提高效率;综合考虑水环境、水生态、水资源、水安全、水文化和岸线的有机联系,推进长江上中下游、左右岸、干支流以及江河湖库的统筹协调。要整体谋划和建设区域交通基础设施,加强交通网络的相互联通和“公水铁”等运输方式的相互衔接。

要用“文化+”产业融合发展来拓展空间。一是积极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增加文化产品和服务的附加值,把保护传承弘扬作为城市创新建设的重要抓手,“建设一批具有自然山水特色和历史人文内涵的滨江城市、小城镇和美丽乡村”。二是深入发掘长江文化的时代价值,创新文化产品尤其是生态文化产品的供给,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创新“文化+”产业组合,推出更多体现新时代长江文化的文艺精品。三是提升长江文化的全球传播力和影响力,实现文化产业的跨区域发展,协同打造长江国际黄金旅游带。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和文化发展研究部原副巡视员、研究员 周宏春

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

[摘 要] 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根本原因就在于始终立足国情和发展实际,在政府和市场关系上不断推进开创性探索。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看市场机制是否有效、微观主体是否有活力、宏观调控是否有度。我们既要用好“看不见的手”,该放给市场的放足放到位,也要用好“看得见的手”,把政府该管的事管好管到位,让“两只手”的优势都发挥出来,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和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有效市场,有为政府,经济秩序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4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强调,不断深化对经济工作的规律性认识,“必须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经济秩序”。我们要从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战略高度,正确认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结合新发展阶段的新要求,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经济秩序,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重要保障。

一、正确认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

处理好政府和市场关系,让“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协同发力,这是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也是经济学的世界性难题。

改革开放后特别是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我们党一直在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中,不断探寻政府和市场关系的科学定位。党的十五大提出“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党的十六大提出“在更大程度上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党的十七大提出“从制度上更好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党的十八大提出“更大程度更广范围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可以看到,我们党对市场作用的认识不断深化,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地位不断提升。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从理论上解决了在资源配置中市场起决定性作用还是政府起决定性作用这个问题。这是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认识的一个重大突破,具有重要里程碑意义。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明确到2035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提出“聚焦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进一步深化了对政府和市场关系的认识。

理论和实践都证明,市场配置资源是最有效率的形式。市场通过价值规律、竞争规律、供求规律决定资源配置,能够最大程度地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经济。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着力解决市场体系不完善、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

同时,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并不是起全部作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不是要更多发挥政府作用,而是要在保证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前提下,管好那些市场管不了或管不好的事情。”显然,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不是要弱化或取代市场作用,而是要弥补市场失灵,政府的作用主要是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保障公平竞争,加强市场监管,维护市场秩序,推动可持续发展,促进共同富裕,弥补市场失灵。

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根本原因就在于始终立足国情和发展实际,在政府和市场关系上不断推进开创性探索,扩大市场配置资源的范围,强化市场配置资源的功能,提升市场资源配置的定位;同时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完善宏观调控制度体系。正确处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推动我国经济发展不断迈上新台阶,形成既符合中国国情又具有世界意义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新形势下,必须聚焦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发挥有效市场作用,用好“看不见的手”,创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同时发挥好有为政府作用,用好“看得见的手”,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弥补市场失灵,使政府和市场“两只手”有效结合、相得益彰,不断增强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生机和活力。

二、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

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是统筹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关系的核心和前提。当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阶段,主要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发生深刻复杂变化,经济增长、结构调整、动能转换呈现诸多新特点,对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提出新的迫切要求。

从经济增长看,依靠要素投入驱动经济增长的空间收窄,要求更大程度释放经营主体活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2012年以来,随着劳动年龄人口减少和劳动力供给逐年下降,劳动力数量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逐步减弱。人口老龄化等因素导致储蓄率下调,压降资本积累速度,资本形成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持续下降。保持合理的经济增速,提高潜在增长水平,越来越取决于科技进步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这就要求在统筹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上,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改变政府配置资源和组织扩大要素投入的传统做法,矫正要素配置扭曲,促进要素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和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从结构调整看,传统产业产能接近或达到上限,依靠“铺摊子”扩大产能推动经济增长越来越受到供需失衡的制约,要求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和提升价值链水平。我国重化工业大规模扩张已近尾声,钢铁、建材、有色、石化等传统行业陆续达到或超过峰值,再像过去那样依靠“铺摊子”扩大产能,就会加剧供需失衡,增大产能过剩压力,导致资源配置扭曲。这就要求在统筹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上,更大程度地发挥市场机制在产业结构调整中的作用,改变政府配置资源和主导结构调整的传统做法,更加注重发挥竞争政策的作用,通过市场价格调节供给和需求,通过市场竞争形成优胜劣汰,实现经济总量供需动态平衡和产业结构动态优化调整。

从动能转换看,房地产和基建等传统动能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减弱,而新动能还无法抵补传统动能的衰减,要求加快培育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等新动能。2021年房地产市场达到峰值时,新建商品房销售额高达18.2万亿元,2023年销售额降至11.6万亿元。2024年前11个月,商品房销售额下降19.2%,按此推算,全年销售额可能降至9.2万亿元,形成9万元的总需求收缩。近年来,虽然新兴产业如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设备等增势强劲,但短期内仍难以抵补房地产调整形成的需求缺口。与此同时,随着基础设施投资空间收窄,投资的边际效益下降,积累的地方债务压力增大,靠投资拉动增长模式的效能也逐步降低。这就要求在统筹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上,更加注重发挥经营主体作用,弘扬企业家精神,激发全社会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加快培育新产业、新服务、新业态,引入新技术、新机制、新模式,形成新旧动能有序接续的新局面。

进入新发展阶段,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必须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坚持和落实“两个毫不动摇”,保证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促进各种所有制经济优势互补、共同发展;加快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规范不当市场竞争和市场干预行为,加快市场基础设施联通,完善要素市场制度和规制,完善主要由市场供求决定要素价格机制;完善市场经济基础制度,重点完善产权保护、市场准入和企业退出制度。同时,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完善国家战略规划体系和政策统筹协调机制。

新形势下,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从根本上说就是要进一步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当前,我国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面临的一些问题,比如,创新能力不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产业体系整体大而不强、全而不精,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状况没有根本改变,要素流动不畅、要素价格形成机制不健全,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等,虽然有市场体系不健全、市场发育不充分、市场机制不完善等方面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政府对微观主体干预过多,管了许多不该管、管不了、也管不好的事情,而应该由政府管理的事项却没有完全管住、管好。市场经济的主体是企业,政府应该是创造环境的主体。政府的职责主要是为经营主体服务,保护经营主体合法权益,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激发全社会创造财富的积极性。因此,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看市场机制是否有效、微观主体是否有活力、宏观调控是否有度。实践一再证明,政府行为越规范,市场机制就越有效,市场经济就越有活力。

三、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经济秩序

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经济秩序,是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关系的重要目标。

“放得活”,“放”是前提,“活”是结果。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快速发展的实践证明,只有“放”,放宽准入,放松管制,放活市场,才能激发全社会创新活力和内生动力。从一定意义上讲,深化改革的过程,也是不断简政放权的过程。只有把该放的权力放到位,把应该由市场承担的职能交给市场,管住看得见的手、用好看不见的手,才能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放”的主体是政府,政府在放活经济的同时,需要加强宏观经济管理和市场监管。但政府的“管”不是什么都管,也不是管得越多越好,而是管好政府应该管、管得了、管得好的事情。无论是“放”还是“管”,目的都是为了“活”。“管得住”是为“放得活”创造条件。从这个意义上讲,不仅要“管得住”,还要“管得好”。

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要建设市场、尊重市场、信任市场,按市场规律办事。凡是市场能做的事情,就要尽量交给市场。只有市场做不了、做不好的事情才由政府来管。总的方向还是要坚持简政放权,大幅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用政府“管”的减法换取市场“活”的加法,切实解决政府职能越位、缺位、错位问题,这是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经济秩序的关键所在。

把握好“放”和“管”的边界,就要明确政府在哪些领域“有所为”和“有所不为”。政府“有所为”,主要体现在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加强和改善市场监管,增强科技创新能力,加强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政府“有所不为”,就是要防止对微观主体活动的不当干预,不搞地方保护主义,不搞自我循环的小系统。

第一,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要熨平经济周期,避免经济周期性波动带来的负面影响,需要政府进行逆周期调节,以保持宏观经济稳定。进入新发展阶段,宏观调控还要根据经济阶段性特征,把握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在注重量的合理增长、保持经济合理增速的同时,更加注重质的有效提升,把充分就业、物价稳定、金融稳定放在更加重要位置,更加注重预期管理,提高政策透明度,加强与经营主体的沟通交流,增强在复杂局面下引导预期的能力。

第二,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近年来,我国对基本公共服务的投入增长较快,但由于历史欠账较多,加之政府职能转变尚不到位,用于公共服务的比重仍然偏低。与此同时,城乡、区域和不同人群之间的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不均衡,公共服务质量和效率有待提高。新形势下,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要增加财政支出中用于公共服务的比重,扩大公共服务覆盖范围,逐步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创新公共服务提供方式,凡社会能办好的,尽可能交给社会力量承担,将适合市场化方式提供的公共服务,交由具备条件、信誉良好的社会组织、机构和企业等承担,推动公共服务提供主体多元化,提高公共服务的质量和效率。

第三,加强和改善市场监管。近年来,经营主体“井喷式”增长,市场监管“需求”快速增加,但原有的监管模式越来越不适应经济发展需要,迫切要求从注重经营主体资质监管向注重产品(服务)质量和生产经营行为监管转变,从以事前审批为主向以事中事后监管为主转变,从以各部门分项监管为主向联合联动监管为主转变。加强社会信用制度建设,加强各部门信息资源整合和联动协作机制,同时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科技提升监管能力。

第四,增强科技创新能力。进入新发展阶段,制约经济发展的最大瓶颈是创新能力不足,必须把发展基点放在创新上。对政府而言,最紧要的是营造良好创新生态环境。实践证明,创新生态比创新资源更重要。因为资源是可以流动的,有了良好创新生态,创新资源就会源源不断地汇聚,创新潜力就会充分迸发并转化为强劲的发展动力。营造良好创新生态环境,需要严格的产权和知识产权保护,透明的商业规则,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良好的创投、风投等创新金融业态,优质的教育资源,充足的人力资本投资和人才供给。只要创新生态环境改善了,创新型企业就会如雨后春笋般不断生长,新的经济增长点就会不断涌现,新的动能就会加快形成。

第五,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当前,我国正处在各类污染物排放陆续达峰后的高位平台期,生态环境对高质量发展的约束强化。必须加大生态环境治理力度,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推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持续深入推进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制定固体废物综合治理行动计划。实施重大生态修复工程和完善生态补偿机制,加强重点生态功能区保护,修复重要自然生态系统。推动“三北”工程三大标志性战役取得重要成果,加快“沙戈荒”新能源基地建设。建立一批零碳园区,推动全国碳市场建设,建立产品碳足迹管理体系、碳标识认证制度。

总之,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既是重大理论问题,更是紧迫的实践问题。我们既要用好“看不见的手”,该放给市场的放足放到位,也要用好“看得见的手”,把政府该管的事管好管到位,让“两只手”的优势都发挥出来,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和高质量发展。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 王一鸣

宏观纵览
把握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内在逻辑

经济质量提升与总量增长,既是经济发展的核心任务,更是衡量国家综合实力的关键指标。目前我国尚未跨进高收入国家门槛,要从经济大国向经济强国迈进,发展的质和量都必不可少,必须两手抓,把坚持高质量发展作为新时代的硬道理。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经济工作千头万绪,“必须统筹好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的关系,夯实中国式现代化的物质基础”。这一论断强调经济发展有“质”和“量”两方面内涵,深刻揭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要义,是对经济工作规律性的深刻认识。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正确理解质和量的辩证统一关系,把握好我国经济基础稳固、优势众多、韧性强劲、潜能巨大的显著特征,发挥好超大规模市场、丰富应用场景等突出优势,把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统一于高质量发展的全过程。

理论逻辑:

统筹质量与总量关系的深层必然

经济发展是量变与质变相互作用的过程。量变是质变的基础,只有通过经济总量的持续积累,才能为质的提升创造条件。但是,如果单纯追求数量而忽视质量,发展模式必然粗放且难以持续。仅关注质量而忽略数量,经济增长也会陷入停滞。做大总量,可为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的物质技术支撑。质变又为新的量变开辟空间,形成更高水平的经济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必须坚持以提升经济质量引领和扩大经济总量,以扩大经济总量为提升质量提供沃土和空间,筑牢中国式现代化的物质根基。

做大总量是质的提升的基础和保障,总量大本身也是强的表现。做大总量意味着追求经济总量、产业规模、市场占有率等数量型指标的增长,体现量的积累。总量大意味着一个国家或地区拥有庞大的资源和生产能力,意味着有更多的资金、人力等资源可投入,为产业升级和技术进步等质的提升提供物质基础。总量大也意味着更强的经济韧性,应用场景丰富,市场规模扩大,为企业提供更广阔的空间和更多的机会,创造范围经济和规模经济,推动经济向更高质量发展。当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会引发质变,总量规模本身对提高质量就有独特价值。经济总量大的国家往往在全球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能够对国际经济规则、贸易格局等产生深远影响。我国要特别珍惜总量大这个特点,发挥好比较优势。

质的提升为做大总量提供支撑,也是强的标准和保障。成为经济强国,以质取胜是关键所在。这就要关注创新驱动、结构优化、效率提升、可持续性等质量型指标,这是强的表现形式。通过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市场创新等,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通过产业升级创造出更多新经济增长点,为经济总量的扩张提供强劲动力。提升经济质量意味着更高效地利用资源,从而推动经济总量的增加。高质量的经济体在面对外部冲击和市场波动时,其产业链和供应链具有强大的韧性和较高的安全水平,亦为总量扩张创造良好保障。我国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就体现了提质的战略谋划和部署。

量和质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在不同发展阶段各有侧重。量变引起质变,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产业结构会从以资源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向技术密集型、创新驱动型和服务业主导的方向转变。质变带动新的量变,当经济实现质的提升后,会开启新的经济总量增长。过去,发展中国家常出现“数量先行—质量滞后”现象,如一些拉美国家在经济总量达到一定规模后,未能实现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发达国家则可能陷入“质量固化—规模停滞”困境,如日本“失去的三十年”。我国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必须吸取国际经验,统筹好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的关系,拓展更多发展空间。

现实逻辑:

统筹发展的坚实基础与有力支撑

新中国成立70多年特别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们不断推进和拓展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丰厚物质财富,也积累了宝贵经验启示。实践证明,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是做好经济工作的根本保证。站上新起点,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统筹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既意义重大、十分迫切,也具备实现的条件、潜力和实力。

长期持续的经济增长积累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创造了经济长期增长和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2024年,我国经济增速为5%,国内生产总值达134.9万亿元。“量”增长的态势巩固延续,“质”提升的步伐坚实有力,为统筹发展和安全、保障和改善民生、促进社会稳定提供了坚实物质支撑。可以说,经济总量大,也是我国经济发展鲜明的比较优势,世界绝大多数国家不具备这种能力。进一步发挥好大国经济优势和潜力,形成与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相匹配的经济规模,就能不断增强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和综合国力。

超大规模生产体系和丰富应用场景赋予独特优势。我国是全球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构建了从传统制造业到高端装备制造、从基础原材料到高精尖科技产品的完整产业链,制造业规模连续十余年居世界首位。超大规模产业市场能够整合资源,发挥规模经济效应。同时,我国拥有丰富的应用场景优势,从工业制造到智慧城市,从交通物流到数字金融,丰富的应用场景加速了技术落地与产业升级,为新技术、新产品、新业态的推广应用创造了巨大空间。春节期间 DeepSeek和《哪吒之魔童闹海》的横空出世引起市场的火爆,进一步证实了这方面的优势。超大规模生产体系和丰富应用场景,更是大和强的新内涵、新表现、新特征,潜力无限。

超大规模市场潜力为经济增长提供持续动力。我国拥有庞大的国内消费群体,其中中等收入群体超过4亿人。随着居民收入水平提高和消费结构升级,市场对各类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数字、绿色等新型消费以及养老、托育等服务消费需求仍然旺盛,为经营主体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深化推动投资结构和服务产品优化,进一步扩大国内消费需求。超大规模市场的需求牵引与完备的产业体系、丰富的应用场景、多元的商业组织模式叠加,能够创造更多产业化应用,加快技术迭代,培育出更多世界一流企业和先进技术。

科技创新为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指明方向。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推动传统产业改造升级、激发数字经济创新活力,成为全社会积极探索的重点。我国创新指数全球排名从2012年的第34位跃升到2024年的第11位,是创新力提升最快的经济体之一。庞大的高素质人才队伍在科技创新、产业升级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当前,人工智能、5G通信、新能源等的发展,不仅提升了经济质量,还扩大了经济总量。以5G技术为例,其普及推动了通信行业发展,带动了智能制造、智慧城市等领域的创新。

完善的基础设施网络为发展提供强有力支撑。我国已建成全球最大规模的基础设施网络,中国高铁、中国桥、中国港、中国快递已经成为亮丽的中国名片。以交通建设为例,截至2024年底,全国铁路营业里程达16.2万公里,其中高铁4.8万公里。从能源领域看,我国是世界能源生产第一大国,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电力供应系统。在通信领域,我国5G网络规模、千兆网络用户规模等均居世界首位,国产基础设施软件覆盖多个领域。这些发展成果正迸发巨大潜能,要特别珍惜。

新型城镇化和区域协调发展释放新红利。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进程持续推进,2024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7%,带动了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等行业发展。同时,区域协调发展成效显著,城乡收入差距和区域间人均GDP差距逐渐缩小。我国具有广阔的战略纵深和回旋余地,有能力有条件加强国家战略腹地建设和关键产业备份。眼下,中西部地区成为城镇化和工业化协同发展的重点区域。交通、电力、通信、供水等条件大幅改善,城市群和都市圈建设不断加强,城市综合承载能力大幅提升,这些都为经济发展提供澎湃动力。

发展逻辑:

质量和总量协同提升的路径选择

用科学的方法谋划和推动经济工作,将各方面积极因素转化为发展成果,就要把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贯穿于高质量发展的全过程,夯实中国式现代化和大国博弈的物质技术基础。

调动全社会积极性是基础。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这抓住了经济发展的关键。目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存在,在一些地方和部门问题还比较突出,要不断健全完善干部考核评价制度和激励机制,把真抓实干的规矩挺起来。培养人才是对未来的“战略投资”,要充分调动科教工作者尤其是科学家的积极性,畅通教育、科技、人才的良性循环,加快培养创新型人才队伍,为建设科技强国提供人力支撑;经营主体是我国经济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就业机会的主要提供者、技术进步的主要推动者,要在有效激发各类经营主体活力上下功夫,实施国有经济布局优化和结构调整指引,扎扎实实落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弘扬企业家精神,培育更多世界一流企业。

全方位扩大内需是关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政府工作报告》将其列为2025年重点任务之首,可以看出这个战略之举的重要性。对此,要通过改善居民收入预期、提高消费能力、增强消费意愿来释放消费潜力。加快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发挥政府投资的带动作用,激发社会投资活力。要提振资本市场的活力,完善资本市场的投融资功能。还要调整国民经济收入分配格局,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促进居民收入与经济增长同步,改善和保障民生。居民收入增加后,将更愿意消费,从而更好支持扩大内需战略落地,支撑经济增长。

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是核心。到2035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目标和保障。必须坚持和落实好“两个毫不动摇”,通过制度创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前不久召开的民营企业座谈会对提振市场信心起了重要作用。要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在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完善市场经济基础制度等方面取得更大突破。扎实推进重点领域改革,着力破除制约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特别是在促进城乡融合发展、提升对外开放水平方面,加快推进标志性改革举措落地。

构建新型生产关系是保障。科技创新过程中,技术与制度同等重要。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新技术的出现改变了传统生产要素组合方式,如人工智能与大数据结合优化生产流程,创造新的生产模式和产业形态。同时,技术创新塑造新型生产关系,数字技术重构经营主体间关系,共享经济催生新的产权关系,区块链技术为生产要素交易提供信任机制。要坚持制度创新与技术发展相适配,构建新型生产关系,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有力保障。

经济发展是“质变”与“量变”相统一的过程。要深刻把握“质”与“量”的辩证关系,把更多精力用于抓落实、办实事,综合运用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等,打出政策“组合拳”,稳定市场预期、提振市场信心、激发市场活力,进一步深化改革释放发展潜力,坚持以质取胜和发挥规模效应相统一,实现既有质的有效提升又有量的合理增长的高质量发展。

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式现代化研究中心主任 张占斌

“十四五”后期和“十五五”前期保持5%左右增长目标非常重要——我们有条件实现5%左右经济增长目标

去年,我们面临的困难挑战明显增多,但在各方面共同努力下,特别是9月26日中央果断部署一揽子增量政策后,经济明显回升,全年实现了5%的预期增长目标,经济总量接近135万亿元,更重要的是,经济发展质量明显提升。从科技创新来看,研发经费投入强度又有新提升,达到了2.68%,超过欧盟国家的平均水平,其中基础研究经费比上年增长10.5%,这是很值得关注的。从绿色转型来看,去年新增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占电力新增装机的86%,并网风电、太阳能发电装机规模首次超过14亿千瓦,提前6年完成中国在气候雄心峰会上的承诺。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量达1317万辆,成为世界上首个新能源汽车年产量超千万的国家。这些指标也都是非常令人鼓舞的,增强了我们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信心。

西方媒体对今年两会的报道中,有一篇报道认为中国政府工作报告与美国特朗普总统在国会的演讲形成鲜明对比:中国展现了全国的团结一心,美国两党对立难以和解;中国推进经济绿色转型,美国加大化石能源勘探;中国重申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美国则对外加征关税。这折射出国际社会对中国经济发展进步的认同。

如何看国内生产总值增长5%左右的目标

从今年面临的内外环境看,要实现5%左右的目标并不轻松,可能需要“跳一跳”才能实现。但正是因为经济运行面临一定的压力,设置5%左右的目标,才能更好引导预期,增强市场信心。

5%左右的预期增长目标符合我国现阶段潜在增长水平。过去一个时期,受外部环境不利变化和国内深层次结构性矛盾集中显现的影响,我国实际产出水平相比于长期增长趋势线存在一定的产出缺口,也就是说,经济增速低于潜在增长率。因此,通过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扩大内需、改善市场预期,通过进一步深化改革推动新旧动能转换、增强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是能够弥合产出缺口的,这也就是“跳一跳”的含义。

更重要的是,5%左右的增长目标与我国中长期发展目标相衔接。我们已经确立了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其中一个重要指标就是人均GDP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这意味着从2020年到2035年15年间人均GDP增速需要保持在4.72%。考虑到未来的经济潜在产出水平可能会有所回落,“十四五”后期和“十五五”前期保持5%左右经济增速,对实现2035年远景目标非常重要。

从发展条件看,市场规模优势、产业体系完备性、人力资本条件和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加上深化改革为经济增长注入动力,这些合起来让我们有条件实现5%左右增长目标。

当前最突出的问题仍是有效需求不足特别是消费不振

去年采取了消费品以旧换新等一系列提振消费的举措,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3.5%,但相较于2023年7.2%的增速仍有明显下降,比疫情前2019年8%的增速也明显要低。如何看有效需求不足或者消费不振?这要放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跨度来看。

2012年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后,供需平衡悄然发生变化。随着供给能力不断扩张,供需平衡发生了很多变化,需求逐步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约束条件。三年疫情冲击使得需求侧对经济增长的约束进一步强化。与此同时,一些深层次结构性矛盾集中显现。

比如,房地产市场深度调整。新建商品房销售额由2021年峰值时的18.2万亿元,下降至2024年的9.7万亿元,形成较大的需求收缩效应。尽管近年来的新兴产业,比如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光伏设备等增势强劲,但短期内仍难以完全填补房地产市场调整形成的缺口。

再如,房地产价格下跌带来居民家庭资产减损,对居民消费形成实质性影响,居民消费更趋谨慎。而资产负债表的修复取决于经济基本面改善和资产价格回暖,这就决定了需求恢复需要一个过程。

又如,地方政府债务压力抑制了投资需求扩张。近年来,地方财政和土地出让收入大幅下降,偿债压力加大,加上部分省份实施化债方案,明确要求化解存量债务要坚决遏制新增债务,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形成需求收缩效应。

事实上,扩大内需提振消费,更重要的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必须改变形成现有发展方式的体制性因素。因此,短期可以通过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来扩大内需,但中长期最根本的还是要进一步深化改革。

从短期看,扩大内需还要加大政策力度。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赤字率提高到4%,赤字规模5.66万亿元,比上年增加1.6万亿元。合计新增政府债务总规模11.86万亿元,比上年增加2.9万亿元。但更重要的是,要加大政策实施力度,确保完成预算目标,确保广义财政支出增速大于名义GDP增速,对总需求有正向拉动效应。同时,支出结构也要调整优化,更加注重惠民生、促消费,将部分国企按惯例用于投资的资金转用于增加公共服务支出,通过提高财政支出用于民生的比重,提升居民实际可支配收入和消费能力,增强居民消费信心,进而有效提振和扩大消费,提高居民消费占总需求的比重。

从中长期看,就需要通过深化改革,形成扩大内需的有效制度安排。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推动更多资金资源“投资于人”,这是政策导向的重大变化。过去长期注重物的投资,基础设施投资和制造业投资,这方面在世界上都是走在前列的。这次提出“投资于人”,在内涵上意味着我们要把增加投资与创造高质量就业、提高人力资本和扩大消费更好结合起来,形成良性互动机制。

政策重心由扩大投资转向提振消费

政府工作报告把“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排在今年政府工作任务首位,反映了政策重心由扩大投资转向提振消费。

从外部环境看,特朗普新一轮加征关税带来不确定性。今年中国对美国出口有可能大幅下降,即便考虑价格竞争力和潜在的人民币贬值,以及中国对其他国家出口的适度增长,总体出口也将受到影响。出口增速回落增大扩内需压力。2024年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高达30.3%,直接拉动经济增长1.5个百分点,出口下降要由消费和投资弥补,对扩大内需提出紧迫要求。

今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5%左右,增量大约为6.75万亿元。按去年消费、投资、净出口的贡献率,今年最终消费要增加3万亿元、投资要增加1.7万亿元、净出口要增加2万亿元。今年出口将受到较大冲击,假设出口零增长,这2万亿元净出口就要靠增加消费和投资来弥补。由此可见,不采取大力度政策是很难实现的。

过去一个时期,扩大内需的重点主要在投资,在面临外部冲击和经济下行压力时,如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都采取发债上项目,通过扩大投资和产能拉动经济增长,这种模式在基础设施和生产能力存在较大缺口的情况下是十分有效的,但随着基础设施投资空间收窄、积累的地方债务压力增大,投资的边际效率下降,这种模式带来的问题日趋凸显,而且加剧供给和需求、投资和消费的失衡。

如何有效扩大内需,这个问题就显得越来越重要。过去在引导地方政府和企业扩大投资上,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政策框架和工具,但在促进和提振消费方面,手段和政策工具较为有限,实施效果也不甚明显。消费是最终需求,扩大国内需求要在提振消费上更加积极有为,政策重心由扩大投资转向提振消费,核心是扩大居民消费。

一是着力提高居民收入。要发挥提高居民收入对扩大消费的基础性作用。居民收入提高了,消费能力才会提升。

二是把服务消费作为消费扩容升级的重要抓手。长期以来服务消费产品供给单一,难以适应中高收入人群的多样性、差异化需求。建议放宽中高端医疗、休闲度假、养老服务等领域准入限制,增加多元化服务消费供给,推动消费扩容升级。

三是落实常住地登记户口提供基本公共服务制度。研究表明,若农业转移人口按城市居民方式消费,人均消费支出将增长30%左右。要通过政策引导,鼓励常住地政府提供基本公共服务的积极性,释放农业转移人口巨大的消费潜力。

四是增强年轻群体消费活力。“90后”“00后”新生代群体是消费主力军,这个群体成长于互联网时代,是催生消费创新、培育壮大新型消费的重要力量。激活新生代群体消费活力,要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建立生育和育幼补贴制度,有效释放年轻群体的消费潜力。

同时要看到,消费是慢变量,投资是快变量。短期内扩大内需仍需发挥投资特别是政府投资的带动作用,撬动更广泛的社会投资,激发民间投资活力。加强在民生等经济社会薄弱领域补短板,持续增加与消费结构升级相适配的投资,促进形成投资与消费互动机制。

从过去依靠行政力量抓要素供给和项目建设转向培育良好的创新生态

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发展新质生产力,就要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培育新兴产业需要政府谋划和推动,但这并不意味着要通过行政力量来直接配置资源。目前,各级政府仍然掌握着大量资源。如果地方政府对认定为新质生产力的领域“一哄而上”,往往会造成资源错配、重复建设和产能过剩。新兴产业,科技含量高、技术迭代快、资金投入大。这些领域出现重复建设,带来的资源浪费会更大。

政府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从过去依靠行政力量抓要素供给和项目建设转向培育良好创新生态、抓制度供给和服务创新。实践证明,创新生态比创新资源更重要。因为资源是可以流动的,有了良好创新生态,创新资源就会源源不断地汇聚,创新潜力就会充分迸发。

政府的有所为主要体现在:加大科技投入,支持长周期、高风险的科学工程和研究项目;加强对企业在竞争前环节研发投入的政策支持,落实好研发投入加计扣除的政策;畅通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的渠道;坚持包容审慎监管,放宽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市场准入;加大大数据、大算力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降低经营主体的外部成本;严格产权和知识产权保护,形成透明的商业规则、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良好的创投、风投等创新金融业态,充足的人力资本投资和人才供给等等。

中国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 王一鸣

以关键环节重点突破 引领经济持续回升向好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今年经济工作作出了系统部署,明确了总体要求、调控基调和重点任务。为贯彻落实会议精神,必须坚持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相结合,既要注重目标引领,切实把握政策取向和时度效,着力实现稳增长、稳就业和物价合理回升的优化组合,也要针对经济运行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切实找准着力点和关键点,以点带面推进各项重点任务落实落地。

推进工作就是把握矛盾、解决问题的过程

经济工作千头万绪,需要从战略全局出发,抓主要矛盾,抓住重大关键环节,纲举目张做好工作。面对复杂严峻的内外部环境,要以党中央关于经济形势的科学判断和对今年经济工作的决策部署为指引,以鲜明的问题导向狠抓落实,针对经济运行中的短板、堵点和风险点拿出务实管用的真招实招,以解决短板增后劲、以打通堵点畅循环、以化解风险促稳定,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为“十四五”规划圆满收官和“十五五”顺利开局奠定更为坚实的基础。

具体而言,总需求不足仍是当前经济运行的主要矛盾,主要表现为内需不足、外需不稳,同时经济发展还存在很多深层次的结构性问题,如央地财政关系、民营经济信心等问题。从经济动能看,随着房地产等传统动能逐步弱化,新动能成长壮大尚需时间,新旧动能转换正处在重要关口,平稳接续问题亟待解决。从微观主体看,部分企业生产经营困难,“内卷式”竞争、连环拖欠账款、“增产不增收、增收不增利”等问题比较突出,涉企行政执法问题引发社会关注。考虑到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加深,可以预计今年国内外形势更为复杂多变,宏观调控的难度将进一步加大。

紧抓关键环节完成好经济工作重点任务

不管是周期性矛盾还是结构性问题,都是发展中、转型中的问题,经过努力是完全可以克服的。我们要在历史的成功经验中增强信心,在中国经济的韧性和潜能中寻找底气,求真务实、直面问题,以关键环节重点突破引领经济持续回升向好。

针对需求不足的突出症结,着力提振内需特别是居民消费需求。总体上,要坚持供需两侧协同发力、动态平衡,既要以更大力度、更精准措施促进消费,也要着眼于补短板、增后劲扩大有效投资。消费方面,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将惠民生和促消费结合起来加力做好“两新”工作,以更大的政府资源投入打破居民收入、消费等变量之间互为因果、连环制约的“增量困境”。以鼓励和支持创造更多社会财富为导向,在收入分配、社会保障等方面尽快出台实招硬招,稳定并提升全社会关于未来收入增长的预期和信心,有效提升居民消费能力。顺应消费发展趋势,创新消费场景,扩大服务消费,实现消费供给和需求的高质量协同发展。投资方面,统筹推进“硬投资”和“软建设”,更大力度支持“两重”项目,完成好“十四五”重大项目建设并及早谋划“十五五”重大项目,形成更多实物工作量。加快释放新质生产力、新型城镇化、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增量投资空间,有效盘活经济存量中的更新投资需求。

针对制约发展的深层次障碍和外部挑战,坚定不移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总体上,要贯彻落实好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加快推动标志性改革举措落实落地,更加主动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不断增强经济社会发展的动力和活力。深化改革方面,以加快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完善市场经济基础制度等为关键抓手,协同发挥超大规模市场和强大生产能力优势,形成新的比较优势并持续放大。以体制机制改革为动力,深入实施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加快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走好走稳城镇化之路。统筹推进财税、金融等领域改革,加快推进中央和地方、省以下财政体制改革,完善中央银行制度,深化资本市场投融资综合改革,加快形成高质量发展的宏观经济治理体系。扩大开放方面,以全面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为指引,因应地缘政治格局变化,选择重点地区、重点领域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加速探索我们与外部世界之间的规则对接和机制衔接。巩固拓展全球贸易投资伙伴关系,提升外贸企业抗风险能力和增强外资对华投资信心。统筹构建由法律支撑、机制建设、监测预警和能力培育构成的海外利益保护体系,切实维护我国公民和法人海外合法权益。

针对产业转型升级的瓶颈制约,推动新旧动能平稳接续转换。总体上,要破除认识误区,按照“先立后破、双轮驱动”原则,既推动传统产业“稳得住”,也推动新兴产业“立得住”,确保成功跨越新旧动能转换关口。传统动能方面,重点破除“新旧对立”“传统动能等于落后动能”等错误认识和实践中“唯高大上”的歧视性做法,高度重视并发挥好传统产业、传统动能在吸纳就业、稳定增长等方面的基础性作用。以国家标准为引领,并提供技术、资金和人才等要素支撑,切实推动传统产业增“智”添“绿”,挖好传统产业这座新质生产力“富矿”。新动能方面,聚焦堵点、卡点和关键点,加快研究制定新质生产力的顶层设计文件,促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将我国打造成为全球新质生产力高地。重点深耕战略性新兴产业这个新质生产力“主战场”,以体制机制建设、产业生态构建为主要任务加速产业链系统突破、规模增长和竞争力提升;前瞻布局未来产业这个新质生产力“制高点”,谋划建设布局一批先导区,探索打通从源头创新到产业化链条上的堵点卡点。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通过政策倒逼、市场机制优胜劣汰、行业自律等多种手段,促进产业有序竞争和良性发展,推动重点领域产能合理调整。

针对企业经营中的关切诉求,加强政策支持和优化监管服务。总体上,要坚持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抓住政府“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关键,着重解决企业经营中的关切诉求,切实让企业放心投资、安心经营、专心发展。“有所为”方面,不断建设法治经济、信用经济,完善市场规则并带头遵守规则,着力矫正市场失灵,规范竞争秩序,让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作用,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以提高政府效率节约企业办事成本,针对企业经营困难加大政策精准支持力度,全面提升服务企业质效,高水平建设人民满意的法治政府、创新政府、廉洁政府和服务型政府。“有所不为”方面,健全涉企收费长效监管机制和拖欠企业账款清偿法律法规体系,以化债为契机对已有拖欠账款建立台账、限时清零。防止对微观主体活动的不当干预、非法干预,开展规范涉企执法专项行动,严肃查处和整治“远洋捕捞”等各类违法违规行为。大力推进执法规范化标准化建设,实现标准统一、尺度一致、程序规范,减少自由裁量空间,坚决防止粗暴执法、随意执法和趋利执法,为各类经营主体营造安全稳定的发展环境。

针对重点领域风险隐患,持续用力推进风险处置。总体上,要坚持在发展中化解风险,防止重点领域风险演变为系统性风险,强化粮食、能源资源等领域安全保障,实现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动。化解重点领域风险方面,2024年9月26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后,一系列房地产支持政策不断落地落实,地方政府化债方案逐步清晰,各类政策效应加快显现。下一步,要持续用力,在推动各项政策有效落地,有效化解房地产、地方债务、中小金融机构等重点领域风险的同时,强化制度建设和源头治理,切实维护经济金融安全。充分估计外部冲击带来的潜在影响,密切跟踪汇率、外贸等重点领域走势,加强预研预判并不断完善应对预案,避免内外部风险叠加共振,对经济金融体系稳定造成过度冲击,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保安全方面,全方位夯实粮食安全根基,大力提升能源资源安全保障能力,全力确保重要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切实兜牢基层“三保”底线。加强气象灾害风险预判和应对,高度重视气候异常可能对农业生产、交通运输和用能用电等方面的影响,做好迎峰度夏、度冬工作。

以抓执行、抓落实为导向将政策效能转化为发展实绩

从决策部署到实现目标,还需要在执行层面下功夫。充分发挥好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切实破除政策“打架”“空转”和“好看不好用”等问题,提高政策整体效能,以“政策给力”引领“企业努力”,更好凝聚起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合力。

强化部门协同,提高政策整体效能。在制定落实政策过程中,广泛调研和听取意见建议,提高政策的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完善部门间沟通和协商反馈机制,加强政策和改革开放举措、不同类型政策之间的协调配合,把经济政策和非经济性政策统一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统筹政策制定和执行全过程,打好“组合拳”。

充分调动基层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严格落实“三个区分开来”,鼓励和支持地方政府联系本地实际,切实把对上负责与对下负责统一起来,发挥好地方首创精神,创造性开展工作。把握好时度效,行动要快、措施要实。持续放大政府工作和政策效果,力争实现经济开门红,进一步引领社会预期升温和市场信心回暖。

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决策咨询部副主任 黄卫挺

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提升治理效能

现代化建设新征程上,我国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着力完善目标优化、分工合理、高效协同的宏观经济治理体系,不断丰富政策工具箱,有效提升宏观经济治理效能,扎实推动了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今年是“十四五”规划收官之年,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增多,国内有效需求潜力尚待释放,需以自身高质量发展的最大确定性应对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变化的不确定性,统筹好政策制定和执行全过程,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为经济持续向好提供有力支撑。

在多重目标中寻求动态平衡

持续优化经济结构、畅通国民经济循环、建设美丽中国、统筹发展和安全是衡量经济治理效能的多重维度。只有加强全面谋划,在多重目标中寻求动态平衡,打好政策“组合拳”,才能不断提高经济治理的整体效能。

实现逆周期和跨周期调节相结合,有效衔接短期目标与中长期目标。2024年四季度以来,我国出台了一揽子增量政策,宏观政策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有效对冲了经济下行压力。所谓“一揽子增量政策”,是指更好兼顾当前与长远、总量与结构的完整政策体系,既有利于短期稳增长,又能激发中长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潜力动能,既是为了应对当前困难和压力,更是锚定现代化强国目标,确保经济基本面长期持续向好。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预期目标是5%左右,这个目标不仅考虑到当前经济潜在增速水平和支撑条件,而且与“到2035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远景目标作了衔接。只有努力确保宏观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带动居民家庭普遍增收,持续改善企业利润水平,才能切实稳定社会预期、提振信心。

聚焦需求侧管理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供需更高水平动态平衡。供给和需求是市场经济内在关系中相互依存的两个方面,供给规模扩大与结构优化要以需求变化为导向,需求的实现又依赖供给。我国拥有全球规模最大、最具成长潜力的中等收入群体,消费需求潜能大,亟待通过全方位扩大内需,并以有效投资带动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增加绿色低碳、安全优质的新供给,实现供需更高水平动态平衡。展望“十五五”时期,需抓住服务消费潜力加快释放的契机,进一步破除各类市场准入壁垒,综合运用财税、金融等政策,增加优质服务供给,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多元需求。

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近年来,我国绿色低碳发展取得明显进展,衡量绿色转型的指标持续向好,可再生能源发电总装机占比超过50%,2024年全国万元GDP二氧化碳排放同比下降3.4%。但客观上,绿色发展面临的外部环境依然复杂,国内能源结构偏煤、产业结构偏重、环境约束偏紧等问题仍然存在。宏观政策上要聚焦加力推动绿色低碳技术突破,促进优质要素向绿色生产力方向汇聚,为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提供更强劲的动能。例如,“两新”政策就是一项体现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目标统一性的举措,通过推动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开展回收循环利用行动和标准提升行动,对扩大有效投资、提振居民消费、加快绿色转型有综合带动效应。

促进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有机结合,增强国内国际市场联动效应。支撑我国高质量发展的市场空间,不只是超大规模的国内市场,还有广阔的国际市场,只有促进内外部产业链供应链深度融合创新,增强国内国际市场的联动效应,才能进一步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从宏观调控的角度看,加快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有助于优化生产力布局,实现市场机制高效运行与政府作用精准发力之间的协调统一。为此,需以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激活内需潜力,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以开放汇聚更大的创新之势和合作之力,为经济稳定增长创造更多有利条件。

统筹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实现发展和安全的动态平衡。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国际环境和国内条件都在发生深刻复杂变化,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地缘政治冲突频发,我国也处在经济结构转型的关键阶段,结构性、周期性问题相互交织。为了应对外部的不利影响,需要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增强政策之间的协同性,兼顾多重目标,统筹好粮食安全、产业链供应链安全、金融安全等,更好发挥政策集成优势,以确保宏观经济治理发挥最大效能,更好实现发展和安全的动态平衡。

坚持系统观念强化政策协同

稳妥把握多重工具的交互影响以及回应多元主体不同诉求,对优化宏观调控政策的“时度效”,尤其是加强部门协同联动和政策协调提出了更高要求。只有坚持运用系统观念统筹谋划,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才能推动经济持续向好。

把握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关系,高效畅通国民经济循环。在外部环境不利影响加深的背景下,进一步做大做强国内大循环十分必要且紧迫。当前,国内市场仍存在供需不匹配的问题,满足个性化、多样化需求的高品质供给不足,部分中低端产品供给量大却没有相应规模的需求支撑,个别领域也因有效需求不足、“内卷式”竞争出现供过于求。鉴于此,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针对需求不足的突出症结,着力提振内需特别是居民消费需求。这正是抓住了主要矛盾,以重点突破带动整体经济循环畅通。从破除制约有效需求扩大的体制机制瓶颈入手,加快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提升区域市场一体化水平,纠正经济运行中的一些结构性失衡,才能推动实现经济稳、就业稳、物价合理回升的优化组合。

把握量变和质变的关系,更好统筹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量变和质变是辩证统一的,量变是指拓宽经济规模和范围、提升增速,质变是指优化经济结构、提升发展质量和运行效能。推动国内市场由大到强转变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意味着从拓展市场规模和范围,到进一步优化市场结构层次,完善基础制度规则,进而增强对全球优质要素的吸引力和汇聚能力。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同样也能反映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随着宏观政策覆盖的领域越来越广,相关工作机制不断健全,主体责任进一步压实,各部门各地方将在政策制定全过程中更为顺畅地实现同频共振、同向发力,从而形成更大的政策合力,有力有效提升宏观经济治理效能。

把握全局和局部、整体和个体的关系,树立全国一盘棋思想。局部和全局互相依存、互相促进。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需要坚持系统观念,加强顶层设计和整体谋划,明确各项战略部署在全局中的定位以及与全局的关系,使各项举措在政策取向上相互配合、在实施过程中相互促进。如果不进行全局谋划、整体推进,就会降低经济社会运行整体效率。例如,搞“封闭小市场”“自我小循环”的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行为,会加剧重复建设和同质化竞争,妨碍市场优胜劣汰机制实现。清理破除这类不当干预行为,关键在于树立全国一盘棋思想,实施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指引,强化制度刚性约束,推动各地积极融入和服务好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

形成合力激发更大潜能

展望“十五五”时期,我国经济“稳”的基础更牢靠、“进”的势能更强劲,锚定目标任务,多措并举打出高效政策“组合拳”,就能形成竞相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合力,激发更大的发展潜能。

强化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协同作用。要把预期管理放到宏观经济治理的突出位置,引导全社会把握住宏观政策取向。在货币政策方面,适时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使货币供应量增长同经济增长、价格总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有力有效支持实体经济增长和经济结构优化调整。在财政政策方面,加大财政支出强度,优化支出结构,强化对创新和民生等重点领域保障。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提高财政赤字率、增发超长期特别国债和新增地方政府专项债券等作出了一系列安排,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规模达29.7万亿元,比上年增加1.2万亿元。财税和金融领域相关政策的协调配合将合力提升宏观政策有效性,更好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加强各类经济政策密切配合。要促进就业、价格、产业、城乡、区域等宏观和微观领域各类经济政策的高效协同,着力实现增长稳、就业稳和物价合理回升的优化组合。稳增长是稳就业、稳物价的重要前提和基础,后两者又是稳增长的有力支撑。物价能够体现供需动态平衡和产销循环状态。通过合理引导供需,深化重点领域价格改革,能够带动物价合理回升,改善工业企业利润,进而提振市场信心。同时,要深入实施就业优先政策,将稳就业与稳投资紧密结合起来,支持各类企业稳岗扩岗。

加强经济政策和非经济性政策同向发力。要加强法治、教育、文化等领域政策协调配合,把非经济性政策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健全评估工作机制,完善自评估和送评程序。例如,在法治方面,要加快出台新版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和公平竞争审查条例实施办法,进一步破除市场准入壁垒,切实提高市场准入效能,规范涉企执法行为,依法纠治违规异地执法。在民生方面,聚焦“一老一小”等群众关切事项,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加大养老设施建设与适老化改造投资力度,为充分释放内需潜力提供支撑。

健全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机制。要将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作为引导预期的重要手段,让公众和市场机构更好理解把握政策目标和内涵,凝聚共识、形成合力。统筹政策制定和执行全过程强化一致性评估,促进政策从“最初一公里”到“最后一公里”衔接协同。借助大数据等技术手段,引入人工智能大模型等新型辅助工具,及时研判宏观形势与分析微观诉求,支撑政策优化调整。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郭丽岩

金融透视
以金融“五篇大文章”撬动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

2025年全国两会已于日前闭幕,《政府工作报告》也正式发布。(以下简称“《报告》”)。《报告》全面回顾了2024年的工作成就,并对2025年的工作进行了详细部署。《报告》内容详实、目标明确,体现了政府在新时代背景下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决心和信心。3月5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响应了《报告》中打好政策“组合拳”的要求,为金融行业全面支持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指引,对于优化金融资源配置、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具有重要意义。

一、高质量是主旋律绿色低碳是关键环节

《报告》在政策逻辑上强调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的战略思维,注重短期稳增长与长期调结构的平衡、政策扩张力度与风险防控的平衡、市场活力激发与民生兜底的平衡。在经济影响方面,《报告》通过提升赤字率、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安排地方政府专项债券等措施,加大财政政策力度;同时,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通过结构性工具定向支持绿色转型和中小微企业,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报告》强调“以高质量发展为首要任务,以改革开放增强内生动力”,将“新质生产力”作为核心抓手,要求经济增速“在结构优化中实现合理增长”。更体现出政策重心从“量的追赶”向“质的突围”转变。

高质量发展是《报告》“主旋律”,绿色低碳转型作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体现,同样是今年的重点工作。《报告》中提出,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进一步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统筹产业结构调整、污染治理、生态保护、应对气候变化,推进生态优先、节约集约、绿色低碳发展。有关提法和工作安排延续了去年年末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旨在实现经济、社会与环境的协调发展。既体现了政策的一致性,也展示我国坚持绿色低碳发展的决心。

《报告》该项工作着眼于加强污染防治和生态建设、加快发展绿色低碳经济、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通过降碳、减污、扩绿等“组合拳”,一方面实现生态环境改善,另一方面,推动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培育新的增长点,彰显了对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与绿色低碳产业发展的全面布局。

此外,绿色低碳转型是全球风潮,绿色贸易壁垒已经成为阻碍我国对外贸易发展的重要挑战。围绕绿色低碳发展谋篇布局,不仅是我国高质量发展的需要,也是增强国际竞争力,提升在全球治理体系中话语权和影响力的重要手段。通过制定产品碳足迹管理体系、碳标识认证制度等措施,可以积极应对国际绿色贸易壁垒,提升我国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二、“宁早勿晚”金融支持高质量发展目标明确

《报告》指出,出台实施政策要能早则早、宁早勿晚,与各种不确定性抢时间,看准了就一次性给足,提高政策实效。就在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开幕当天,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的指导意见》,明确了金融“五篇大文章”的重点领域和主要着力点,以深入理解金融在支持国家重大战略、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中的重要作用,推动金融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科技金融方面,《指导意见》强调要加强对国家重大科技任务和科技型中小企业的金融支持,运用股权、债权、保险等手段提供全链条金融服务,着力投早、投小、投长期、投硬科技。绿色金融则要求为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提供高质量金融供给,完善绿色金融体系,推动金融机构开展碳核算和可持续信息披露。普惠金融旨在完善多层次、广覆盖、可持续的普惠金融体系,优化中小微企业、民营企业、乡村振兴等领域的金融服务。养老金融方面,意见提出健全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养老金融体系,强化银发经济金融支持,服务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发展。数字金融则要求推动金融机构数字化转型,增强数字化经营服务能力,稳妥推进数字人民币研发和应用。

《指导意见》同时提出了提升金融机构服务能力和支持强度、强化金融市场和基础设施服务功能、加强政策引导和配套支撑等多项政策措施,以确保金融“五篇大文章”取得显著成效。到2027年,金融“五篇大文章”发展将取得显著成效,融资可得性和金融产品服务供需适配度将持续提升,为金融强国建设奠定坚实基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正确把握金融本质。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需要。”金融作为实体经济的血脉,其在实体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无可取代。《指导意见》的出台不仅呼应了报告中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的十项重点任务,更是金融主动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找准服务重点,拓展服务广度和深度,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高质量、高效率的金融支持,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生动展现。通过明确金融“五篇大文章”重点领域和主要着力点、提升金融机构服务能力和支持强度、强化金融市场和基础设施服务功能、加强政策引导和配套支撑、加强政策引导和配套支撑,强化对重点行业及产业的支持力度,提升各类实体企业的创新能力和市场竞争力,进而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及新型战略产业发展,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动能。

三、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赋能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不仅是今年度经济工作的核心主题,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必然要求。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要“做好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五篇大文章”紧密围绕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既体现了对经济规律的深刻把握,也彰显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为新时代金融工作提供了系统化的行动纲领。这既是金融体系改革的方向指引,更是以金融创新赋能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路径。

做好科技金融,激活创新引擎。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科技金融的核心在于打通科技创新与资本市场的堵点,构建覆盖基础研究、技术转化、产业应用的全链条支持体系。近年来,我国通过设立科创板、完善风险投资机制、优化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等举措,推动金融资源向科技创新领域倾斜。未来,需进一步在《指导意见》指引下,健全科技金融生态,探索“投贷联动”“风险共担”等新模式,培育“耐心资本”解决融资困境,让金融活水精准浇灌创新种子,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助力我国科技创新从“跟跑”向“领跑”跃升。

做好绿色金融,锚定“双碳”目标。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变革,绿色金融则是这场变革的“加速器”。通过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保险、绿色基金等创新工具,以及碳中和债、可持续发展挂钩贷款等转型金融产品,不仅有效支持了绿色产业的发展壮大,也支持了相当多高碳行业的低碳转型。下一步,在继续完善绿色金融体系建设、标准制定、产品创新的同时,应将目光放在转型金融发展,做好绿色金融与转型金融衔接,推动转型金融标准、目录等出台,鼓励开发转型金融产品,为更多实体企业转型提供支持。同时,推动开展碳核算和可持续信息披露,加强环境风险管理,将环境因素纳入信贷审批和投资决策过程,促进经济全面绿色转型。

做好普惠金融,助力共同富裕。共同富裕是高质量发展的题中之义,普惠金融通过扩大金融服务覆盖面,让小微企业、农民、低收入群体等“长尾客户”共享发展红利。应加速构建多层次、广覆盖的普惠金融服务网络,鼓励各类金融机构积极参与普惠金融,针对普惠金融重点服务对象,开发符合其经营特点和发展需求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拓宽融资渠道。同时,深化“金融+科技+场景”融合,提升金融服务的智能化、便捷化和个性化水平。例如,通过数据分析精准识别客户需求,提供定制化的金融产品和服务。

做好养老金融,服务民生发展。养老金融既是民生课题,更是经济机遇。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创新养老理财产品、探索“以房养老”等模式,能够有效补充基本养老保障,同时为资本市场注入长期稳定资金。目前需加快完善税收优惠、账户管理等配套政策,推动养老金融产品多元化、个性化,构建“政府保基本、市场提质量、家庭作补充”的全生命周期养老金融体系。

做好数字金融,开辟增长新域。数字金融通过加快金融机构数字化改造进程,完善数字金融基础设施,提高数字金融治理水平,提升了金融服务效率、安全性和便捷性。未来,应围绕统筹创新与安全,加快金融基础设施的数字化升级,推动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等前沿技术与金融的深度融合。同时,加强战略规划和组织管理,强化数字技术支撑,建设数字金融服务生态,以政策为引领,提升数字金融服务的质量和效率。此外,探索数据要素流通和跨境数字金融的制度性开放,促进数据要素的有序流通和跨境金融业务的便利化,激发市场活力,推动全球数字金融市场的协同发展。

“五篇大文章”不是孤立篇章,而是有机整体。科技金融为绿色发展提供技术支撑,数字金融让普惠服务触手可及,养老金融与普惠金融共同织密社会保障网。做好“五篇大文章”,需要政策协同、市场发力、科技赋能、监管护航的多维联动。以系统思维统筹推进“五篇大文章”,将金融资源转化为高质量发展的强劲动能,助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的壮丽篇章。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院长 王遥

破浪前行——中小银行的变革与发展之路

随着中国经济迈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深化,商业银行体系在业务结构与风险管理方面面临多重转型压力。中小银行作为支持地方经济与服务中小微企业的核心金融主体,承担着提供“最后一公里”金融服务的重要职责。但随着利率市场化推进、数字金融崛起以及大行业务下沉加剧,中小银行的传统经营优势正持续受到挤压。

自2017年起,国有大行普惠金融事业部密集成立,低利率普惠贷款快速下沉至县域乃至乡镇市场,对扎根当地的中小银行形成强烈冲击。中小银行被动跟随市场降息,致使净息差快速收窄且降幅高于大型银行。2023年以来,随着大行下沉节奏放缓和区域银行差异化定位逐渐巩固,中小银行与大行间的竞争趋近稳态,净息差下行幅度不再显著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在与大行的竞争中,中小银行对业务结构进行了适应性调整。零售业务方面,伴随消费信贷需求疲软、同业竞争激烈和不良率上升,中小银行零售业务利润空间收缩、客户资源分流,对公业务呈现相对稳健的增长态势。同时,财富管理与场景金融等一系列新兴业务形态的出现,对中小银行提出更高经营和科技投入要求。面对外部环境日益复杂、内部竞争力不足等多重挑战,中小银行应加速自身改革与风险化解,通过调整业务结构、补充资本、深化数字化转型等手段,夯实稳健发展基础。

行业变局竞争趋稳与规模增速放缓

2024年,中国银行业规模呈现增速放缓趋势,主要受到信贷需求疲软、房地产和地方政府融资需求下降等因素影响。同时,政策环境调整和银行资产负债结构优化也对规模增速产生重要影响。

总体来看,2024年,银行业贷款、存款和同业资产增速均有所下降,但金融投资类资产增速保持较高水平,成为银行资产扩张的重要驱动力。从银行类型来看,国有大行在贷款和金融投资方面表现较为稳健,股份制银行增速普遍较低,城商行和农商银行在区域经济支持下表现相对较好。

业绩方面,2024年,银行业净利润表现总体平稳,增速较低,主要受到净息差持续收窄和利息收入下降的拖累。但非息收入增长和政策支持为盈利提供了一定支撑。2024年前三季度,商业银行净利润为1.87万亿元,同比增长0.5%,增速较为疲软。从上市银行数据来看,整体净利润同比增长1.49%,但营收同比下降1.05%。不同类型银行中,城商行净利润增速最高(+6.57%),其次是农商银行(+4.54%),而国有大行和股份制银行的净利润增速相对较低。

资产质量方面,2024年,银行业资产质量总体保持稳定。尽管部分领域风险上升,但银行业整体不良率保持在较低水平,资产质量总体稳健。截至2024年三季度末,银行业不良率为1.56%左右,与二季度持平,较一季度有小幅下降,一方面由于经济复苏带动银行资产质量改善,另一方面得益于银行业持续加大坏账核销处置力度。从银行类型来看,国有大行的不良生成率呈下行趋势,而城商行和农商银行不良生成率略有抬头,表明中小银行资产质量压力相对较大。

风险抵补能力方面,2024年三季度末,银行业拨备覆盖率为215%,较二季度末略有上升。从静态来看,银行业整体拨备覆盖率远高于监管要求,表明银行业风险抵补能力充足。从机构来看,国有大型银行拨备覆盖率保持在250%以上,拨备计提较为充分。中小银行拨备覆盖率约为150%~200%,部分中小银行仍需进一步提升拨备水平。

经营格局转变零售业务与对公业务分化

——零售业务遭遇瓶颈

在商业银行零售业务转型浪潮下,零售领域竞争日趋激烈,从零售客户的存贷利差、风险回报、负债成本、代理代销等多个维度看,零售业务日益呈现“红海”特征。

零售存贷利差渐薄。根据上市中小银行公开披露数据计算,2024年上半年末,上市中小银行零售业务的存贷平均利差已降至2.37%,较2022年上半年末下降62BP;而同期对公业务平均净利差为2.7%,较2022年同期下降45BP。从中小银行资产负债角度看,零售业务利差压力大于对公业务,进一步考虑零售业务运营成本高等特点,意味着零售业务优势可能正逐渐丧失。

零售业务风险回报下降。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上半年末,上市中小银行零售贷款利率扣减不良率后的风险溢价为3.3%,较2022年同期下降136BP。该下降趋势主要归因于个贷利率的持续下行和不良率的上升。截至目前,中小银行零售贷款不良率仍呈现上升趋势,预计将对零售业务整体风险收益构成持续压力。

零售贷款占总资产比重持续下降。数据显示,中小银行零售贷款占总资产比重从2021年一季度末的17.4%降至2024年三季度末的15.5%。表明零售业务在中小银行资产配置中的地位被明显削弱,反映出中小银行在零售贷款领域增长乏力,也表明零售业务在其经营战略中有所弱化。

——对公业务重拾增长

相较于零售业务下行趋势,对公业务呈现稳步上升趋势。一方面,对公贷款占总资产比重近年来稳步上升。数据显示,2021年一季度末至2024年三季度末,中小银行对公贷款占总资产比例从31%增长至35.5%,累计提升4.5个百分点。特别是,近两年增长更为显著,从2023年一季度末的33.1%攀升至2024年三季度末的35.5%,增幅达2.4个百分点。这一趋势既是中小银行主动调整业务结构、应对零售业务疲软的结果,也反映出其对政策导向和产业结构升级调整的积极响应。

另一方面,对公贷款财务回报相对较好。从资产负债配置角度看,中小银行对公业务的利差下降幅度小于零售业务。尽管近年来利率市场化与宏观经济环境变化对存贷利差形成一定压力,但对公业务存贷利差整体仍保持相对稳定,具备良好盈利能力。数据显示,中小银行对公存贷利差从2021年上半年末的3.17%降至2024年上半年末的2.7%,三年内下降47BP,仅为同期零售业务降幅的一半,其主要原因是对公贷款和对公存款利率相对稳定。

从风险回报角度看,对公贷款的净回报能力相对较高。数据显示,中小银行对公贷款的风险调整后收益(对公贷款利率扣减不良率的净平均回报率)从2021年上半年末的3.42%降至2024年同期的3.19%,3年内仅下降23BP,而同期零售业务下降173BP。其较优的风险回报主要源于两点——对公贷款利率下降幅度小于零售贷款以及对公贷款不良率整体呈下行趋势,与零售贷款不良率逐年攀升形成鲜明对比。

改革化险兼并重组、减量提质

中小银行作为我国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支持实体经济、促进经济增长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其健康稳定发展对于维护国家金融安全和社会经济稳定具有重要意义。然而,随着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的深刻变化,中小金融机构面临的风险也在日益增加。

在实践中,区域性中小银行的风险成因既有外因也有内因。外因方面,一是经济结构调整与数字化竞争加剧,大型银行下沉服务和新兴互联网金融机构对中小银行长尾客群形成侵蚀,中小银行净息差大幅下行;二是中小银行经营地域与业务资质受限,资本补充渠道相对狭窄,难以快速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内因方面,不少中小银行公司治理不完善,存在大股东或内部人控制情况;同时,经营理念相对滞后,过度追求规模与存款增量,在利差缩小环境下反而削弱了盈利能力和可持续发展基础;此外,信息科技与人力资源投入不足也导致精细化管理、数字化运营等能力明显落后于大型银行,进一步削弱了中小银行的竞争优势。

2019年以来,随着包商银行等个别中小银行风险陆续暴露,中小银行防范化解风险被监管部门多次提及,成为金融领域重点监管工作之一。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明确提出,“统筹发展和安全,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及时处置中小金融机构风险”。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要统筹好发展和安全,落实好防范化解房地产、地方政府债务、中小金融机构等重点领域风险的各项举措”。

总体上,过去几年,中小银行改革化险思路日渐清晰,“兼并重组、减量提质”成为主要模式,城商行方面以吸收合并或新设合并为主;农商银行方面主要是在省联社改革过程中进行整合(有些省区是在地级市层面统一法人,有些省区则选择全省统一法人);村镇银行方面,主要是推动主发起行并购,或引入新的股东(打包转让),在缩减数量的同时,增加资本实力,优化股权结构,提升经营效率和抗风险能力。

直面机遇挑战夯实稳健发展根基

面向2025年,我国宏观经济仍将保持总体稳健,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有望进一步协同发力,为中小银行经营提供相对宽松的外部环境。但在全球经济增长动能不足、国内结构性调整持续深化的背景下,中小银行需直面盈利能力承压、资产质量波动和资本补充需求加大等多重挑战。

充分利用政策机遇,优化经营环境。在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支持下,中小银行应主动承接地方政府债务置换和专项债安排,利用政策提供的低成本资金化解存量风险、补充优质资产。同时,与政策性金融机构协同,进一步拓宽信贷渠道,提升信贷投放效率。

转变经营理念,提升经营质量。在息差收窄、不确定性攀升的市场中,中小银行需破除“规模至上”思维,转向强调质量优先和资本节约型发展。一方面,通过多渠道补充资本、合理控制风险加权资产增速,强化资本效能;另一方面,坚持差异化竞争,在科技金融、绿色金融、小微企业服务等领域精耕细作,实现均衡稳健发展。

平衡业务结构,优化风险管理。面对利率和市场波动,中小银行亟须平衡对公、零售和金融市场投资等多元化业务结构,避免过度依赖单一板块。通过聚焦区域产业和本地客户需求,提升对公和零售业务精准度;强化风险管理理念和工具运用,拓宽不良资产处置渠道,完善预警机制,不断提升对冲周期波动的能力。

数字化转型与场景金融深耕。面向“线上+线下”融合发展,需明确数字化转型的重点领域和路径,加大数据基础设施与科技人才投入,构建统一的数据中台、智能化风控系统和场景运营模式,在满足小微与“三农”客群差异化需求的同时,充分挖掘客群价值并增强客户黏性。此外,发展多元化场景金融有助于中小银行突破传统业务天花板,结合供应链、产业链生态打造“金融+非金融”服务体系,借助大数据运营手段精准触达客户,提升服务效率与客户体验。

综合来看,中小银行要在2025年及更长时间内保持竞争力与可持续发展,需在政策利好的背景下把握机遇、正视挑战,持续完善内部治理、强化风险管理、深化数字化转型。唯有如此,方能在服务实体经济和满足新兴金融需求的同时不断夯实自身稳健发展根基。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 曾刚

低利率时代的养老金资产配置

中国已经进入低利率时代,对养老金资产配置提出了新的挑战和要求。通过借鉴日本低利率时代GPIF的养老金资产配置经验,建议提高国内养老金权益投资比例,增加被动投资,合理配置REITs、黄金等另类资产,加强风险管理,构建更加科学、合理的养老金投资组合。

我国已处于低利率时代

近年来,中国逐渐步入低利率时代。随着全球降息趋势的延续,2024年中国的利率下行速度进一步加快,多个经济指标均显示出低利率时代的显著特征。

一是存款利率显著下调。

存款利率是反映低利率时代最直接的指标之一。近年来,中国各大银行纷纷下调存款利率,以应对经济环境的变化。2024年10月,中国六大国有大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邮储银行)再次集体下调存款挂牌利率。调整后,整存整取3个月期、6个月期、1年期、2年期挂牌利率分别降至0.8%、1%、1.1%、1.2%,3年期、5年期挂牌利率降至1.5%、1.55%。这是我国金融史上非常低的存款挂牌利率。

二是贷款利率保持低位。

贷款利率是反映金融市场资金成本的重要指标。在低利率时代,贷款利率也普遍保持在较低水平。2024年贷款利率数据:2024年12月贷款利率稳步下行,新发放企业贷款利率约为3.43%,同比下降0.36个百分点,个人住房贷款利率约为3.11%,同比下降0.88个百分点。这两项数据均处于历史低位,表明在促进经济增长和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方面,低利率政策发挥了重要作用。

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是金融机构对其最优客户执行的贷款利率。自2019年8月LPR改革以来,LPR已多次下调。例如,2024年12月20日,1年期LPR为3.1%,5年期以上LPR为3.6%,均较前次下降25个基点。

三是国债收益率持续走低。

国债收益率是反映市场利率水平的重要指标。在低利率时代,国债收益率也普遍走低。2024年12月,中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跌破2%,正式进入低利率时代。这是自2002年开始有较完整国债交易数据以来中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首次跌破2%。2025年1月3日,10年期国债收益率快速下行跌破1.6%。1月10日,央行发布公告称,鉴于近期政府债券市场持续供不应求,决定2025年1月起暂停开展公开市场国债买入操作,后续将视国债市场供求状况择机恢复。2月,10年期国债收益率在1.6%-1.7%之间震荡。

国债收益率历史对比:为了更直观地了解国债收益率的变化,可以将其与过去的数据进行对比。例如,在2011年,中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曾高达4%以上。而到了2025年,这一数值已经跌破1.6%,显示出低利率时代的显著特征。

四是低利率已成为全球趋势。

低利率并非中国独有的现象,而是全球范围内的普遍趋势。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全球主要经济体纷纷降息以应对经济衰退。例如,美国、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在遭遇金融危机或经济下行时都曾实施多年低利率、零利率甚至负利率政策。这表明低利率是全球范围内的普遍现象。

低利率时代下资产配置面临的挑战

收益率下滑的压力

低利率环境下,传统固定收益类资产如银行存款、国债的收益率大幅下降,导致养老金的整体收益率受到压制。这对于依赖固定收益类资产实现稳健增值的养老金来说,无疑是一个严峻的挑战。近年来,养老金的投资收益率中枢不断下降。

风险与收益的平衡难题

养老金的安全性是最重要的,在追求更高收益的同时,养老金必须保持足够的风险控制,避免投资亏损。但在低利率环境下,固定收益类产品的收益率不断下行,加大权益投资的同时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如何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成为养老金资产配置的一大难题。

资产配置结构的单一性

我国养老金资产配置中,传统固定收益类资产占据主导地位,过去10多年,企业年金的权益仓位中枢在15%左右,缺乏足够的多样性资产。在目前低利率环境下,这种单一的资产配置结构使得养老金难以有效分散风险,也难以捕捉市场中的多元化投资机会。

低利率时代的日本GPIF养老金资产配置经验

日本政府养老投资基金(GPIF)是全球最大养老基金,日本政府通过日本政府养老投资基金管理着总额高达约1.6万亿美元的养老金,全球养老金规模第一。日本长期处于低利率环境下,GPIF的养老金资产配置经验,对我国现阶段的养老金资产配置和实际投资工作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权益类资产占比提升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经历了从“低利率”到“零利率”甚至“负利率”的周期。总体而言,GPIF逐步降低了国内债券的占比,而国内权益的占比则相应上升。

从GPIF的资产配置情况来看,GPIF在2001年至2012年期间投资风格保守,资产配置以国内固收资产为主导,但固收配置比例逐渐下降。2012年后,日本央行推行QQE及全面宽松政策,负利率成为常态,导致日本国内债券收益率持续下滑并长期低于股息收益率,高比例的债券比例无法满足收益率要求。在此影响下,GPIF逐步降低了国内债券在政策资产组合中的比例,加大权益仓位。

日本国内低利率环境推动权益投资占比长期持续提升,股债比例调整后组合整体表现提高。图1中2006年的股债配置比例为20/80,2014年的股债配置比例调整为50/50,提高了股票比例,采取股债均衡策略。

被动投资间接增厚收益

GPIF的被动投资规模持续扩大。近年来,GPIF的被动投资平均占比已超过八成,与全球资管业务中被动投资管理资产规模持续扩大的趋势一致。在2023财年,GPIF的被动投资比重高达82.31%,而主动投资仅占17.12%。GPIF在权益类资产中更倾向于被动投资。

对于GPIF这样的大型养老金机构来说,被动投资模式具有多方面优势。一方面,被动投资管理成本低且透明度高,能够有效降低因基金管理人投资风格差异带来的主观性和不确定性,在低利率环境下能够通过降低管理成本间接增厚收益;另一方面,国内外市场上被动基金规模的增长能够满足大规模养老金的投资需求,同时通过被动投资可以避免因GPIF资金投向过度不均衡而对资本市场产生的潜在影响。

近年来,伴随被动投资占比上升,GPIF所支付的管理和托管费用下降,2021年以来管理费用占基金规模的比重持续低于0.02%,间接增厚了收益。

加大海外股债投资比例

在日本国内极低利率环境下,促使养老金加大股票和债券的海外投资力度。近年来,随着市场的发展,股票和债券的比例约为50/50,其中国内和海外的比例也50/50。相对于海内外股债各四分之一。

小规模稳步增加另类投资

在股债投资之外,在极低利率环境下,GPIF逐渐开始投资基础设施、地产、PE等流域,同时纳入股债比例的统一管理,近年来另类投资规模逐渐加大。目前,另类投资的上限为5%(2023年),实际另类投资占比1.5%。

低利率时代下养老金的资产配置建议

长周期考核下提高权益中枢。据人社部的统计数据,2012—2023年企业年金的年均投资收益率为5.24%。对企业年金而言,过去十多年企业年金的权益中枢为15%左右,离企业年金权益上限40%还有很大的配置空间。在我国低利率环境下,要提高企业年金的投资收益,提升权益中枢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近期,六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工作的实施方案》,引导养老金等长期资金全面实行三年以上的长周期考核。以前企业年金基金受短期考核(季度、半年、年度考核)的影响,投资中无法有效匹配较长周期的优质资产,短期的股票波动也大大限制了资产配置作用发挥。在低利率环境下,叠加近期长周期考核等利好政策,建议企业年金加大股票仓位,权益仓位中枢可以逐步提高到20%-30%。同时加大非标资产的配置。

加大权益投资的同时,做好风险管理也至关重要。应同时建立完善的企业年金风险管理体系,对各类资产的风险进行全面评估和监控。要设定合理的风险容忍度。投资者应根据自身的年龄、财务状况、投资目标等因素,确定能够承受的投资风险水平。例如,临近退休的投资者,由于养老金的使用时间较为紧迫,风险容忍度通常较低,更倾向于稳健的投资策略;而距离退休还有较长时间的投资者,可以适当提高风险容忍度,追求更高的收益;加强对市场风险的监测和预警。通过关注宏观经济数据、政策变化、行业动态等信息,及时发现潜在的风险因素。运用金融工具进行风险对冲。例如,利用股指期货对冲股票市场的系统性风险,当预计股市将下跌时,通过卖出股指期货合约,锁定投资组合的价值,减少损失。

近年来,我国的指数基金获得快速发展。2024年9月,指数基金的规模超过股票型基金规模,这也是被动投资超过主动投资,考虑到国外养老金被动投资占比逐渐提高的现状,我国的企业年金投资工作,可以考虑逐步加大指数基金的配置比例。2024年12月15日起,个人养老金制度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实施,同时将指数基金纳入到个人养老金的投资范围,首批纳入85只指数基金,包括60只指数基金、18只指数增强基金、7只红利指数基金。

日本GPIF养老金在低利率时期加大了海外的投资比例,给养老金带来丰厚的收益。但在目前企业年金的投资范围中,境外只能投资港股养老金产品。受限于企业年金的投资政策,海外投资的比例很小,目前企业年金基金中有12只港股养老金产品。

建议适时扩大企业年金的海外投资

除了股债配置外,还可以进一步考虑将REITs和黄金纳入养老金投资和配置范畴。

REITs近年来在国内发展迅速。它通过证券化的方式,将基础设施、房地产项目的收益权转化为可交易的金融产品。REITs具有独特的优势:其一,收益相对稳定,主要来源于基础设施和房地产的租金收入和资产增值。其二,与股票、债券等传统资产相关性较低,能有效分散投资组合风险。当股市下跌时,REITs可能因自身稳定的运营而不受影响,从而平衡投资组合的整体表现。

黄金作为一种特殊的资产,在低利率环境下也具有重要的配置价值。一方面,黄金具有抗通胀的特性。在低利率时代,货币供应量通常会增加,这可能引发通货膨胀。黄金价格往往会随着通胀的上升而上涨,从而保障养老金资产的购买力。另一方面,黄金是一种避险资产,当全球经济形势不稳定、股市大幅波动时,资金往往会流向黄金市场,推动黄金价格上升。将黄金纳入养老金投资组合,可以在市场动荡时起到稳定器的作用。有研究表明,黄金的比例在4%-6%之间,不仅能够有效改善投资组合的收益表现,还能显著降低波动和回撤风险。可见,黄金在优化投资组合方面具备独特的优势。

结语

中国已经进入低利率时代,对养老金资产配置提出了新的挑战和要求。通过借鉴日本低利率时代GPIF的养老金资产配置经验,建议提高国内养老金权益投资比例,增加被动投资,合理配置REITs、黄金等另类资产,加强风险管理,构建更加科学合理的养老金投资组合,实现养老金的长期保值增值,为晚年生活提供坚实的养老保障。

中国人民大学金融信息中心副主任、济安金信养老金中心主任 闫化海

推动风险管理从“资本化”向“账本化”升级

没有科学的风控理念,就难有稳慎的风控实践。36年前,巴塞尔委员会开创性地将“资本”这一会计概念引入风险管理,形成“担风险”就要“有本钱”的约束框架。相关协议的实施推动国际大型金融机构建立起以风险管理“资本化”为重心的风险管理体系,在保障机构安全稳健的同时,亦在审慎监管、国际合作、市场作用、金融稳定等方面形成巨大推力。

我们也要看到,风险管理“资本化”重点针对金融机构经营的外部性,主要是按照“将本求利”的原则,明确最低资本要求,控制经营杠杆,其目标、过程、结果、形式更偏重于服务监管和市场等外部相关方。同时,风险管理“资本化”还是国际政治妥协的产物,长期在简单性、可比性和风险敏感性之间寻求平衡,进一步牺牲了对内管理价值。在这方面,主要学术观点包括:全面性不足,资本主要覆盖信用、市场、操作三大风险,忽视新兴风险、交叉风险;准确性不足,资本模型是对现实情况的简化,难以前瞻、精确地衡量风险特别是尾部风险;可比性不足,对同一资产组合,不同机构计算的资本要求有时相差数倍;适应性不足,规则主要基于美欧市场情况,“一国生病、全球吃药”;可解释性不足,即便经过多轮简化,风险量化技术的“黑箱(BlackBox)”效应仍颇受争议;可管理性不足,资本主要反映组合层面风险,与具体管理有所脱节,易出现计量和管理“两张皮”现象;可追责性不足,个别境外金融机构通过虚构、套利、转移等操作,表面满足资本要求,存在巨大风险隐患,影响公众对资本监管有效性的信心。

针对上述情况,笔者在吸收巴塞尔协议风险管理“资本化”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将“账本”概念引入风险管理,按照“涉及风险就应当账本化,影响杠杆就应该资本化”的原则,提出风险管理“账本化”的总体框架,力求以全面、系统、连续、穿透、动态的风险账本,支撑全景化、贯通式、精细化的风险管理,提升金融机构全方位安全水平。

推进风险管理“账本化”升级具有务实意义

防范化解风险,必须全面充分认识风险,最大的风险是“看不见风险”。对于金融机构来讲,将风险看全、看透是把风险管实、管住的基本前提。在复杂环境中,全面、精细、高效地识别和管理风险是金融机构风险管理的关键任务。

风险管理“账本化”通过严密勾稽建立风险账目,能够有效解决“谁在承担风险、承担多大风险、如何承担风险”这一基础问题,进而形成“全敞口识别、全口径评估、全链路管控”的风险管控路径,在工作中具有抓纲带目的“牛鼻子作用”。

第一,风险管理“账本化”有助于将树立正确风险观的要求具体化,推动自上而下强化风险意识与责任意识。正确的风险观需要有正确的风险认知、责任认知、业绩认知,是管理者对于筑防线、守底线的基本态度,关系到工作成效能否经得起周期和历史检验。风险账本以体系化、结构化的方法,把境内境外、表内表外、线上线下、本地异地、本级下级等各领域风险充分“打扫”干净、呈现出来,让风险真实可见、实时可检,为摸清风险底数、压实管理责任、衡量管控成效等提供了直观工具。同时,风险账本为分级分层建立,可支撑每一层级管理者清晰掌握所面临的总体风险,引导从“知风险”向“懂风险”转变,更好地把自身摆进去、把责任摆进去,以“时时放心不下”保障“事事心中有底”。

第二,风险管理“账本化”有助于打通宏观和微观,增强风险防控的整体性和有效性。金融风险常常多层次、多维度交织,单一机构的风险评估难以全面反映总体状况,特别是全球经营的大型金融机构,其机构多、层级多、员工多,业务场景多元、风险触点复杂,如果没有集中管控,容易因各机构独立展业形成集中度等风险隐患。风险管理“账本化”具有全覆盖、全口径、全穿透的特征,可以将各类风险统一汇聚到“账本”中,形成全景风险视图,更好地识别与研判风险演化路径,做到“一点出险、精准锁定、全局布防”。

第三,风险管理“账本化”有助于推动全面风险管理要求延伸落地,打牢风险管理的基层基础。全面风险管理在一定程度上是舶来之物,长期以来实施工作偏重于总部层面,概念化、口号化等情况越到基层越明显。风险账本是全面识别与评估风险的结果,既有自上而下的研判,也有自下而上的汇总,是可视化、可量化的管理工具。对于基层机构来说,在风险账本支持下,落实全面风险管理已具体化为逐笔逐项地管好每一笔业务、每一项敞口,为工作落地提供了抓手。

第四,风险管理“账本化”有助于深化巴塞尔协议成果应用,促进资本管理和风险管理的有机融合。巴塞尔协议是国际活跃银行风险管理的基石,资本是银行平衡量、价、质、险、效的支点。“账本化”与“资本化”理论同源,只有账本更全更准,资本才更可靠更前瞻。实践中不时有原不该由金融机构承担的风险损失因各种原因被资本化吸收,给金融机构资本管理带来挑战,巴塞尔委员会将其泛化定义为“介入风险(Step-inRisk)”,大型机构相关责任更加重大。对此,有必要强化风险账本与资本的关联,“账本”用于识别、加总、监测风险,“资本”则用以进一步计量和约束风险。简而言之,承担风险就要“账本化”,影响杠杆就要“资本化”。

第五,风险管理“账本化”有助于实现风险、业务、财务“三账并建”,更好地统筹发展和安全。风险管理滞后于业务发展往往是出现金融风险的先兆。特别是新兴业务创新多、增长快,更容易产生风险管控盲点,形成“栅栏外的风险”。风险管理“账本化”要求联动记录风险账、业务账、财务账,既是“三方建账”,更是“三方对账”。同时,还可以前置风险管控工作,实现营销前、准入前的风险甄别,汇总完整业务视图,识别风险热点和脆弱环节,预防和阻断风险传染。

总体来看,风险管理“账本化”运用管账的严谨理念来管理风险,给难以量化和资本化的风险提供了识别与评估工具,能够提升风险管理的整体性、有效性,为做到不忽视一个风险、不放过一个隐患提供了基础支撑。

实施风险管理“账本化”的重点举措

实施风险管理“账本化”是一项系统性工作。对于管理者而言,要从全局全景出发,做到“一本账”监测、“一套表”调度、“一盘棋”统筹,提升风险防控的整体性和有效性。对于实施者来说,要健全建账、动账、记账、扎账、查账等全周期管理机制,形成相应的责任体系、系统工具、管理流程,推动管理要求层层对接、有效落地。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的重点工作。

一是全面建账。设立科学合理、分级分类、彼此联动、相互校验的账套,是实施“账本化”的关键。在机构层面,按照境内境外、表内表外、商行投行、线上线下、总行下属机构等维度建立风险账本,这些互补或互斥的维度,能够保障监督视野彼此交叉,更好扫清账务。在风险层面,按照主要风险类别建账,其中信息科技、网络安全等难量化的风险,应形成集团一体的资产清单、风险清单。同时,单独设立重点领域、重点客户、重点风险、全量产品等账本。有的金融机构对几十个大类、数万个产品逐一建立了产品风险账本,对于规范业务发展起到了较好作用。

二是全量加总。全量加总要求做到全面穿透,总部要能直接看清集团每笔业务、每项交易的底层资产。要在集团层面统一风险的敞口定义、计量标准,至少包括总敞口、潜在风险、预期损失、压力损失,推进重点计量参数一致性校准,确保汇总后信息不丢失、敏感性不降低。对于集团化经营机构,要下大力气推进银行、保险、资管、租赁等跨业领域底层标准对接。委外业务、合作业务是风险加总的难点,应以合同方式确保数据可得性。

三是全景监测。全景监测是风险管理“账本化”的重点应用场景。重大风险事件反复警示,如果金融机构未能全面记录和监控风险敞口、没有形成风险全景,就如同“闭眼驾车”。风险账本应当能整合所有层级的业务和风险信息,生成风险全貌,提供可汇总、可下的管理工具,支持把风险看全、管透。在具体工作中,不仅要分析总量、结构、增速、异动,还要高度关注机构间、板块间、前中后台间的对账差异,倒查其中可能存在的视野盲区、管理空白甚至是隐匿风险。

四是全程布防。风险管理是全过程的,风险记账也必须是全过程的。通过推动风险、业务、财务“三账并建”,可以及时追踪业务风险变化,在生命周期内保持风险掌控。比如,在业务启动阶段,及时纳入总体敞口,识别潜在风险,评估边际影响;在业务执行阶段,持续动态监控,反映风险变化;在事后处置环节,为分析和总结风险提供全程数据,支撑后续优化改进。这些都需要有强大的IT系统提供支持。

五是全局统筹。

六是全员担责。风险管理“账本化”不仅是技术手段,更是贯穿全员的风险管理文化抓手。对于机构来说,要建立全周期“风险账”;对于管理者来说,要建立全任期“风险账”。账本应能层层分解,穿透至具体交易、底层资产、经办人员,以准确锁定风险、精准管控风险,每个基层单位都要通过“风险账”掌握自身风险敞口和风险管控责任。

同时,要强化对“建账、动账、记账、扎账、查账”全周期流程控制,明确履职要求,推动各环节工作扎实落地。具体要求有以下几个方面:建账要勾稽,强化总—分账套管理,细化各账本间的索引、加总、校验等关系,做到紧密衔接、互为平衡;动账要有痕,任何引起风险敞口变化的行为都要得到详细记录,为落实责任提供依据;记账要联动,同步记录业务账和风险账、条线账,形成勾稽关系,及时体现各层面风险敞口变化;扎账要收口,风险账本应与产品清单、授权清单、限额清单定期核对,任何不在清单中的产品均要提级响应,防止超预期承担风险;查账要彻底,风险管控部门要定期检查账本情况,查缺补漏、纠正偏差。要将“一本账”纳入巡视巡察、内审内控等监督,促进监督力量有机融合、贯通联动。

实践结论

风险管理“账本化”从理论到实践,经多次迭代、数轮演进,其路径逐步清晰、要素不断丰富、措施更加具体,形成了相应管理体系。在该体系的建立和实施过程中,我们观察到了一些具有趋势性特征的现象。

第一,风险暴露规模超出预期,新兴业务已占半壁江山。通过梳理风险账本,可以看出当前总体风险暴露显著高于预期。总体而言,账本记录的风险规模反映出一些实际上承担风险的业务未被纳入传统统计。分板块来看,新兴业务增速为传统业务的数倍,总量已超过传统业务,是健全风控体制机制的重点。

第二,业务复杂程度总体可控,但产品品类扩张值得关注。我国金融市场业务复杂程度仍然相对较低,结构简单、链条不长。但近年来,金融产品创新呈现加速线上化、场景化、碎片化的趋势,导致风险管理难度增大。一些跨境跨业产品创新,如无严密账本记录,很容易脱离总部视野,一旦被人为异化,可能形成“奇葩业务”,须引起重视。

第三,需警惕“低风险”业务加总可能形成的多头、复杂风险敞口。过往实践中,一些领域形成了以“背对背”交易转移风险敞口的惯常操作,并将相关做法视为“低风险”,据此开展业务创新。但究其风险本质,并非简单平移风险,反而形成了双边甚至多边跨市场风险敞口,此类情况应在账本中完整记录、强化管控,预防极端情景下发生重大损失。

第四,我国产业和金融实力增长已跨越量变阶段,需要密切关注市场深度。随着我国经济实力、产业能力不断增强,在部分重要资源、节点市场上,中资企业和中国资金的影响力持续提升,随之也暴露出市场深度不足、制度规则不平等、定价机制不完善等问题。在风险账上就表现为风险敞口呈现结构性聚集,可能超出市场容量和管控能力。对此,金融机构要适应情势变化,转变思维、提升能力、主动作为,在严防风险中从参与者向引领者转型。

第五,金融服务业务可能潜藏结构性风险,前瞻性推进账本化清理具有务实意义。代销、托管等服务业务常被视作低风险或无风险业务,但其业务结构复杂、涉及利益多元且可能涉众涉外,风险难以被充分识别。在市场不稳定或产品出现问题时,风险可能迅速转嫁给金融机构。有必要对相关业务风险进行全面清查,重点建立高风险合作机构和产品风险账目,前移风险关口,控好传染链条。

第六,低利率环境下金融机构倾向于放松风险偏好、追求多元业务,需要强化全方位风险建账管理。从日本、欧洲情况来看,在长期低利率环境下,金融机构的经营杠杆水平、业务复杂程度将明显抬升,这些新兴风险如未能及时记录,可能导致风险识别、评估不充分,进而在市场波动或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形成风险。

第七,复杂形势下防范系统性风险压力上升,提前锁定传导路径是防传染关键。近年来,全球金融市场动荡加剧,2023年数家美国、欧洲银行接连倒闭或被接管,其中包括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引发强烈系统性风险预警。在“账本化”风险管理体系支持下,有金融机构提前半年识别并锁定了传导路径,预先实施控敞口、限品类、防演化等措施,实现了平稳应对。同时,“账本化”在助力有关机构改革化险中也发挥了积极作用。总体看,大型金融机构间业务交叉点、风险传染点不少,需对额外一级资本债券(AT1)等投资、交易合作、衍生产品等实施严格管控。

讨论和展望

当前,外部形势更趋严峻,我国金融体量和复杂程度今非昔比,有效防控风险的任务更加艰巨。对标“事事心中有底”要求,对照有效应对复杂形势需要,风险管理“账本化”仍处于理论实践探索阶段,还需要持续发展完善。

比如,基于防范风险视角,可进一步丰富负债等资金来源业务的“建账”管理实践。目前“账本化”主要关注投融资业务、交易和服务业务,多涉及资金运用,或形成收益和权利,对于负债、募资等领域关注相对较少,需加以拓展。

再如,基于服务实体视角,可进一步探索与客户共享风险账本情况。风险管理“账本化”形成了以客户为中心的风险视图,既是金融机构的风险管控抓手,也是企业管理的有益参考,可探索以适当方式与企业共享,支持做好经营安排。

又如,基于金融稳定视角,可进一步形成金融系统“一本账”总体视图。目前“账本化”主要是单一机构实践,但为全面精细整理风险数据探索了路径。可基于此拓展形成金融全局账目,使所有风险敞口、关联关系更加清晰地置于金融管理部门视野之内,助力高效实施金融调控和金融监管。

此外,还可考虑推动风险管理“账本化”在全球金融治理中的应用。比如,在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的评估标准中,规模指标为杠杆率口径的资产规模且得分不设上限,对我国银行有失公平。建议可以“账本化”方式,推动全面还原全球大型银行风险敞口,以真实风险规模来评估系统重要程度,促进形成更加公平的国际金融竞争合作环境。

推动风险管理从“资本化”向“账本化”升级,需要将两者始终放在全面风险管理框架中加以审视、谋划和推进。无论是“资本化”还是“账本化”,都旨在通过全覆盖、大一统的理念和方法,使得动态多样、散布广泛甚至隐匿深藏的风险变得可视化、可量化和可控化,从而帮助我们在驾驭金融力量的同时维护好金融稳定。要全面做到这一点,还需要不懈努力。

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工商银行原董事长 陈四清

产业追踪
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现状以及问题对策分析

摘要:新能源汽车产业作为我国新兴产业,具有绿色、环保、高技术以及高附加值等特征,对美丽中国目标的实现以及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贡献。梳理了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历程,总结了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现状,并结合所选取的三家代表性车企作为简要的案例,分析了当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在发展中所面临的问题,主要体现在国际化进程、市场竞争、技术创新以及供应链管理之中,并给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新能源汽车,高质量发展,案例,市场竞争,创新

0 引言

如何推动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为下一阶段经济增长培育新动力、新引擎,成为当下亟待探讨的话题。

1 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历程

1.1 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历程

新能源汽车的产业化进程主要始于20世纪80年代,自此,日本便在新能源汽车赛道上一骑绝尘,也在1997年推出史上第一款新能源汽车。除日本之外,美国及一众欧洲国家都渐渐重视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至2000年,整个欧洲国家的新能源汽车保有量大约2万余辆,特斯拉掌门人马斯克也在2008年交付了其公司旗下的第一辆新能源汽车。相较于我国而言,日本以及西方国家的新能源汽车产业起步较早。

从数据来看,2023年在整个欧洲国家中,德国、法国以及英国的新能源汽车销量处于较高的水平,总计销售160万辆,而美国在2023年的销售量则为144万辆,从渗透率来看,美国的新能源汽车渗透率仅为9%,仍处于较低的水平,而整个欧洲的渗透率较高,达到25%,可以发现,世界范围内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前景仍然十分广阔。

1.2 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历程

虽然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起步较晚,但相较于燃油车的发展而言,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并未受限。我国政府于2009年开始十城千辆示范工作,旨在推动新能源汽车的普及。此后,政府颁布了大量产业政策,例如《关于加快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指导意见》《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等,意在推动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走到世界前列,成为未来支撑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新能源汽车销量达到33万辆,2020年达到136.7万辆,而2023年,我国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已经接近千万辆的规模,渗透率达到31.6%,预计在2024年前两个季度,这一数据有望达到37.5%,我国已然成为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生产国。

2 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现状

2.1 产品市场现状

通过产品种类进行分析发现,现在主流的新能源汽车产品种类主要有三种,纯电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以及增程式汽车。通过数据发现,我国纯电动汽车2023年的销量为668万辆,同比增长24.6%,插混汽车2023年的销量为280万辆,同比增长84%,从市场反馈来看,消费者更青睐纯电动汽车,但插混汽车的市场份额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

2.2 出口现状

从整车出口现状来看,国际市场同样更青睐纯电动汽车,并且我国新能源汽车主要出口市场为亚洲和欧洲,总占比达到80%,从出口产品数据来看,纯电动汽车出口占比超过90%。从出口国家来看,我国新能源汽车主要出口到的比利时、泰国、英国以及菲律宾,但与此产生鲜明对比的是,我国新能源汽车对于北美市场的出口占比较小,受到美国对华新能源汽车产业颁布的贸易禁令的影响,我国新能源汽车在北美市场份额占比可能进一步下跌。

从零部件出口状况来看,2023年,我国正负极材料、隔膜以及电解液的出口增长率均高于20%,可以发现,我国不仅在整车制造领域处于领先地位,零部件制造方面也拥有明显的市场份额优势。

3 案例分析

本节选取了三个国内汽车厂商进行分析,这三个厂商都具有各自鲜明的特点,通过分析这三家车企的特点及优势,从而探析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存在的问题以及未来发展方向。

3.1 比亚迪

比亚迪作为国内新能源汽车领军企业,成立于1995年,目前已经几乎覆盖新能源汽车制造全领域。自2006年纯电动汽车F3e颁布以来,截至20245月,比亚迪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已经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主要体现在:首先,市场份额的领先;其次,技术水平的领先;最后,成本控制的领先。从市场份额来看,比亚迪在2023年依靠302万辆的成绩稳居全球最大新能源汽车厂商的宝座,而在三年前,这一数字仅为40万辆,比亚迪能取得这一成绩,背后的主要原因主要在于:

1)技术水平的领先。比亚迪在2008年推出第一代DM平台,直至20246月海豹06以及秦L的上市,这一平台已经迭代至第六代,在第六代DM-i技术的加持下,经济、节能的优势得以充分发挥。从燃油车市场的发展来看,我国燃油车的发展面临的主要在于技术缺陷以及专利壁垒,燃油车传统三大件,即发动机、变速箱以及底盘,成为国产汽车难以逾越的高山。而比亚迪依靠先进的DM-i系统,可以有效弥补国产汽车在发动机以及变速箱研发领域的不足,甚至已经取消了传统的变速箱,从而能够越过专利壁垒等技术限制,实现弯道超车。

2)比亚迪对于成本的控制,这一优势体现在其对供应链的掌控能力,已经基本实现了对新能源汽车垂类市场的掌控。近一年来,比亚迪以9.98甚至7.98的售价在汽车市场产生剧烈震动,依靠低价优势,比亚迪能够迅速占领市场,之所以能够保持低价竞争策略,主要原因就在于比亚迪已经基本实现了零部件的自产自销,加上大规模产能及销量加持下带来的规模经济,使得比亚迪的产品能够具有一定的成本优势,另外比亚迪产品线的丰富也成为其在新能源汽车市场领跑的另一个关键。尽管比亚迪在全球市场发展得如火如荼的同时,比亚迪副总裁李柯表示,比亚迪没有进军北美市场的打算,可见贸易壁垒仍然成为中国新能源汽车走向全球的重要制约因素。

3.2 蔚来

蔚来近些年的发展起起伏伏,但从其自身的发展路线来看,存在业界值得学习和思考的方面。蔚来汽车的亮点在于其独特的补能方式,蔚来通过广泛布局换电站,可以实现在15min之内为汽车更换一块几乎满电的电池,这一独特的补能方式在业界独树一帜。影响消费者选择新能源汽车的主要一个原因就在于里程焦虑和补能焦虑[1],蔚来依靠高速、高效、便捷的换电补能方式能够有效解决这一痛点。另外,使用成本也成为阻碍消费者选择新能源汽车的主要原因之一[2]。蔚来依靠换电模式,事实上已经为消费者的电池衰减问题兜底,可以有效解决因电池衰减而产生的电池更换焦虑。最后一个方面,除了服务于消费者之外,换电站还可以为国家电网服务,承担储能设施的功能,在非用电高峰期储存电能为电池补能,使其成为电网调峰的参与者。

3.3 鸿蒙智行

自问界M9上市以来,累计大定订单数量已经突破10万辆,稳居豪华汽车销量榜冠军宝座,凭借华为智能驾驶技术的加持,赛力斯已从2020年被证监会标记为ST,翻身成为高达1350亿市值的黑马车企。从鸿蒙智行的产品线来看,问界系列产品受到市场青睐,足以体现,市场对于增程式汽车仍然具有一定的认可度,而鸿蒙智行的成功,似乎也重新定义了豪华车的特点,即车辆智能化属性,在未来智能驾驶水平必定是一辆豪华车辆的必备属性。

4 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

4.1 国际化进程受阻

前文提到,我国新能源汽车在北美市场的渗透率处于较低的水平,比亚迪甚至不考虑进军北美市场。主要的原因在于,美国在301调查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我国锂电池以及新能源汽车等产品加征关税,欧盟本月也宣布考虑对中国新能源汽车产品加征关税,使得企业面临着较大的贸易政策不确定性,而贸易政策不确定性的提升会为企业生产经营带来较大的风险[3],从而影响企业的国际化进程。

4.2 市场无序竞争

在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迅速发展、快速扩张的同时,也带来了无序竞争等问题。首当其冲则是老生常谈的产能过剩问题,从2024年一季度数据来看,我国汽车制造产业产能利用率仅为64.9%,尽管前三年汽车产业产能利用率都在72%以上,且经过多轮供给侧改革,产能过剩的问题得到了有效缓解。但随着生产线的不断铺设,设计产能或许已经接近顶峰,国务院于20241月召开会议,重点提及了新能源汽车产业无序扩张、重复建设的问题[4]。另一方面,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已有车企破产出局,但破产车企旗下产品后续维护问题一度成为市场关注焦点。相比传统汽车而言,新能源汽车智能化程度更高,与燃油汽车结构不同,一旦车企破产倒闭,旗下产品可能面临无法维护的问题,严重损害了消费者权益。最后,车企之间互相攻讦,甚至出现组织水军恶意抹黑的现象,既不利于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更不符合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要求。

4.3 供应链管理存在风险

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已经供应链整合的阶段。从比亚迪的策略可以发现,比亚迪依靠其全产业链掌控能力,90%的零部件能够实现自产,这一优点使其能够实现高效的成本控制的同时,还能够有效规避供应链风险,从而在市场竞争中获得竞争优势。虽然我国新能源产业链发展极其完善,零部件供应商众多,但也引起了一个问题,部分车企只是进行简单的组装和设计,尚未拥有自主的核心知识产权,更重要的是,这类车企市场风险抵抗能力极差,原材料价格的变动能够显著影响这类车企的生产经营活动。最后,需要注意的是,电池的原材料锂矿几乎全部依靠进口,而新能源汽车的大脑,芯片的设计和制造工艺仍然处于落后地位,成为阻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绊脚石。

4.4 技术创新能力不足

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在技术创新方面尽管取得了显著进展,但在关键核心技术、前沿技术成果等方面仍需加大研发和突破力度。具体的不足包括:

1)动力电池。我国的动力电池产量已经位于全球第一,但在电池能量密度[5]、以及电池寿命管理方面仍然存在不足,并且急需寻找全新电池材料并探索新一代电池技术。

2)驱动电机。国产电机系统性能距离特斯拉所用电机相比较而言,仍然存在一定差距,高效高密度驱动电机系统仍有待进一步改进。

3)芯片及操作系统。与我国手机芯片和操作系统所处情景类似,我国车载芯片和操作系统严重依赖国外供给,存在卡脖子的风险。

5 推动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对策建议

5.1 充分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

1)刺激内需。政府要充分利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为购买和置换新能源汽车提供补贴、低息甚至免息贷款,同时,配合企业大力推动充电桩、换电站等补能设施的建设和完善,充分解决消费者的补能焦虑,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完善建设补能设施,充分响应以旧换新以及新能源汽车下乡政策,从而拉动新能源汽车的市场需求。另外,推动新能源汽车二手车市场业务的发展,完善新能源汽车残值评估体系,发展新能源汽车回收业务,减轻消费者的购买疑虑。

2)优化两个市场的资源配置。通过优化国内国际两个市场的产业链布局,推动全产业链演化协同,并培养专门的国际贸易人才,增强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另外,充分利用国际资本市场,为国产新能源车企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

3)深化国际市场的合作与交流。通过国际间的技术合作与交流,学习、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弥补国内企业核心技术上的不足。其次,可以借鉴我国合资引进模式,在其他国家建立合资企业,能够在避免贸易壁垒限制的同时进一步进入国际市场。

5.2 规范市场竞争

1)优化市场准入及退出机制。对新进入的企业设置一定的门槛要求,并通过官员在任、离任审计,防止地方政府无底线竞争而导致的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另外,完善售后服务方案,稳定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市场的信心,若车企破产清算,则需要制定针对市场现存产品的维护方案,充分保障现有车主的合法权益。

2)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严厉打击无底线竞争行为,对恶意抹黑、互相攻讦的行为进行严肃处罚。

3)优化补贴政策。严厉打击骗补行为,对不符合补贴的产品予以清退,对涉事企业予以处罚。

5.3 提升供应链管理能力

1)强化供应链战略规划。车企应选择合适的供应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缓解供应链波动对自身生产经营的影响。

2)提高供应链协同效率。通过建立供应链信息共享平台,实现生产计划、库存管理、物流配送等信息的实时共享,提高协同效率。

3)加强自主研发。通过实现核心零部件的自研自产自销,最大程度提升供应链以及成本管控能力,从而提升自身的核心竞争力。

5.4 大力推进技术创新

1)加强清洁技术运用。重视废旧动力电池的回收以及处理工作,最大程度减轻废旧电池对环境保护的影响。同时加强高密度、长寿命动力电池的研发,减缓电池废弃速度的同时,减轻车辆折旧成本。

2)加强研发投入。尤其是加强实质性研发投入,车企需要重视发明性成果产出,将更多精力用在技术创新中,而不是专注于市场营销以及其他工作之中。

3)强化核心技术攻关。依靠政府以及风投资本支持的同时,形成协同创新模式,加强企业间的技术合作,推动三电系统的技术攻关,实现核心技术的自主可控以及核心零部件的自研自产自销,并努力推进固态电池等全新技术的研发。并注重智能驾驶技术的研发,加速落地L3级智能驾驶技术落地,从而培养真正的核心竞争力。

参考文献

[1]邹蕴涵.加快培育壮大消费新动力[J].宏观经济管理,20245):35-44.

[2]李晓敏,薛栋.构建新能源汽车产业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逻辑机制、现实挑战及路径选择[J].中州学刊,20236):42-49.

[3]颜忠宝,张跃化.贸易政策不确定性如何影响出口企业经营风险?[J].南京财经大学学报,20242):89-98.

[4]万术伟,苏运荣.持续打造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以更高质量培育海南自贸港现代化产业体系[J].今日海南,20244):52-54.

[5]李钰.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应用现状及发展趋势探析[J].内燃机与配件,202412):132-134.

作者简介:秦子龙(2000—),男,湖北宜昌人,硕士,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与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

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 秦子龙

中国房地产发展的阶段性特征与路径转换

摘要:房地产发展深刻影响着中国经济的增长与波动。改革开放以来,在住房制度改革和建设用地制度改革的共同推动下,中国逐步形成了以商品房为主体的城镇住房供应体系。房地产发展对于中国经济的影响具有阶段性特征,在工业化和城镇化快速推进阶段,房地产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并通过土地财政机制提升政府经济发展能力。但是,随着城镇化率增速有所放缓、人口结构的演变以及住房供给的快速增加,房地产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使得现有房地产发展模式难以持续、面临转型,而这种转型也深刻影响着中国经济。因此,如何管控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变化带来的风险、推动房地产高质量发展,成为提升政府经济治理能力的重中之重。既要立足当下,适时调整优化房地产政策,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推动经济实现稳定增长;更要着眼长远,坚持“先立后破”,加快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推动新旧动能顺利转换。

关键词:房地产发展,阶段性特征,现实困境,新旧动能转换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研究”(批准号:24&ZD044)的阶段性成果,得到“国家资助博士后研究人员计划”(资助编号:GZC20240687)的资助。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之所以取得兼顾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的经济奇迹,房地产的从无到有、持续演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房地产作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地方财政的重要来源和财富积累的主要载体,其发展仅仅走过了20多年。如果说过去20多年主要依靠土地财政支撑的基建投资和房地产投资拉动中国经济增长,那么在百年变局加速演进的时代背景下,随着城镇化率增速有所放缓、人口结构的演变以及住房供给的快速增加,房地产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使得现有房地产发展模式难以持续、面临转型。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加快建立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加快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本文在研究中国房地产发展的制度支撑和阶段性特征的基础之上,深入分析当前房地产发展面临的主要挑战,为管控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变化带来的风险、推动房地产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一、房地产发展的制度基础与阶段性特征

改革开放以来,在以住房商品化为核心的住房制度改革和以土地有偿出让为核心的建设用地制度改革的推动下,中国逐步形成了以商品房为主体的城镇住房供应体系。房地产发展对于中国经济的影响具有阶段性特征,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持续推进,房地产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并通过土地财政机制提升政府经济发展能力。

(一)房地产发展的制度基础

1.以住房商品化为核心的住房制度改革

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前的这一阶段,城镇实行“国家投资、统一管理、统一分配、以租养房”的福利分房制度,城镇居民的住房完全依靠计划供应,公有住房租金低廉,住房建设资金的主要来源为财政拨款。但是,福利分房制度难以实现城镇住房的有效供给,具体表现为:居住条件较差,截至1977年底人均居住面积仅为3.6平方米;住房供给不足,缺房户数占比为17%,其中无房户数占比5%;棚户区改造缺乏资金,难以推进(李正图、杨维刚和马立政,2018)。改革开放以来,针对城镇住房公有制和福利分房制度产生的问题,政府围绕补贴出售、提高租金、分配货币化等多种住房商品化思路推进住房制度改革,为启动房地产市场、推动房地产业从无到有并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奠定了制度基础。以住房商品化为核心的住房制度改革大致经历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791985年),以公有住房补贴出售为重点。19824月,国务院批准国家建委、国家城市建设总局《关于出售住宅试点工作座谈会情况的报告》,探索通过“三三制”补贴出售增量公有住房,突破了公有住房不能出售给个人的限制;但是,由于存量公有住房低租金制,房屋租售比远低于合理区间水平,不仅个人购买力不足,从长期来看国家和企业也难以负担高额的住房建设资金,因此有关部门于1985年停止公有住房补贴出售,住房制度改革的重点转向提租制度。

第二阶段(19861993年),以提租补贴方案为重点。19867月,国务院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在烟台、唐山、蚌埠、常州等试点城市实施“提租补贴、租售结合、以租促售、配套改革”的住房制度改革方案,旨在大幅提高房屋租售比、吸引个人购房。19881月,国务院在总结试点城市房改经验的基础上分期分批推行住房制度改革的实施方案。但是,由于部分中小城市的房改运作并不规范,出现了通过低价售房变相进行福利分配的现象,推动住房制度改革的重点再次转向。

第三阶段(19942000年),以住房分配货币化为重点。19947月,国务院下发《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确定住房制度改革的目标是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新住房制度,从住房实物福利分配方式转为以货币工资分配为主的方式,实现住房商品化、社会化。19987月,为了对冲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务院下发《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宣布从1998年下半年起停止公有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这一决定使房地产市场迅速发展,推动房地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20002月,时任建设部部长宣布“住房实物分配在全国已停止”,标志着福利分房制度的终结。

在以住房商品化为核心的住房制度改革的推动下,中国逐步形成了以商品房为主体的城镇住房供应体系。也需要看到,由于过度依赖市场机制,经济适用房、城镇廉租住房建设进展缓慢,住房保障体系并没有顺利建立起来,住房制度改革步入完善住房保障体系、提高保障和改善民生水平的“深水区”,亟待破壁攻坚。为此,2015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发展住房租赁市场,将“租购并举”作为进一步推进住房制度改革的突破口。党的二十大报告从增进民生福祉的角度再次强调“租购并举”,为深化住房制度改革、探索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指明了方向。

2.以土地有偿出让为核心的建设用地制度改革

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前的这一阶段,国有土地使用制的基本特征是行政划拨、无偿无限期使用、土地使用权禁止转让。20世纪80年代初,为了适应城市经济体制改革、满足多种所有制经济发展用地需求,在不变更建设用地所有权的前提下,开始进行以土地有偿出让为核心的建设用地制度改革,大致经历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792000年),以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为重点。198712月,深圳效仿香港土地批租制度,实现土地“第一拍”,开启国有土地有偿使用的市场化进程。19884月,七届人大一次会议审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明确土地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19889月,国务院发布《城镇土地使用税暂行条例》,取消征收土地使用费,开征城镇土地使用税。198812月修正的《土地管理法》规定,实行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有力推动了住房商品化进程。19905月,国务院发布《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暂行条例》,为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出租、抵押制定规则。19947月,第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城市房地产管理法》,确定了房地产开发用地、房地产开发、房地产交易、房地权属登记管理的基本原则。在土地管理体制仍然具有计划经济色彩的背景下,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成为土地要素市场化改革的突破口,对于国有土地集约利用和资源配置效率提升均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第二阶段(20012008年),以国有土地招拍挂出让制度为重点。需要指出,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没有对划拨土地进行规范,土地无偿划拨占比较高;土地有偿出让以协议方式为主,具有较大寻租空间;划拨土地大量非法入市、非法转让;地方政府低价卖地、非法批地、巧立名目以减免土地出让收入等现象频出。因此,自2001年起,建设用地制度改革的重点转向建立经营性用地招拍挂制度。20025月,国土资源部出台《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规定》,为国有土地招拍挂出让提供制度依据。20043月,国土资源部、监察部发布《关于继续开展经营性土地使用权招标拍卖挂牌出让情况执法监察工作的通知》,要求自2004831日起,商业、旅游、娱乐和商品住宅用地等经营性用地一律通过招标、拍卖、挂牌出让,这一决定对房地产市场和土地市场产生了深远影响,因此被称为“8·31大限”。20068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土地调控有关问题的通知》,要求工业用地必须采用招拍挂出让。20073月,十届人大五次会议通过《物权法》,其中第一百三十七条规定严格限制以划拨方式设立建设用地使用权。

第三阶段(20142016年),以禁止建设用地一级市场的土地抵押为重点。建设用地一级市场的土地抵押始于土地收储开发,但从2009年起成为地方政府重要的债务融资工具。20093月,人民银行、银监会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信贷结构调整促进国民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指导意见》,放松对地方投融资平台的管制。地方政府将储备土地等优质资产注入地方投融资平台,并通过平台向商业银行和信托公司等金融机构举借土地抵押贷款,在短期内缓解了自身融资难题。但是,迅速扩张的地方投融资平台数量和迅速膨胀的举债融资规模产生很大的显性、隐性债务风险。随着规范的地方政府债券发行机制逐步建立,地方政府的显性债务逐步公开化、透明化,为推动土地功能的理性回归创造了基本条件。20162月,财政部、国土资源部、人民银行、银监会发布《关于规范土地储备和资金管理等相关问题的通知》,要求自201611日起,地方土地储备机构和地方投融资平台等非土地储备机构均不得以储备土地为抵押品向商业银行和信托公司等金融机构举债。

(二)房地产发展的阶段性特征

房地产发展对于中国经济的影响具有阶段性特征。在资本短缺的背景下,房地产经济合理增长对国民经济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许宪春等,2015)。

第一,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持续推进,房地产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从投资角度来看,房地产开发投资是固定资产投资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图1所示,19982023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均值为22.1%。随着房地产市场快速发展,房地产开发投资规模从1998年的3614亿元扩张至2021年的14.2万亿元,占比从12.7%扩大至27.5%;尽管这一指标从2022年开始回落,2023年仍然高达21.8%。从生产角度来看,19982023年,房地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均值为5.5%。此外,房地产具有产业链长、关联度高的特点,房地产开发投资能够带动钢铁、水泥、建材、玻璃、冶金、家电、物流、金融等上下游产业链发展,创造大量就业机会。从消费角度来看,随着房地产市场快速发展,居民居住条件获得大幅改善。根据住建部发布的数据,截至2023年底,中国城镇人均住房建筑面积超过40平方米

第二,在资本短缺的背景下,房地产通过土地财政机制改善地方政府的财力,进而提升政府经济发展能力。以基础设施为代表的公共资本存在正外部性,对企业产出和要素投入成本具有直接的正面影响,是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Lucas1988;张学良,2012;文雁兵、张梦婷和俞峰,2022)。但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面临公共资本短缺的困境,使得公共资本的正增长效应难以释放。在住房制度改革和建设用地制度改革的推动下,土地要素功能演变为财政功能,使得房地产发展与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高度相关。一方面,住房需求引致土地需求,导致土地价格上涨、土地出让收入增加,土地财政成为地方政府的“第二财政”(周飞舟,2006;周慧珺、傅春杨和王忏,2024)。地方政府通过低成本征地以及招拍挂等有偿出让方式盘活了城市建设用地,显著改善了自身的财力。由于地方政府存在生产性支出偏好,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招商引资等生产性支出得以大幅扩张。正是在土地财政的支撑下,地方政府进行大规模公共投资,不仅通过公共资本的正外部性影响企业生产,而且带动下游部门和民间投资,推动总投资和总产出扩张。随着财力的提高,地方政府倾向于为辖区内企业提供更多针对工业用地的地价补贴和税收补贴(张莉、黄亮雄和刘京军,2019),以及更加宽松的用地审批、金融、管理优惠政策,以此吸引更多企业投资,从而加快民间资本积累和工业园区发展(刘元春和陈金至,2020),推动城市制造业内部的产业结构调整(李力行和申广军,2015)。特别地,地方政府利用土地处置权策略性设定工业用地、商住用地的出让价格和规模,低价出让工业用地、高价出让商住用地,成为招商引资、增加地方财政收入的最优土地出让策略(陶然等,2009)。与此同时,地方政府的土地出让策略与地区禀赋密切相关,随着地区禀赋差距不断扩大,发达地区倾向于增加工业用地供应,而欠发达地区倾向于减少工业用地供应(程宇丹、龚六堂和田文佳,2024)。另一方面,由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与土地价格之间存在自我强化的正反馈过程,地方政府逐渐摸索出“以地生财、以财养地”的城市建设投融资模式(郑思齐等,2014),而储备土地的“抵押品”效应进一步提升了地方政府的债务融资能力。正是这种高效的投融资模式增强了自我融资能力和对城市基础设施等公共品的供给能力,解决了城市化的公共资本积累难题,使得基础设施获得超常规发展(赵燕菁,2014;葛扬和岑树田,2017)。

需要指出,2008年金融危机全面爆发后,“四万亿元”经济刺激计划强化了房地产业的“高负债、高周转、高杠杆”模式和地方政府的“以地谋发展”模式,由此引发房地产市场过热和经济“脱实向虚”。面对房地产市场的异常波动,2016年,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首次提出坚持“房住不炒”的定位,要求准确把握住房的居住属性。党的十九大报告和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快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再次强调,“加快建立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加快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是消除房地产业“高负债、高周转、高杠杆”模式弊端、推动房地产高质量发展的治本之策。但是,由于地方政府对“以地谋发展”模式存在路径依赖,缺乏推动房地产业向新发展模式平稳过渡的正向激励,致使房地产、地方债务等重点领域风险逐步累积。

二、当前房地产发展面临的主要挑战

如果说过去20多年主要依靠土地财政支撑的基建投资和房地产投资拉动中国经济增长,那么在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的宏大背景下,随着城镇化率增速有所放缓、人口结构的演变以及住房供给的快速增加,房地产市场的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使得现有房地产发展模式难以持续、面临转型,而这种转型也深刻影响着中国经济。

(一)资产泡沫化影响经济增长

一是资产泡沫化影响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第一,房地产泡沫加快经济“脱实向虚”。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经济具有以农业部门劳动力过剩为典型特征的二元经济结构,不仅劳动力跨部门转移显著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而且劳动力接近无限供给延缓了产业资本报酬递减的发生(蔡昉,2018),使得资本回报率在改革开放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在很高的水平(白重恩和张琼,2014)。但是,中国1659岁劳动年龄人口在2006年达到峰值9.2亿后开始下降。一方面,受到人口结构演变的影响,“人口红利”加速消失,劳动参与率逐步下降,资本劳动比快速提高,导致投资回报率快速回落。另一方面,住房价格过快上涨形成资产泡沫,吸引投机者和部分储蓄,加快经济“脱实向虚”,促使资本、劳动、土地等要素流向高利润、低效率的房地产相关企业(陈斌开、金箫和欧阳涤非,2015;陈伟泽、刘哲希和郭俊杰,2023),从而“挤出”产业资本投资,使生产性投资水平低于社会最优水平(MartinVentura2012),导致资源错配和实体经济扭曲,进而降低全要素生产率。第二,住房价格对劳动力流动存在倒U型影响。住房价格上涨对外来劳动力流入存在拉力作用和推力作用(张莉、何晶和马润泓,2017),其中拉力作用是指住房价格上涨意味着更好的工作机会、更大的财富增长空间以及更优质的公共产品和服务,推力作用是指住房价格上涨提高了生活成本。当住房价格较低时,价格上涨的拉动作用占主导地位,从而促进外来劳动力流入,有利于劳动力配置的优化;而当住房价格超过临界值,价格上涨的推力作用占主导地位,从而抑制外来劳动力流入,不利于劳动力配置的优化。第三,住宅用地价格与基础设施建设投资高度正相关。当基建投资未达到最优规模时,基建投资的增加能够强化企业自融资机制,从而缓解信贷约束,减少要素错配和全要素生产率损失;当基建投资超过最优规模时,基建投资引发的产出税率增加现象削弱了企业自融资机制,从而加剧了企业的信贷约束,导致资源错配和全要素生产率损失(贾俊雪,2017)。此外,从投资的所有制主体看,基建投资属于国有部门投资。由于金融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核心作用,金融摩擦的部门异质性导致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林东杰、崔小勇和龚六堂,2022),对民间投资的挤出效应加大(廖茂林等,2018;刘畅、曹光宇和马光荣,2020),进而影响资源配置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提升。

二是资产泡沫化加快经济社会分化。第一,扩大国内收入差距。从全球收入差距看,由于房地产是中国居民财富的主体,有房家庭享受住房价格上涨带来的财富积累,从而扭转了全球收入差距迅速扩大的趋势。但是从国内看,房产差距是驱动中国居民财富差距扩大的最大解释因子,能够解释财富不平等的70%左右,并且这种解释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大(WanWangWu2021)。由于财富差距会加大收入差距,随着住房价格快速上涨,有房家庭的房产升值,扩大了相对于无房家庭的财产性收入差距。第二,导致消费分化。一方面,住房价格上涨通过房产财富效应促进有房家庭的消费(黄静和屠梅曾,2009)。其中,有房家庭消费的房产财富弹性会受到住房价格波动以及房价收入比提高的影响,高收入家庭的抵御能力更强(何兴强和杨锐锋,2019)。另一方面,住房价格上涨增加了无房家庭购房的成本,促使无房家庭为买房而储蓄,从而减少消费(陈斌开和杨汝岱,2013)。第三,导致基础教育等公共服务分化。目前商品房承载了优质基础教育、养老等资源,不仅提高了无房家庭的准入门槛,而且使公共支出进一步资本化至住房价格中(马光荣和孟源祎,2022),推动公共产品资本化,有损公共资源配置效率和社会公平。

(二)房地产市场冲击导致宏观经济剧烈波动

一方面,房地产市场在经济周期中具有重要作用。第一,地方政府对“以地谋发展”模式存在路径依赖,地方财政与房地产市场的景气度高度相关。房价周期带动地方财政支出周期,并通过地方政府的生产性支出偏好放大房价周期对总投资和总产出的影响(梅冬州、崔小勇和吴娱,2018)。第二,房地产市场发展与金融市场深度关联,当存在金融摩擦时,房地产部门的正向冲击通过信贷市场影响非房地产部门的投资,造成总投资和总产出的剧烈波动(FarhiTirole2012)。具体而言,一个正向的外部冲击引起住房价格上涨,导致房地产部门投资扩张。房地产投资引致土地和资本需求,带动土地价格和资产价格上升。更高的土地价格和资产价格改善了地方政府和企业的资产负债表,在金融加速器机制的作用下,地方政府和企业等市场主体推动非房地产部门投资持续扩张(赵扶扬、陈斌开和刘守英,2021)。此外,房地产投机推高居民部门杠杆率,成为诱发系统性金融风险的主要因素(刘哲希、郭俊杰和陈伟泽,2022)。若放任其发展,则会加大金融体系的风险,日本房地产泡沫就是前车之鉴。上世纪90年代初期,随着日本房地产泡沫的破灭,企业的金融约束迅速收紧,导致总投资和总产出下滑,日本经济陷入了长期的低迷(Gan2007)。为了缓解宏观杠杆率攀升的局面,需要从资产端遏制资产价格过度波动。

另一方面,针对房地产市场的行政调控加剧经济波动。住房价格过快上涨或下跌均对宏观经济产生显著影响,房地产调控应运而生。由于市场机制的不健全,正常的窗口指导和价格信号收效甚微,为了稳定房地产市场,中央政府不得已采用以下行政调控方式。第一,实施限购、限贷、限售、提高房贷利率等政策,在短期内改变房地产偏好,形成负向的住房需求冲击,有效抑制住房价格过快上涨势头;在住房价格过快下跌时则采取反向操作。第二,通过土地政策调节住房供给。自2003年起,土地政策成为逆周期宏观调控的重要组成部分。与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不同的是,土地政策兼顾需求侧和供给侧管理,从新增建设用地总量调控、产业结构和空间配置三个方面进行调控(杨雪锋和史晋川,2010),以此实现稳增长和产业、区域结构优化。从统计数据看,用地指标具有剧烈的波动性,并且这种波动特征与经济增长的周期性波动基本一致(陶晓龙,2013)。第三,通过房地产信贷调整住房供给。在超预期因素的影响下,房地产市场正处于深度调整阶段。为了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发展,监管部门于202211月先后向房地产市场射出“三支箭”,用于改善房地产企业融资环境、引导市场预期。但是,行政调控具有刚性、“一刀切”的特征,往往缺乏柔性机制,在稳房价的同时容易引起经济波动。此外,央地博弈也会影响调控政策的执行效果。不仅地方政府对中央政府宏观调控的反应和执行存在时滞和时效(杨继东和杨其静,2016),如果地方政府缺乏执行宏观调控的积极性,中央政府的政策将难以得到有效执行。

(三)房地产发展传统模式加快财政金融风险累积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3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6.2%,表明城镇化转向城市扩张速度放缓和质量提升的“下半程”,住房需求从“有没有”向“好不好”转变。随着城镇化率增速有所放缓、人口结构的演变以及住房供给的快速增加,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房地产发展“高负债、高周转、高杠杆”的传统模式日渐式微,房地产、地方债务等领域积累的风险逐渐暴露。一方面,住房需求下滑导致房地产及其上下游产业链的产能过剩将是一个长期问题,推动房地产发展向新模式平稳过渡任重而道远。另一方面,由于土地出让收入是地方政府主要偿债来源,房地产投资和企业拿地需求下降不仅会产生投资缺口,而且导致地方财政收支缺口将迅速扩大(赵扶扬,2022),需要着力防范化解房地产过度发展累积的财政金融风险。

三、推动房地产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选择

需要指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并非三年五载能够实现,这既是中长期力量交互、累积的进程,也是当前不确定性增强的外部环境下如何形成发展新动能的进程,核心要义是稳定市场预期。如何管控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变化带来的风险、推动房地产高质量发展,成为提升政府经济治理能力的重中之重。既要立足当下,适时调整优化房地产政策,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推动经济实现稳定增长;更要着眼长远,坚持“先立后破”,加快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推动新旧动能顺利转换。

(一)立足当下的政策应对

立足当下,要适时调整优化房地产政策,压实保交房各方责任,改善房地产企业融资环境,更好满足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

一是压实保交房各方责任。无论是从监管方责任还是土地出让收益分配的角度,地方政府对于保交房都责无旁贷。要压实地方政府、房地产企业、金融机构等各方责任,特别是更好发挥地方政府在商品房烂尾风险处置、保交房、存量商品房消化等方面的主导作用,进一步提振市场信心。第一,多渠道募集保交房资金,鼓励探索从土地出让收益中计提房地产纾困专项资金、联合多种形式国有资本共同设立房地产纾困基金等方式,以市场化手段推动问题项目化解处置,待风险解除择机退出。第二,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原则,“一楼一策”、“一企一策”,完善全国保交房信息系统,加强工程质量安全监管,确保在建已售商品房按时保质交付,切实维护购房者合法权益。第三,健全商品房预售资金监管,对问题楼盘涉及的违法违规行为进行严肃问责、坚决查处,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

二是改善房地产企业融资环境。受到经济下行、土地财政渐进退出的影响,地方财政缺口加大。为此,需要更好发挥中央政府作用,在坚定结构性去杠杆大方向不变的同时,把握好力度和节奏,着力防范过快去杠杆带来的信用风险,缓解地方政府和房地产企业的流动性和债务压力。第一,进一步加大房地产项目“白名单”机制的信贷投放力度,为符合条件的房地产企业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构筑保交房的金融屏障。第二,扩大房地产企业债券融资支持工具,推动房地产企业债券融资规模有序回升。第三,稳妥推进不动产私募投资基金试点,进一步拓宽房地产企业融资渠道,推动问题楼盘完工交付和不良资产处置,盘活优质存量资产。第四,支持地方用好专项债收储土地和收购存量商品房用作保障性住房,引导政策性银行、商业银行为地方政府收购存量土地提供专项借款,在推动闲置土地高效利用、增加保障性住房来源的同时,改善和释放房地产行业的现金流。

三是更好支持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要适应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的新形势,适时调整优化房地产政策,更好满足居民刚性住房需求和多样化改善性住房需求。第一,制定对首次购房和改善性换房需求更友好的住房信贷政策,主要包括降低住房公积金贷款利率、降低存量房贷利率、将首套和二套住房最低首付比例统一调整为15%、降低“卖旧买新”换购住房的税费负担等,切实降低居民购房成本、减轻还贷压力。第二,因城施策,调整或取消限购、限售、限价、普通住宅和非普通住宅标准等各类购房的限制性措施。特别地,对于人口净流入地区,需要更多依靠市场机制化解房地产风险;对于人口净流出地区,需要政策“托底”,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发展。第三,鼓励开展存量房产“以旧换新”试点,通过货币化安置等方式加大“城中村”改造和危旧房改造力度,在改善居住环境的同时加快消化存量商品房。

(二)着眼长远的制度建设

着眼长远,要扎实推进保障性住房建设、“城中村”改造和“平急两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三大工程”,深化建设用地制度改革,提高各级地方财政的可持续性,为加快新旧发展动能转换提供制度基础,为资本、土地、技术等生产要素的城乡互动提供载体。

一是加快保障性住房等“三大工程”建设。住房问题关系民生福祉。加快保障性住房等“三大工程”建设,不仅有利于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积极扩大有效投资,而且能够有效缓解住房租赁市场结构性问题、减少居民住房相关支出、推动中等收入群体倍增,有利于社会大局的稳定和共同富裕的实现。要以新型工业化和新型城镇化为依托,加大土地、财税、金融等方面政策的扶持力度,在加大保障性住房供给、推动“城中村”改造和“平急两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上有所作为。具体而言,第一,发挥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的引领作用。要在中心城市和重点城市群等人口净流入地区率先推进“三大工程”建设,盘活改造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企事业单位自有用地、产业园区配套用地等各类闲置土地,加强全过程监管。第二,加大金融支持力度。要加强国家开发银行等政策性金融机构对“三大工程”建设运营的支持作用;引导商业银行在信贷资源配置、贷款利率等方面实行差异化信贷政策;引入多元化投资主体,为“三大工程”建设项目提供长期资金支持。

二是深化建设用地制度改革。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是构建房地产市场发展长效机制的基础。针对建设用地市场的重点、难点、堵点,要从推动中长期建设用地制度建设着手,在优化政府规制框架的基础之上推进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构建区域联动、城乡互动的建设用地市场。第一,建立健全同宏观政策和区域发展高效衔接的土地管理制度。要完善土地利用计划管理,加强土地供应利用统计监测;深化用地审批制度改革,逐步扩大省级政府的农用地转用审批权和征地审批权,简化审批流程、缩短审批周期、提高审批效率,全面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建立新增城镇建设用地指标配置同常住人口增加协调机制,稳步推进增量建设用地指标的全国交易和“人地挂钩”,在强化经济发展优势地区高质量发展用地要素保障的同时,为反贫困事业提供资金支持;建立城乡统一的地价管理制度,逐步扩大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与国有建设用地同等入市、同权同价试点和宅基地所有权、资格权、使用权“三权分置”试点范围,稳步推进宅基地融资抵押、适度流转、自愿有偿退出,切实维护进城落户农村居民的宅基地资格权,积极探索宅基地流转与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有效衔接。第二,优化土地储备制度。要规范地方政府土地收储行为,对公益性用地进行界定;加强对地方政府土地资产负债表的管理,推动各地建立土地储备项目库,充分利用信息化手段掌握全民所有储备土地资产、土地储备项目资金使用和建设进度等情况,严格规范土地储备项目运作;推动土地储备项目库与地方债务管理系统有机衔接,确保土地储备专项债券与土地储备项目在期限、资产和收益的严格对应,避免债券资金沉淀闲置、挤占挪用。第三,完善建设用地出让制度。要加快发展建设用地二级市场,规范地方政府土地出让行为,探索新的供地形式,减少土地出让方和潜在的土地受让方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优化城市工商业土地利用,完善对土地用途变更、容积率调整的管理办法,落实增量安排与存量土地盘活挂钩制度,推动土地混合开发利用、用途合理转换,盘活存量土地和低效用地,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健全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机制,助力乡村振兴。

三是提高各级地方财政的可持续性。房地产过度发展的深层次原因在于地方财政过度依赖土地、房地产开发带来的财税收入。为此,要坚持改善地方财政的可持续性,逐步降低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度。第一,稳步推进房地产税改革。要充分发挥房产税的财富再分配功能,系统总结上海、重庆个人住房房产税改革试点经验,进一步扩大地方试点范围,为统一立法创造条件。第二,遏制隐性债务增量,逐步将地方政府隐性债务从城投债中剥离出来,规避城投债风险与地方债务风险的交叉传染,加快建立市场化、法治化的债务违约处置机制,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第三,创新基础设施投融资机制。地方政府在过度举债的同时,沉淀了大量优质国有资产。如何采用市场化的方式盘活存量地方国有资产,已经成为地方政府融资模式成功转型的关键。要充分发挥基础设施领域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在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提升地方投融资效率、盘活存量优质资产、广泛调动社会资本参与积极性、化解地方债务风险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为适度超前进行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提供有力支撑。

注释:

①包括“招商引资”、“旧城改造”、“国企改制”等名义,以及以土地换项目、先征后返、补贴等形式。

②参见《中国人民银行关于进一步加强房地产信贷业务管理的通知》(银发[2003]121号),《国土资源部、财政部、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印发〈土地储备管理办法〉的通知》(国土资发[2007]277号)。

③参见《关于加强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公司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国发[2010]19号)、《关于加强融资平台贷款风险管理的指导意见》(银监发[2010]110号)、《关于印发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贷款监管有关问题的说明通知》(银监办发[2011]191号)、《关于制止地方政府违法违规融资行为的通知》(财预[2012]463号)。

④“三支箭”是指监管部门分别在银行信贷、债券融资、股权融资方面对房企提供支持。

参考文献:

①白重恩、张琼:《中国的资本回报率及其影响因素分析》,《世界经济》2014年第10期。

②蔡昉:《中国改革成功经验的逻辑》,《中国社会科学》2018年第1期。

③陈斌开、金箫、欧阳涤非:《住房价格、资源错配与中国工业企业生产率》,《世界经济》2015年第4期。

④陈斌开、杨汝岱:《土地供给、住房价格与中国城镇居民储蓄》,《经济研究》2013年第1期。

⑤陈伟泽、刘哲希、郭俊杰:《遏制“脱实向虚”的稳杠杆效应:机制分析与效果评估》,《管理世界》2023年第12期。

⑥程宇丹、龚六堂、田文佳:《工业用地出让、要素流动与地区间产出不平衡:基于地区间土地竞争的视角》,《经济研究》2024年第7期。

⑦葛扬、岑树田:《中国基础设施超常规发展的土地支持研究》,《经济研究》2017年第2期。

⑧何兴强、杨锐锋:《房价收入比与家庭消费——基于房产财富效应的视角》,《经济研究》2019年第12期。

⑨黄静、屠梅曾:《房地产财富与消费:来自于家庭微观调查数据的证据》,《管理世界》2009年第7期。

⑩贾俊雪:《公共基础设施投资与全要素生产率:基于异质企业家模型的理论分析》,《经济研究》2017年第2期。

⑾李力行、申广军:《经济开发区、地区比较优势与产业结构调整》,《经济学(季刊)》2015年第3期。

⑿李正图、杨维刚、马立政:《中国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四十年》,《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8年第12期。

⒀廖茂林、许召元、胡翠、喻崇武:《基础设施投资是否还能促进经济增长?——基于19942016年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管理世界》2018年第5期。

⒁林东杰、崔小勇、龚六堂:《金融摩擦异质性、资源错配与全要素生产率损失》,《经济研究》2022年第1期。

⒂刘畅、曹光宇、马光荣:《地方政府融资平台挤出了中小企业贷款吗?》,《经济研究》2020年第3期。

⒃刘元春、陈金至:《土地制度、融资模式与中国特色工业化》,《中国工业经济》2020年第3期。

⒄刘哲希、郭俊杰、陈伟泽:《经济增长与宏观杠杆率变动研究——一个“债务—资产价格”新机制》,《经济研究》2022年第10期。

⒅马光荣、孟源祎:《财政转移支付的资本化与福利分化效应》,《经济研究》2022年第9期。

⒆梅冬州、崔小勇、吴娱:《房价变动、土地财政与中国经济波动》,《经济研究》2018年第1期。

⒇陶然、陆曦、苏福兵、汪晖:《地区竞争格局演变下的中国转轨:财政激励和发展模式反思》,《经济研究》2009年第7期。

21)陶晓龙:《土地政策与宏观调控——新时期土地市场政府干预理论与实践》,中国环境出版社2013年版。

22)文雁兵、张梦婷、俞峰:《中国交通基础设施的资源再配置效应》,《经济研究》2022年第1期。

23)许宪春、贾海、李皎、李俊波:《房地产经济对中国国民经济增长的作用研究》,《中国社会科学》2015年第1期。

24)杨继东、杨其静:《保增长压力、刺激计划与工业用地出让》,《经济研究》2016年第1期。

25)杨雪锋、史晋川:《地根经济视角下土地政策反周期调节的机理分析》,《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0年第6期。

26)张莉、何晶、马润泓:《房价如何影响劳动力流动?》,《经济研究》2017年第8期。

27)张莉、黄亮雄、刘京军:《土地引资与企业行为——来自购地工业企业的微观证据》,《经济学动态》2019年第9期。

28)张学良:《中国交通基础设施促进了区域经济增长吗——兼论交通基础设施的空间溢出效应》,《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第3期。

29)赵扶扬:《地价高估、公共投资与资源错配》,《经济研究》2022年第3期。

30)赵扶扬、陈斌开、刘守英:《宏观调控、地方政府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转型:土地供给的视角》,《经济研究》2021年第7期。

31)赵燕菁:《土地财政:历史、逻辑与抉择》,《城市发展研究》2014年第1期。

32)郑思齐、孙伟增、吴璟、武赟:《“以地生财,以财养地”——中国特色城市建设投融资模式研究》,《经济研究》2014年第8期。

33)周飞舟:《分税制十年:制度及其影响》,《中国社会科学》2006年第6期。

34)周慧珺、傅春杨、王忏:《地方政府竞争行为、土地财政与经济波动》,《经济研究》2024年第1期。

35Farhi, E. and Tirole, J. , Bubbly liquidity.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Vol. 79, No. 2, 2012.

36Gan, J. , Collateral, debt capacity, and corporate investment: Evidence from a natural experiment. 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 Vol. 85, No. 3, 2007.

37Lucas, R. E. , On the mechan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 Vol. 22, No. 1, 1988.

38Martin, A. and Ventura, J. , Economic growth with bubbles.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 102, No. 6, 2012.

39Wan, G. , Wang, C. and Wu, Y. , What drove housing wealth inequality in China? . China & World Economy, Vol. 29, No. 1, 2021.

南京大学商学院 赵倩 沈坤荣

打造石油工程新质生产力 助力油气行业高质量发展

油气资源保障是我国能源安全的关键问题之一,也是石油工程发展的关键目标。我国油气勘探开发已进入“深水深层”阶段,新投入开发的油气资源以低渗透、低品位为主,稳产增产难度日益增大;天然气开发处于勘探大发现和开发快速上产期,未来非常规天然气占比将达到50%,天然气稳产增产难度也日益增大。在此背景下,推动油气增储上产保障油气供应安全对石油工程技术创新提出了更高要求。

目前,国内石油工程技术发展还存在诸多挑战和难题,技术创新对油气高质量发展的引领保障作用还未充分发挥,需要加快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大力推动石油工程科技进步,促进油气生产降本提质增效,助力行业高质量发展。

新质生产力: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未来之路

石油工程领域新质生产力的内涵,是通过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突破及生产要素重组,驱动施工效率提升、成本优化和产业低碳转型。

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是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

在石油工程领域,高科技体现在石油工程关键技术的创新和应用上,通过加强关键技术攻关,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数智技术赋能和交叉融合创新,实现生产方式的革命性改变,提高勘探开发效率和质量,降低油气生产成本;高效能体现在石油工程施工效率和资源利用水平上,通过优化施工流程,提高石油工程装备、工具、仪器的利用率,提升人员的技能水平,实现施工效率提升、施工成本降低;高质量体现在服务质量上,通过应用先进的技术装备,创新管理模式,优化工程设计和施工流程,不断提升地震资料采集处理和解释、钻完井及石油工程建设等工程和服务的质量水平,满足油气勘探开发需要。

技术革命性突破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石油工程技术突破,特别是颠覆性技术突破,能带来石油工程施工和服务方式、装备工具及组织方式的革命性改变,从而提高施工效率、优化资源配置、拓展发展空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方面,劳动力、资本、土地、知识、技术、数据等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意味着石油工程生产活动将更加高效地统筹利用各类要素资源,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降低施工服务成本,实现施工水平和质量的提升。产业深度转型升级方面,作为传统油气产业的重要支撑服务部分,石油工程转型升级伴随着油气产业结构的调整而不断优化。油气及新能源勘探开发为石油工程业务结构调整提供了应用场景,整个能源行业的低碳化和智能化发展也将带来革命性影响,石油工程组织方式、产品和服务结构及市场定位将全面升级,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和新质生产力提升。

迈向新质生产力:创新驱动与转型升级的实践路径

以技术突破(深层-超深层油气开发、老油田绿色提效)和数智赋能(数据平台整合、智能钻探)驱动传统产业升级,同时探索石油工程与新能源工程的融合路径,通过全链条优化实现降本增效、低碳转型。

●创新驱动传统领域转型升级

勘探开发工程一体化发展。一是要搭建一体化协同平台,消除“数据孤岛”,促进一体化数据融合。在一体化管理机制和技术融合的基础上,建立不同专业系统化、集成化、标准化、可视化的互动式一体化协同决策支持平台。二是要发挥石油工程“主力军”的作用,建立勘探开发与石油工程一体部署、协同解题、交叉促进的运行机制,促进地震与地质、地质与钻井、地质与完井的一体化深度融合。

深层超深层油气。重点开展超深井井身结构优化、防漏钻井液技术、裂缝型储层安全钻井技术攻关,研制高温高压井下仪器、新型抗高温油田化学材料和工作液体系,低密度高强度金属材料(如钛合金)等,持续缩短工程作业时间,降低施工成本,提升安全环保水平。

深水油气。重点布局海洋宽频地震勘探技术、海洋电磁勘探技术、丛式井钻完井技术、先进溢流监测与识别技术、海上快速救援响应技术、智能完井技术等关键技术,研制深水智能钻井平台、新型智能浮式生产平台、高效智能水下生产控制系统、水下机器人等,研发新型水下产品,积极开展智能化、数字化、电气化转型,加快关键技术与装备国产化,助力深海油气高质量发展。

非常规油气。进一步开展地质工程一体化设计、集约化“井工厂”作业模式研究,持续提高大位移水平井延伸极限和安全控制技术水平,推动“一趟钻”关键技术迭代升级,加快超长水平段水平井钻井关键技术、页岩地层防塌钻井液技术、高性能水基钻井液体系研发,优选抑制、润滑、封堵等高性能材料,提升韧性水泥浆体系的性能,形成地质压裂一体化技术体系,提升安全环保水平、作业效率和开发效益。开展页岩油差异化压裂优化设计,攻关智能精准压裂技术和少水压裂技术,开展重油、油砂、页岩油、油页岩等非常规石油井下电加热开采技术研究,提升非常规资源的高效绿色开发水平。

老油气田。开展大幅度提高采收率技术研究,特别是高含水砂岩油藏提高采收率技术、复杂天然气田提高采收率技术、低渗透-致密油藏提高采收率技术、稠油油藏提高采收率技术、复杂碳酸盐岩油藏提高采收率技术等,以支撑主力老油气田长期稳产、低渗透-致密油藏和稠油油藏快速提产、常规和非常规天然气提产稳产、深层-超深层油藏提产稳产。加强低渗透油藏压驱-注水协同开发、缝洞型油藏气-水-井网协同提高采收率、老油田油藏-井筒-地面一体化开采及页岩气井复合排水采气等技术发展,助力老油气田持续稳产。

●创新引领新领域发展

推进石油工程与新能源工程融合创新。海上风电领域,深入开展石油工程先进技术与海上风电施工的融合创新与应用,加强高分辨率物探地震采集在海上风电建设方面的适应性研究,加强传统海洋工程技术与海上风电施工,浮式平台运营与安全监测,锚泊系统、动态海缆铺设与管理等领域融合创新;氢能领域,开展钻完井技术与井筒储氢融合,利用地球物理技术促进氢气长期储存与监测技术突破;地热与干热岩领域,充分融合应用石油工程技术,加快推进地质选址、高温地热钻完井、干热岩储层改造等工程技术进步;伴生资源领域,加强工艺流程优化创新,实现在油气田采出流体中低成本提取锂、氦等伴生资源。

引领油气业务低碳发展。一方面要加强与新能源协同融合,打造综合能源供应体系,布局地下储氢、储能技术,降低储氢成本,提升存储安全,同时加强深层干热岩开发利用技术研究,持续开展低成本高效开发利用浅层、中层水热型地热能技术研究,提升地热能竞争优势;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地下储层空间,如构建低成本、低能耗、安全可靠的碳封存与利用技术体系,加大地下储能工程技术创新力度,探索深水恒压压缩空气储能技术,通过储碳、储能为减排提供更多路径选择。

●加强赋能技术融合创新

数智赋能。一是推动数字经济与石油工程行业深度融合,加强石油工程数字化转型顶层设计,搭建统一的数据管理平台,完善数据内外部流通共享机制,积极参与油气行业数字化技术的标准制定,加大石油工程数字孪生技术攻关力度,推动智慧供应链、智能车间、智能工厂等建设,加快发展智能制造。二是加强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在石油工程科技领域的融合创新,在石油工程数字孪生、智能钻机、智能建井、智慧油气藏、生产智能化监测和维护等方面加快突破,充分利用油气勘探开发领域的钻完井、生产大数据,提升数据治理能力,加强算法和算力合作,推进数字化服务能力建设。针对石油工程人工智能技术应用场景,构建系统化、流程化、平台化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生态系统,搭建石油工程领域人工智能应用软件平台,将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地震资料处理解释、井眼轨道优化、风险预警、钻速优化、完井优化、油气藏数值模拟和产能预测等场景中。

低碳转型。在能源体系和结构实现全面转型、深度零碳和负碳技术全面成熟应用之前,应继续加强传统石油工程碳减排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充分发挥碳减排技术的基础性作用;持续提升现有石油工程技术水平,优先布局钻井提速提效技术、钻完井工艺优化设计、流体研发等,提高作业效率,实现节能减排;积极推广应用节能低碳技术装备,快速推进装备、设备电动化改造,推广应用钻井液、压裂液可循环利用技术,降低碳排放量。同时,优化石油工程管理模式,本着“因地制宜、试点先行”的原则,加快探索和实施地质工程一体化、“井工厂”钻井模式等先进的管理制度,保障资源高效利用、施工高效进行、装备高效运转和信息高效利用,提高作业效率、减少碳排放。

石油工程高质量发展:技术短板与转型挑战并存

石油工程高质量发展面临高端技术依赖进口、智能化进展慢、未来技术储备不足等挑战,需加强核心技术攻关、深化产学研协同创新,破解深水、深层开发瓶颈,加速低碳化、智能化技术布局,重塑产业竞争力。

●高端技术有差距,高质量技术供给不足

目前,我国石油工程部分专业科技创新能力不强,高质量技术供给能力受制约,部分关键产品和技术,高精尖装备、工具和仪器,深海技术装备等自主创新能力较弱,新技术装备原始创新能力不足。高造斜率旋转导向钻井,恶性井漏控制,超高温高压井下工具、仪器与工作液等的技术瓶颈制约了我国油气勘探开发高质量发展;国产钻头及提速工具在深部难钻地层的应用效果不佳,与高水平进口钻头及工具差距较大;缺乏自主成熟的随钻远探测与前探成像、特高温高压(260摄氏度、200兆帕以上)高端测井技术与装备;深水作业的关键机具、关键材料和零部件主要依赖进口,深水浮式生产平台的研发能力薄弱。

●智能化水平有差距,低碳技术创新进展慢

我国石油工程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处于起步阶段,数字化方面存在数据零散与标准不统一、多源异构数据与非结构化数据的处理和标注等系列基础性难题,数字化融合创新还比较缓慢;智能钻井方面,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地面作业系统、井下控制工具和决策系统的智能化程度低,各装备、工具、系统之间的融合程度低,核心技术有待集成突破;智能压裂方面,没有形成完整的智能压裂技术体系,距离智能精准压裂还有较大距离。

石油工程低碳转型正在进行,离助力油气行业实现“双碳”目标还有一定差距,支撑油气减排技术的积累还有不足,需要拓展业务领域,加强新能源、储能、储碳等领域创新投入,为油气行业低碳转型提供更多技术手段。

●面向未来的技术储备不足,应对未来油气勘探开发挑战的能力不够

目前,虽然我国已形成了深层、深水、非常规系列关键技术体系,但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差距还比较明显,不能很好地满足我国深水、深层、非常规、低渗透等复杂油气藏高效勘探开发需求,特别是缺少适用于极高温高压、极低温、恶劣地形等复杂工况和地质环境的关键核心技术。在页岩油原位转换、超级“井工厂”、智能精准压裂、极地海洋油气装备、海底智能机器人、数字孪生井筒、智能钻完井、智慧油藏、绿色低碳钻井等方面还需持续加大投入,为支撑油气高质量勘探开发储备更多高水平的工程技术。

●科技创新体制机制有待完善,科技人才队伍建设有待加强

我国石油企业已建立了相对完善的科技体制,形成了较为完备的科技创新管理制度体系,但整体效能还未充分发挥。企业各级研究院缺乏有效协同,重复性研究依然存在。研究院科技成果转化与应用企业的协同机制不健全,产学研用一体化机制还有很大提升空间。科研组织模式还局限于传统方式,不能适应快速研发的需求。激励约束机制还不完善,不能有效激发科研人员的主观能动性。科技人才队伍供需结构性矛盾仍较为突出,科研人才创新能力有待提升,高层次领军人才缺乏、后备人才接替不足、技术人才流失等问题比较显著。

构筑新质生产力:“四链”融合与创新生态的战略支撑

石油工程领域通过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构建协同创新生态路径,打破技术壁垒、优化资源配置,驱动油气行业技术突破与产业升级。

●加快石油工程领域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和人才链的融合

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围绕油气勘探开发和新能源发展的技术难题,加强油气和能源工程技术领域基础研究、技术攻关、产品开发、成果转化等全链条创新,推动石油工程产业链延链、补链、强链,助力石油工程产业高质量发展。

围绕技术链布局产业链。探索产学研深度融合新模式,建立完善基于价值共享的产学研用一体化协同机制;建设石油工程领域特色孵化器平台,提升平台专业化服务能力,利用孵化器推进科技成果快速成功转化。

资金链是“四链”能否成功融合的重要保障,要加强技术收并购,丰富技术获取工具箱;持续扩大研发资金来源,优化研发资金供给结构,发展多元化股权融资,形成创新链和产业链融合的稳定资金链保障。

围绕创新链打造,引进、培育石油工程领域战略科学家、高水平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围绕产业链发展,引进、培育优秀企业家、卓越工程师、高水平技术工人;围绕资金链完善,引进、培育高水平金融人才。

●打造高水平石油工程创新联合体,促进跨领域交叉融合创新

联合打造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共建共性技术平台。推进石油工程领域原创技术策源地建设,健全策源地建设运行管理体系,完善政策保障,加强考核评价;加强国家战略科技任务攻关,联合组织国家级科研项目攻关,持续加大全国重点实验室、工程研究中心等国家级研发平台联合建设力度,健全实验室主任负责制和探索实体化运行模式;坚持目标导向和需求导向,聚焦石油工程领域共性技术,依托重点实验室,统筹行业内创新资源,建立联合创新平台;加强交叉融合创新,统筹行业内外部资源,联合打造石油工程智能化、大数据服务支撑、低碳减排、安全环保等新型共性技术平台,成立智能技术等新型共性技术研究院,布局产业发展的共用基础技术,搭建共性技术资源库,实行实体化运营,建立多元参与的治理机制和市场化运作机制。

加强跨领域交叉融合创新,共建开放共享创新平台。依托石油工程技术创新联合体,构建交叉融合创新平台,以成立虚拟网络组织的形式,推进与国内外相关企业、高校和研究机构等的战略合作,开展广泛的跨学科、跨专业、跨领域交叉融合创新活动。

●深化石油工程领域科技体制改革,加快形成适应新质生产力的新型生产关系

建立重大科技任务任务长负责制,完善科技评价机制并充分发挥科技评价在激励约束机制中的作用;完善“揭榜挂帅”“大兵团”“赛马”等机制,推动从基础研究到工业转化的贯通式创新,充分发挥“市场引领科研,科研指导生产,生产满足需求”的产学研用一体化协同创新机制、竞争机制和市场机制的作用。

按照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技术开发和产业化等要素界定不同成果类型,形成符合科学规律的多元化分类评价机制;加强对作出重大贡献人员和团队的物质和精神奖励,健全长期稳定支持科技人员潜心研究的保障机制;拓宽中长期激励途径,探索引入股票期权制来完善激励约束机制。

●打造石油工程领域高层次创新队伍,筑牢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人才根基

聚焦基础研究领域、关键核心技术、颠覆性技术等方向,集聚各方面优秀人才,整合科技资源,搭建创新平台,打造一批高层次创新团队;不定期开展团队评估,优选高水平示范团队,在人才引进、经费投入、项目申请等方面给予优先支持,促进团队快速成长,创造高水平、高影响力的成果,扩大行业影响力。

实施高层次科技人才计划,创新高层次人才自主培养机制,构建跨学科、多元化的人才培养模式;加大高端科技人才引进使用力度,建立与创新成果挂钩的人才激励措施、动态调整和退出机制;完善国际化人才选育用留机制,建立多样化人才引进模式,实施领军人才及团队引进项目和核心人才柔性引进项目,建立国际化人才评价和薪酬体系,建设一站式服务平台,做好保障服务;注重创建灵活开放的人才环境,营造识才、爱才、敬才和用才的良好氛围。

中国石化石油工程技术研究院副院长 王敏生;战略规划中心主任师 姚云飞

稀土行业“双碳”标准体系建设的探讨

当前,稀土行业“双碳”标准体系仍处于起步阶段,亟待加强和完善。本文探讨了稀土行业在“双碳”目标下的标准体系建设问题,包括存在的问题、建设路径、面临的挑战等方面,旨在对稀土“双碳”标准体系建设给出可供参考的建议。

稀土资源对于实现全球碳中和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意义。在风力发电、电动汽车、节能电机等低碳技术领域,稀土功能材料的应用极为广泛。我国作为全球稀土资源的主要供应国,通过出口稀土产品为全球低碳技术的发展作出了显著贡献。然而,稀土的开采和冶炼过程对环境的影响也不容忽视,这导致了全球碳减排中“清洁世界、污染中国”的矛盾局面。因此,制订和完善稀土领域的碳排放核算方法和标准,对于准确计算稀土产品的碳足迹,推动稀土产业的绿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稀土“双碳”标准体系存在的问题

1.国内尚无稀土“双碳”标准发布

当前,我国稀土领域尚未形成完善的“双碳”标准体系。企业在进行碳核算和碳足迹评估时,往往只能参考国际标准或国内其他行业的标准。目前,国内与稀土行业相关的“双碳”标准主要包括: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发布的《乘用车生命周期碳排放核算技术规范》、中国质量认证中心制订的《低碳产品评价方法与要求中小型三相异步电动机》和国家标准《电子电气产品的生命周期评价导则》。

这些标准很难准确反映出我国稀土行业的绿色制造水平,限制了我国稀土企业在全球市场上推广低碳产品和技术的能力。同时,随着国际碳管理平台的发展,国内企业面临着越来越大的碳披露和碳减排压力,缺乏专门的稀土碳足迹核算标准,可能导致企业数据的过度采集和关键技术信息的泄露,影响我国稀土产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

2.国际需求倒逼稀土“双碳”标准出台

随着碳披露、科学碳减排等国际碳管理平台的不断发展,目前,大型国际企业大多都已完成供应链碳排放及碳减排信息共享,并急速向国内涉及出口的产业链上游企业传导碳披露与碳减排信息公开压力。企业是否能够有效识别低碳、零碳材料/产品是国际碳披露与碳减排机制所关注的重要技术内容,而科学开展这一工作则需要符合不同行业特点的产品碳足迹核算标准体系予以支撑。稀土碳足迹核算标准的缺失,将导致国内相关企业在应对国际碳管理机制时,只能由国际第三方评价机构,依据通用产品碳足迹核算标准(ISO 14067)进行碳足迹核算,从而可能造成对企业数据的过度采集和对某些关键技术信息的间接泄露,制约我国稀土行业绿色发展成果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传播。

稀土“双碳”标准体系建设路径分析

1.以“双碳”政策为先导

我国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为碳达峰碳中和工作提供了政策支持。这些政策文件共同构成了我国碳达峰碳中和“1+N”政策体系的顶层设计。在能源领域,我国坚持减污降碳协同增效,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建立能耗双控向碳排放双控全面转型新机制。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见》和《加快构建碳排放双控制度体系工作方案》等一系列节能降碳的政策文件,从产业布局、空间格局、科技创新、政策支持等方面,对今后一个时期的绿色低碳发展和“双碳”工作作出了整体部署。20221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和国家能源局发布了《关于完善能源绿色低碳转型体制机制和政策措施的意见》以及各分领域规划相继发布,分别对“十四五”时期和到2030年前能源绿色低碳发展基本制度和政策体系建设明确目标。2022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印发的《“十四五”现代能源体系规划》提出,加快推动绿色低碳转型,大力发展非化石能源,推动构建新型电力体系,减少能源产业碳足迹,更大力度强化节能降碳。系列政策的出台,将有力推动能源结构的调整,以确保如期完成“双碳”目标。

2.以产业需求为依托

稀土的产业链模式较为稳定,包括开采选矿、冶炼分离、材料制备、终端应用和循环回收等环节,各环节紧密相连,对整个产业链格局产生重大影响。针对碳排放核算问题,稀土永磁材料的生产工艺具有工序多、牌号种类复杂、成分和工艺对磁体性能敏感性强等特点,这决定了稀土永磁材料碳排放核算的方法体系在性能基准(功能单位)选取、核算系统边界设置以及数据采集信息安全等方面,有别于目前碳核算标准体系及信息化管控技术发展较为完善的钢铁、铝等基础结构材料,亟待制订面向稀土产品碳足迹核算的产品种类规则标准,以推动稀土永磁材料行业的绿色高质量发展,引领示范各类稀土功能材料碳排放核算标准体系建设。

3.以顶层设计为指导

为实现稀土“双碳”标准的全覆盖,提高标准研制水平和效率,稀土领域已开展标准顶层设计指导相关工作开展,主要分为温室气体产品碳足迹量化方法与要求标准和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要求2类标准,涉及稀土湿法分离、稀土火法冶炼、稀土永磁、稀土发光、稀土催化、稀土抛光、稀土储氢、稀土硅铁和镁硅铁生产企业和产品。其中,3项稀土产品碳足迹标准已完成立项,目前正处于研制阶段,包括国家标准《温室气体产品碳足迹量化方法与要求稀土永磁材料》、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标准《温室气体产品碳足迹量化方法与要求稀土湿法分离产品》和《温室气体产品碳足迹量化方法与要求稀土火法冶炼产品》。4项稀土碳核算标准已完成立项申报,等待推进下一步工作,包括行业标准《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要求稀土火法冶炼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要求稀土湿法冶炼分离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要求稀土永磁材料生产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要求稀土晶体生产企业》。

稀土“双碳”标准体系建设面临的挑战

1.稀土“双碳”标准体系建设需考虑行业复杂性特点

稀土生产工艺的多样性、数据的特殊性和单位的多样性,都对标准体系建设提出了挑战。生产工艺方面,以我国为例,内蒙古包头市白云鄂博矿、四川冕宁牦牛坪矿、南方离子型稀土矿的开采生产工艺各不相同。不同的生产工艺,数据收集的清单也不同,收集的数据要核实是否适用于研究对象。同一稀土矿还包括不同的矿石类型,相同的矿石类型还会有不同的生产工艺,比如酸法工艺、碱法工艺等,这些都导致了生产工艺的多样性。数据方面,由于稀土生产工艺复杂,使用的化学药剂较多,除传统的盐酸、硫酸、煤油等药剂外,还有许多特殊的化学药剂,如P204P507等。由于生产这些药剂的企业较少,工艺数据获取相对困难,在清单数据收集的过程中应注意对特殊药剂清单数据的收集。单位多样性方面,在数据收集的过程中,稀土企业在不同的生产阶段会有不同的稀土中间产品,需要将这些中间产品转化为统一的计量单位。例如:氯化稀土溶液和碳酸稀土溶液在数据收集的过程中,可以直接获取溶液的质量、浓度等信息,但在碳足迹清单中要根据溶液中含有的稀土氧化物(REO)的量来记录。

2.“双碳”标准工作需跟踪应对国际新形势

随着国际新形势的发展,我国稀土产业面临着新的国际竞争和挑战。20244月,欧盟委员会公布动力电池碳足迹计算规则“草案”,规定在电力消费的碳足迹计算方面,应按全国平均电力消费组合标准来计算。但有一例外,即直连电力(电池生产设施与电源之间有直接的电气连接Directly connected electricity)的碳足迹可以根据实际值测算。欧盟《新电池法》规定,从2026818日起,电池产品将带有碳足迹性能等级标签,从2028218日起,超过最大碳足迹阈值的产品将被禁止进入欧盟市场,届时我国出口到欧洲的电池将会处于劣势的竞争地位。除此之外,欧盟委员会于2023316发布了《净零工业法案》和《关键原材料法案》用于提升本土制造能力。《净零工业法案》的目标是,到2030年欧洲的整体战略净零技术的本土制造能力达到或者接近年度部署需求的40%。《关键原材料法案》的目标是,到2030年每年在欧洲本土生产至少10%的关键原材料,加工至少40%的关键原材料,回收15%的关键原材料。同时,在任何加工阶段,来自单一第三方国家的战略原材料年消费量不应超过65%。虽然稀土产业尚未受到重大影响,但相关法案思路已十分清晰,旨在摆脱中国供应链影响,迫使相关制造业回流欧洲,重塑欧洲产业链。相关标准的研制工作需积极跟踪国际新形势,应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以便应对。

总结

稀土“双碳”标准体系对于推动稀土产业的碳达峰、碳中和具有重要意义。我国在这一领域的建设尚处于起步阶段,需要在标准体系建设、应对产业复杂性和跟踪国际形势等方面积极开展工作,以加强和完善稀土“双碳”标准体系。

有色金属技术经济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 宋冠禹

区域经济
抢抓平陆运河带来国际流量新机遇 加快建设洋浦“双向双枢纽港”

当前,海南自由贸易港正着力打造国内国际双循环重要交汇点,加快引入国际经济流量,加强与环北部湾地区等毗邻区域的联动发展显得尤为重要。正在建设的平陆运河是西部陆海新通道的骨干工程,将构建西南部地区直达北部湾港的新动脉,成为该地区货运出海主要通道。地处北部湾港下游的洋浦港,有必要尽早谋划国际流量承接工作,借鉴宁波舟山港与上海洋山港联动发展经验,探索在平陆运河开通背景下,推动洋浦港与北部湾港联动发展的具体路径。

平陆运河打开海南国际流量新空间

2019年8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西部陆海新通道总体规划》(以下简称《总体规划》),提出建设平陆运河。该运河于2022年8月开工建设,始于南宁市西津水库,由南向北终于北部湾港,计划2026年底主体建成。建成通航后,将开辟我国西部地区最便捷的出海通道,为海南西部打开新的流量空间。

西部陆海新通道蕴藏巨大国际贸易流量。西部陆海新通道开通以来,已形成铁海联运、国际铁路联运、跨境公路班车三种运输方式。其由重庆起始,向南经广西、云南等沿海沿边口岸通达全球1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42个港口,班列开行总量超3万列,沿线对外开放口岸达111个,综合保税区达48个。全国经西部陆海新通道进出口总值超1万亿元,外贸整体增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特别是,2024年西部陆海新通道沿线省市经广西北部湾港钦州港区进出口同比增长31.3%,外贸蕴含巨大潜力。

平陆运河是承载西部陆海新通道贸易流量的关键枢纽。平陆运河直接连通西江航运干线,并通过多条支流进一步连通西部、中南地区,使西部陆海新通道拥有江海联运出海能力。目前,西南地区南向出海货运主要依托北部湾港海铁/海公联运、珠三角港口与西江水运江海联运、湛江港海铁联运等3大通道。平陆运河开通后,一方面,原经由海铁/海公联运的出海货物,由于水运费用较低,将部分经江海联运转由平陆运河出海;另一方面,原经由珠三角港口江海联运出海的货物,由于水运航程大幅缩短,将部分转由平陆运河出海。预计到2035年,平陆运河货运量可达9550万吨;到2050年,将达到1.5亿吨至1.8亿吨。

北部湾港成为西部陆海新通道货物贸易重要出海口。北部湾港背靠大西南,面向东南亚,是我国西部地区对东南亚进出口贸易最便捷的一个出海港口,将汇聚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巨大贸易流量。北部湾港内外贸集装箱航线辐射范围涵盖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200多个港口,成为我国与东盟国家海上互联互通、开放合作的前沿。北部湾港吞吐量由2000年的1768万吨、2.5万标箱增长至2024年的3.28亿吨、901.5万标箱,货物吞吐量及集装箱吞吐量稳居全国沿海港口前十。

抢抓平陆运河开通优势,推动洋浦港集聚国际流量

洋浦港与北部湾港同为西部陆海新通道的重要枢纽,北部湾港定位为国际门户港,洋浦港为区域国际集装箱枢纽港,目前两港联动主要集中在航线开通方面,联动深度和多元度需进一步加强。据测算,平陆运河开通后,其直接腹地与间接腹地经北部湾港出海货运比重将大大提升,主要影响货类为大宗散杂货和集装箱,在平陆运河流量的带动下,预计2035年、2050年北部湾港集装箱吞吐量将分别达到2500万标箱、4500万标箱。在此背景下,进一步加强两港联动紧密度意义重大。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发挥沿海、沿边、沿江和交通干线等优势,优化区域开放功能分工,打造形态多样的开放高地。洋浦港位于北部湾港南部,是北部湾距离国际主航线最近的深水良港,也是国际船舶出入北部湾港的必经之地,具备吸引转化国际流量的先天优势,这与上海洋山港和宁波舟山港的发展状况类似。过去二十年中,上海洋山港与宁波舟山港通过错位发展、流量互补、产业互动,逐步形成长三角世界级港口群一体化发展的良好局面。洋浦港与北部湾港可借鉴舟山港与洋山港协同发展经验,发挥平陆运河通江达海优势,打造“双向双枢纽港”,即南北航线的南枢纽港、东西航线的东枢纽港。

深化两港协同合作,打造海上一体化示范区。舟山港与洋山港通过资本合作、数字化转型和基础设施互联,形成协同发展格局。比如,上海国际港务集团与宁波舟山港集团交叉持股,实现利益深度绑定;浙沪联合建立航运贸易数字化平台,推动跨港区保税油供应、海事仲裁服务等业务一体化;依托舟山江海联运服务中心,建成浙沪相连的主航道网络,服务长三角3100余家企业。《总体规划》明确,推动广西北部湾港和海南洋浦港资源整合。建议:一是利益一体化。推动中远海运与广西北部湾国际港务集团开展资本合作,通过交叉持股实现利益协同。二是信息一体化。统筹铁路、水运、海关等部门信息资源,建设两港统一公共信息平台。三是集疏运一体化。完善钦州港、防城港、洋浦港等港口仓储物流功能,加强直达重点园区、大型企业的专用线建设,打造一体化集疏运体系。

强化合作开发机制,共建区域航运枢纽。浙沪以规划衔接、重大项目牵引推动洋山合作开发。浙江将大小洋山整体纳入城镇开发边界,上海大都市圈规划提出共建浙沪合作区,推进大洋山整体开发,协同推进小洋山北作业区集装箱码头建设。从南北航线上看,洋浦港处于我国沿海主要港口布局的最南端,有利于吸引国内南下货物贸易流量;从东西航线上看,洋浦港位于我国货物出口东南亚、中东、欧洲、非洲等区域的东方起点,是国内国际货物运输的理想集散点。建议:一是建立规划协同机制。将洋浦港、北部湾港建设纳入双方国土空间规划重点区域,协同共建临港产业合作区。二是协同规划两港联通航线。加密洋浦港至广西北部湾港的海上“穿梭巴士”,开通海南西部沿线港口至广西和广东相关港口航线。三是差异化布局国际航线。依托洋浦国际集装箱中转业务,辐射北部湾港等沿海港口,开通至新加坡、越南、澳大利亚等国家的国际中转或直达航线,培育至南亚、欧洲、美洲、中东等地区的远洋航线。

创新保税油加注模式,延伸海事服务产业链。舟山通过浙沪一体化供油机制实现跨越式发展。两地建立供油船舶名录库,备案后可直接开展跨区直供作业,带动舟山成为全球第四大加油港。同时,保税油加注带动产业链式发展,舟山的外轮供应货值、外轮维修产值、船舶量均居全国第一。《总体规划》明确,依托海南自由贸易港,设立洋浦航运交易所,研究建立洋浦港保税油供应中心;培育修造船、油品加工与供应、特色产品加工和高端航运服务等产业。建议:一是强化政策支撑。优化洋浦保税油政策,争取海关恢复出口监管仓与保税仓功能“两仓合一”,开展高、低硫燃料油混兑调和业务,将LNG船燃纳入保税范围。二是完善便利化举措。建立北部湾港与洋浦港一体化供油船舶名录库,推动经营备案、市场监管互认,持续扩大海口—南宁跨关区保税油直供业务量。三是构建现代航运服务体系。集聚船舶维修、检验检测、船级社、船舶运营等企业,打造全要素船舶服务生态圈,建设国际船舶备件保税仓配枢纽,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船舶交易市场。

强化国际通关规则软连接,打造制度型开放示范区。舟山通过数字化改革提升通关效率,依托“江海联运在线”实现船舶通关“一次申报、全域通行”。《总体规划》明确,支持洋浦港吸引国内外货源,发展国际中转运输业务,培育成为区域国际集装箱枢纽港。实现高水平的通关便利是建设区域国际集装箱枢纽港的必备条件。建议:一是充分发挥海南国际船舶登记管理局作用,加快“中国洋浦港”船籍港建设,优化国际航行船舶登记和办证服务。二是完善国际航行船舶联合登临检查工作机制,实现口岸审批智能化、零待时,完善海事服务等航运服务体系。三是推广多式联运“一单制”“一箱制”,探索创新多式联运组织模式和服务规则,深化多式联运单证物权化等工作。

海南省委深改办(自贸港工委办) 肖路,海南省发展改革委 严涵

杭州:以创新生态赋能民营企业科技创新

今年2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殷殷嘱托民营企业家和民营企业要“努力为推动科技创新、培育新质生产力、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多作贡献。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浙江时要求浙江在“以科技创新塑造发展新优势上走在前列”。今年以来杭州一批科技新锐企业的出圈,证明了中国民营科技企业正在改写全球人工智能产业竞争格局,印证了民营企业从“跟跑”到“领跑”的进化规律,充分展示了民营企业在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上大有可为。

人工智能领域关键核心技术集群式突破为什么发生在杭州?众说纷纭,见仁见智。按照创新经济学和创新生态系统理论,要实现数字技术突破,不是某一个要素作用的结果,而是以民营经济为主体的区域创新系统整体效能激发的结果。我们对杭州科技企业高管调研时发现,正是因为浙江和杭州长期打造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为人工智能产业集群式突破赋予强大动能。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科技型企业家的涌现,二是民营科技力量的崛起,三是创新驱动创业青年人才的汇聚,四是民营科技金融的支撑。这四方面构成了创新核心、创新主体、创新能力和创新资源等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四要素。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运行机理可以概括为:第一,强调科技型企业家与企业家精神,因为科技型企业家兼具企业家精神和科学家精神,是“创造性破坏”的核心;第二,青年科技创新人才兼具前沿科技素质和创业实践能力,是科技创新的主体;第三,民营科技力量提供产业技术集群式突破的能力共同体;第四,民营科技金融为高风险科技创新输送源源不断的血液。

第一,科技型民营企业家是“创造性破坏”的核心

企业家的核心价值在于通过“创造性破坏”,打破传统技术经济范式,创造新的经济周期。因此,科技型企业家要具有强大的冒险精神、独到的机会识别能力。这种特质在数字经济时代被进一步放大,因为数字科技迭代速度更快、失败风险更高、市场竞争更激烈。在新近为人熟知的浙江科技型企业家中,有的深耕半导体三十载,有的率领团队改写生成式AI全球格局,还有的研发智能交互和复杂仿生机器人等,他们都是长期坚持科技投入、探索前沿技术、汇聚高素质青年才俊的新时代民营企业家典范。

那么,为什么要强调“科技型”?因为前沿技术突破往往属于科学驱动型创业,特别需要创业者高度重视基础研究,他们不仅需要丰富的商业知识,更需要厚实的科学精神、基础性和原理性知识学习能力,以科学的第一性原理来组织创新驱动创业活动。为什么要强调“民营”?因为科技型民营企业家的创新动力是最鲜明的,他们是以自己的财富和未来去“赌”创新的,有“要么成功、要么成仁”的决心,如果创新失败了,他们失去的很可能是一个企业、一生财富,而不是一个职位、一顶帽子。杭州一批科技新锐企业的出圈,表明兼具科学家精神和企业家精神的民营科技型企业家群体正在形成。

第二,青年科技创新人才是前沿科技创新创业的主体

创新驱动创业青年才俊的集聚,为前沿技术创新和科技创业提供了最宝贵的资源。几乎没有例外,这批新锐科技企业的研发主力军是30岁左右的年轻人,硕士博士学历占多数,接受过扎实的科研训练。回顾这些年青年人才在杭州的汇聚,得益于杭州的互联网经济和数字经济,得益于阿里巴巴等企业的存在,得益于浙江高校培养了一大批敢于创新、甘冒风险的青年才俊。这其中,浙大毕业生和浙大教授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浙江大学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推进过程中,输送出一大批具有基础研究素质、创新内生动力和创业精神的青年科技人才;而浙江财经大学等培养出一批从事科技金融的风险投资家,源源不断地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创业输送优质人才资源。

第三,民营科技力量提供了人工智能集群式突破的协同引擎

要实现从0到1关键核心技术突破,希望在民营企业。众所周知,民营企业具有冒险性,创新要素配置力强,对高风险技术投资有体制机制优势。浙江恰恰具有这方面独特优势,这个区域汇聚了全国民营企业500强中的1/5以上。一个有趣的事实是,杭州这批科技新锐企业家出圈前,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这恰恰为他们的潜心发展提供了有利环境。

第四,民营科技金融力量是前沿科技创新的血液

通俗地说,原始创新、颠覆性创新,是“九死一生”的“赌博”,它们往往没有资源和能力去解决银行贷款,而是要依靠一轮又一轮地到风险资本市场去融资,这个是融资要解决的问题。因此,哪里能实现资金链与创新链、人才链的深度融合,哪里就有可能实现技术先行突破。浙江是我国民营经济最有活力的区域之一,民间金融实力强悍,还形成了由40余家上市公司组成的科创板“浙江军团”,因此,依托人工智能、智能物联等万亿规模的“链主企业+创新平台”产业创新生态,杭州集聚了我国最强的民营科技金融力量,再加上政府引导基金与社会资本形成的撬动效应,为科创企业成长提供了持续不断的“输血”保障。

除了前面四个基本要素外,还需要软硬两方面的基础设施保障,即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开放包容的政策环境。

数字技术基础设施是集群式技术突破的硬件保障。浙江在数字技术和人工智能深度融合中所形成的数字技术基础设施体系处于全国前列,具有国际影响力,尤其是阿里巴巴作为全球领先的数字平台企业,为杭州人工智能产业提供了全方位赋能。杭州这批新锐科技企业所在的杭州未来科技城、滨江高新区等创新街区,都离不开数字基础设施平台的赋能支撑,比如,阿里巴巴构建的“云智能+全球化”双轮驱动体系,其云计算基础设施覆盖全球30个地域,支撑日均超万亿次AI调用。再如,在这批科技企业中,有的构建起云端协同设计平台,服务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创建的可交互三维数据库突破3.2亿个模型,不仅重构了制造业数字化转型路径,更形成了空间智能时代的中国标准;有的基于自主研发引擎技术突破国际3A游戏封锁线,开创国产游戏工业里程碑,打造文化符号与硬核科技深度融合的新范式。正是杭州领先的数字技术基础设施,赋能大量中小科技企业实现从工具革新的初级阶段向范式重构的深水区转型,杭州正向未来全球人工智能创新高地发展。

开放包容的一流营商环境是集群式技术突破的软件保障。市场机制与创新生态的深度耦合,使得民营企业能够精准捕捉技术迭代窗口期,在“需求牵引创新、创新创造市场”的良性循环中不断突破边界。从制度政策角度看,杭州科技新锐企业的破茧成蝶折射出了“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协同发力的智慧。浙江各级政府在坚守法律和道德等原则基础上,适度放松管制、减少“过度”关爱,允许创业者在“无人区”自由探索,为创业者针对性地提供赋能型创业服务。积极探索宽容失败的科技风险共担机制,设立千亿级创新母基金,为企业提供长期资本支持。不断优化高效率政府服务模式,实施“数据得地”“云评审”等数字化改革,将行政审批效率提升60%,树立了“不叫不到”的边界意识、“随叫随到”的服务自觉、“服务周到”的机制创新,促进政务服务从“管理者”向“护航者”转型,打造出创业者、企业、政府部门、科研院校、中介服务机构等多主体合力发展科技事业的创新共同体,让科技创业者从“孤军奋战”走向“抱团取暖”。

未来全球产业竞争是区域创新生态的竞争,特别是以民营经济主导的区域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的竞争。要建立起支撑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区域创新生态,离不开民营科技企业,因为民营企业具有投身科技创新的最强内生动力;离不开民营科技型企业家,因为民营科技型企业家是原始创新的灵魂;离不开民营科技金融,因为科技金融是创新发展的血液;离不开创新驱动创业的青年才俊,因为他们是颠覆式科技创新的主力军。当然,有效激发提升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整体效能,离不开开放包容的营商环境,因为一流营商环境是科技创新的阳光、空气和水;离不开强大的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因为技术基础设施是人工智能产业创新的底座。

浙江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 执笔人:浙江财经大学校长、中国统一战线理论研究会浙江基地首席专家 魏江

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四个着力点

习近平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强调,现在我国民营经济已经形成相当的规模、占有很重的分量,推动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具备坚实基础。近年来,川渝两地民营企业围绕科技创新、新能源汽车、环保材料等务实合作、协同发展,推进产业共兴、要素共用、服务共融,在努力实现自身高质量发展中有力助推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川渝两地民营企业要秉持“巴蜀一家亲”合作理念,树牢“川渝一盘棋”大局意识,围绕制度设计、环境优化、产业协同、金融支撑四个着力点徐徐发力、久久为功,实现优势叠加、互利共赢。

共同谋划民营经济发展的制度设计。制度保障是民营经济发展的关键。一是建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民营企业联席会议机制。由川渝两地党委统战部、工商联等部门协同联动,定期举办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合作大会,在深化交流合作中推动各类资源流动、对接和共享,促进川渝两地产业链上中下游、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增强政策举措的协调性、适配性。二是迭代政企沟通交流机制。深化政务服务协作,高效整合12345热线等平台联动转办诉求信息,建立政策解读、项目推介等常态化政企沟通机制,精准聚焦并切实解决民营企业各类急难愁盼问题。推进政务服务数字化改革,加速“AI政务助手+”智能政务平台迭代升级,推动跨区域注册、融资等高频涉企服务事项“一网通办、跨省联办”。三是建立跨区域公平竞争审查协同工作机制。川渝两地应基于现有公平竞争审查制度,联合制定覆盖招标采购、市场准入等领域的统一审查标准,完善政策交叉互评机制,及时清理妨碍市场公平竞争的隐性壁垒。共同落实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细化禁止和限制准入领域,保障民营企业平等参与要素配置与市场竞争。

协同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的营商环境。营商环境对于激发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推动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一是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各级领导干部要积极深入民营企业,主动靠前服务,特别是在民营企业转型攻坚期更要敢于担当、善于作为。完善双城经济圈政商交往正负面清单,规范政商交往行为,将清廉制度建设深度嵌入民营企业经营全过程。二是严格规范涉企行政执法。建立成渝地区涉企行政检查事项清单,深化“大综合一体化”行政执法改革,推广“综合查一次”执法模式。开展规范涉企行政执法专项行动,严格规范查封、扣押等强制措施适用标准,让民营企业和企业家专心创业、安心经营。三是选树典型弘扬企业家精神。深度挖掘优秀典型案例,借助访谈、纪录片等多种形式,多维度展示企业家在创业过程中的精神力量,激励民营企业立足实业,开拓进取,引导更多民营企业家投身世界级产业集群建设和科技创新攻坚。同时,加大对优秀民营企业家的宣传力度,大力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在全社会营造大力支持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舆论氛围。

深化合作提速建设民营经济发展高地。民营企业在科技创新、数字经济、绿色经济等关键领域展现出强大创新能力和市场活力,有效推动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一是优化区域分工协作。围绕打造电子信息、汽车、装备制造、特色消费品等重点产业开展合作,协同补齐产业链、建强创新链、提升价值链,强化重点企业成龙配套,深化重点园区协作互动,构建高效分工、错位发展、有序竞争、相互融合的高能级现代产业体系,共同打造世界级产业集群。二是探索高效协同实现路径。以“四链”融合为抓手,依托西部科学城、成渝(兴隆湖)综合性科学中心等创新平台,发挥民营企业科技创新主体作用,大力支持民营企业联合高校、科研院所共建创新联合体,深入探索产学研深度融合新模式,支持成渝地区加快打造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三是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将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作为主攻方向,推动重点产业“建圈强链”,引导民营企业抢占低空经济、商业航天等未来产业新赛道。着力建设“数字成渝”,提升川渝两地民营企业创新动力、成长潜力和科技实力,持续完善新质生产力发展生态,通过川渝产业联盟等平台,为川渝两地共同打造现代产业体系注入新动力。

强化金融支撑助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金融是经济发展的源头活水,是民营企业成长壮大的重要支撑和动力。要着力解决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为民营经济发展注入强劲动能。一是打造多元化金融服务生态。针对民营企业的特点和行业特征,细分首贷与信用贷客户群体,强化产品场景创新,提升信贷服务精准度。联合设立新兴产业风险补偿基金,对关键技术研发实行损失分级补偿,推动“技术—资本”高效转化。推动川渝共建跨区域信用评价互认体系,开辟科创企业债券融资绿色通道,化解科技型民营企业“首贷难”问题。二是创新金融工具与服务。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广知识产权质押融资、供应链票据等特色产品。探索“投贷联动”“股债结合”等综合服务模式,支持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联合设立科创基金。推动数字金融创新,搭建跨区域产融信息共享平台,提升民营经济融资可得性。扩大优质民营企业债券融资、股权融资规模,不断加强银企沟通,建立良性互动的银企关系。

重庆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张晓平 张华妙

以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推进乡村全面振兴

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坚持城乡融合发展”“顺应人口变化趋势,推动乡村全面振兴与新型城镇化有机结合,发挥县乡国土空间规划的空间统筹和要素保障作用,促进城乡产业发展、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一体化”。作为人才、资金、土地和技术等生产性要素的聚集地,县域独特的空间属性和制度优势,以及在“市—县—镇—村”四位一体的空间体系中扮演的关键角色,使其成为资源要素城乡双向流动的枢纽性平台。我们要贯彻落实中央一号文件,充分发挥县域在推进城乡融合中的双向赋能和双向驱动作用,发挥好县域在城乡要素流动“中转站”、新质生产力发展“孵化器”、公共服务均等化“试验田”的作用,为促进乡村全面振兴提供强劲动力。

深化县域要素市场化改革

推动农村地区更加繁荣

实现城乡之间要素的高效配置和平等交换,对激发农村发展活力、实现城乡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缩小城乡差距,要破除城乡要素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让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双向流动,实现资源高效配置。同时,要着力提升人力资源要素配置,让人才成为推进乡村振兴过程中最活跃、创新能力最强的要素和城乡融合发展的核心动能‌。

县域作为政策落地单元,应扮演好“调节阀”的角色。首先,应进一步盘活农村闲置资源资产。重点完善承包地、宅基地和集体经营建设用地的经营流转管理服务制度,在确保农民稳定增收的基础上,为城市资本和技术下乡开辟新路径,形成“土地—资本—产业”的良性循环。其次,应创新投融资机制,引导要素向乡村集聚。通过财政优先保障、金融定向支持、社会资本参与等方式,引导资金精准投入农村基础设施和特色产业,构建“财政+金融+社会资本”协同机制,破解乡村建设资金碎片化等问题。再次,着力提升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水平,并通过财政转移支付等方式,激发城市吸纳动力,吸引农民工就近城镇化。同时,要保障进城农民土地权益,消除“离乡失地”的顾虑。最后,在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同时,积极提升乡村人才资源要素的配置,通过政策激励引导城市人才下乡,不断完善“田间学校”“乡村工匠培育工程”等模式,持续提升农民技能,不断壮大农村实用人才队伍,实现人力资本的“双向赋能”,构建城乡人才共育体系。

打通束缚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堵点

推动农业基础更加稳固

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以科技创新引领先进生产要素集聚,因地制宜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这一论断既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发展理论脉络的继承,又以开放性、动态性、进步性的理论新形态,为中国农业农村现代化指明了方向。新时代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实现“大国小农”向“大国强农”的历史性跨越迫切需要加快形成以高质量为目标、以创新引领为基础和以科技赋能为内核的农业新质生产力。

县域是推动变革进程的实践场域,需结合各地资源禀赋,聚焦科技创新、产业升级等多维度发力,重点突破技术应用“最后一公里”困境、产业链条“低端锁定”困局、生态价值“转化梗阻”难题的三重阻塞,打造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一要继续以科技进步赋能现代农业提质增效与动能优化。通过引入数字技术、生物技术等,构建物联网、大数据优化生产流程,推动县域农业向智能化、绿色化转型,形成辅助小农生产的现代服务条件和农产品质量提升的技术条件,实现农业全链条增值。二要打造高素质的农业生产经营队伍体系,培育县域新型经营主体。县域通过政策扶持和平台搭建,培育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等新型主体,激活县域沉睡资产,形成集体经济与市场机制的双重驱动。三要坚持将生态产品价值转化作为县域发展的重要标尺。县域应统筹推进乡村建设与生态保护,积极探索生态产品价值转化机制,实现生产、生活、生态空间的协同优化。四要不断以特色产业集群为依托,加强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深度融合。生产要素的县域统筹是培育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路径。县域经济要以特色产业集群为依托,立足县域布局富民产业,推动一二三产融合发展,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的深度融合,形成“生产在乡村、加工在县域、服务向城市延伸”的产业分工体系,构建城乡产业协同发展新格局。

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

推动农民生活更加红火

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是共同富裕的内在要求和应有之义,也是促进城乡融合发展、融通城乡社会建设的重要路径,要以县域为统筹单元,提高农村基本公共服务水平,推动基础设施向农村延伸。

现阶段,县域作为破解城乡二元公共服务体系、构建城乡社会建设共同体的突破口,一要加快破除影响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体制机制因素,不断优化县域基本公共服务的空间布局,在提升基本公共服务供给质量和水平的同时,推动数字技术赋能县域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持续完善教育、医疗和养老等基本公共服务体系的建设,实现城乡居民基本需求与县域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之间的有效平衡;二要着力解决基础设施发展滞后的现状问题,通过“大空间分散与小区域集中”的基础设施布局,实现城乡供水、交通、通信等一体化,让全体居民共享社会发展成果;三要统筹城乡治理资源,依托数字化手段推动基层治理现代化,构建多元共治的治理格局,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体系;四要将文化认同作为城乡融合的情感纽带,使县域成为文化传承的基本单元,通过保护乡土文化、推动城乡文化互鉴,增强居民归属感,在城乡融合中兼顾文化共同体的建设。

县域一头连着城镇,一头连着乡村。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战略支点。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以系统思维统筹城乡改革,通过要素流动平台构建、新质生产力培育、公共服务创新三大路径,为县域发展注入新动能。我们要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三农”工作的重要论述和重要指示精神,以系统观念推进县域城乡产业协同、要素互动、服务共享、治理融合,在实践中处理好政府与市场关系、存量和增量关系、硬件与软件关系,通过制度创新持续释放县域发展潜能,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坚实支撑。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张龙

企业管理
国企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研究

摘要:在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国有企业作为我国经济的重要推动力,要求其在财务管理和内部控制方向上实现更高的效率和效益。本研究面对国有企业财务管理内部控制,展开系统性研究:首先,深入剖析了国有企业的财务管理现状和存在的主要问题;其次,从理论和实际应用的角度出发,结合内部控制模型,提出了适合我国国有企业的内部控制体系,包括内部控制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以及监控五个关键环节,并详细阐述了此五环节的运行机制及效用;最后,以某国有企业为例,进行了实证研究,验证了增强内部控制体系对国有企业财务管理的作用。期望本文对于国有企业实施财务改革、提高财务管理效率、建立和完善内部控制体系具有一定参考和借鉴。

关键词:国企财务管理,内部控制体系,财务风险

0 引言

有效的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可以显著提升公司的经济效益和降低财务风险。然而,部分国有企业在这两个方面还存在着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不仅降低了企业的财务管理效率,增加了企业的运营风险。因此,如何通过研究和实施一套有效的财务管理和内部控制体系来提升国有企业的经济效益和降低风险,成了当前的重大课题。本研究将以此为出发点,系统性地研究和探讨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的具体实现方式和效果[1]

1 国有企业财务管理现状与问题分析

1.1 国有企业财务管理概述

国企的财务管理体系承载了资源配置、资金运作、风险控制等多重要素,进一步探讨国有企业的财务管理,对于提升企业综合绩效和增强市场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国企财务管理主要涵盖融资决策、资金管理、成本控制、财务风险管理和财务信息披露等多个领域。融资决策是企业财务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关系到企业资本结构的优化和融资成本的控制[2]。国有企业通常采用多元化的融资方式,包括银行贷款、发行债券、股票融资等,以满足不同发展阶段的资金需求。资金管理涉及企业的日常运营资金和长期投资资金的合理调配,确保企业资本的有效使用和流动性管理。通过科学的资金管理,企业可以提高资金利用效率,降低资金闲置率,提升资金周转速度。

成本控制是财务管理的核心工作之一,其涉及成本预测、成本预算与成本核算等环节。通过严密的成本控制体系,企业能够及时发现并纠正成本超支行为,从而提高经营效益和市场竞争力。财务风险管理则着重于识别、评估和应对企业财务活动中的不确定性,减少风险事件对企业发展影响。有效的财务风险管理可以降低财务风险的发生概率,保障企业的财务稳健性。财务信息披露作为财务管理的重要环节,关系到企业透明度和外部投资者的信心[3]

1.2 国有企业财务管理现状分析

当前的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体系较为庞大且复杂,其运作涉及多个层面,如财务预算、资金控制、成本管理和绩效评估等。国有企业普遍采用较为传统的财务管理方式,具体表现在财务报表的编制、财务数据的分析以及财务决策的制定方面。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和竞争环境的日益激烈,国有企业在财务管理中面临一系列新的挑战。

在财务信息透明度方面,国有企业较为欠缺,导致外部利益相关者难以全面了解企业的财务状况。尽管国有企业通常具备雄厚的资金实力和资源配置能力,但在预算执行、成本控制和资金使用方面仍然存在较大的改进空间。资金使用效率普遍偏低,资金沉淀现象严重,造成资源浪费和财务压力。

在成本管理上,许多国有企业未能建立起科学高效的成本控制体系。传统的成本核算方法难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市场需求,导致成本控制效果不佳。一些企业缺乏先进的财务管理工具和信息化系统,影响了财务数据的及时获取和有效分析,使得财务决策的科学性和准确性受到限制。

绩效评估体系方面,国有企业的激励机制相对滞后,未能充分调动员工积极性和创造性。企业过于依赖传统的定量指标,忽略了定性分析,导致绩效评估结果不能全面反映企业实际经营状况和管理水平。由此可见,国有企业在财务管理方面亟需改革和优化,以应对市场环境的变化,提高企业市场竞争力。

1.3 国有企业财务管理存在的主要问题

国有企业的财务管理存在以下主要问题:一是财务透明度不足,信息披露不规范,导致外部监督难以有效进行。二是财务管理制度不健全,内部控制制度落实不到位,存在较多操作风险。三是财务人员专业素质参差不齐,缺乏系统培训和职业发展规划,影响财务管理水平的提升。四是财务管理技术手段相对滞后,信息化程度低,未能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手段提升管理效能。五是预算管理和执行机制不完善,预算编制较为粗放,执行力度不足。

2 构建适合国有企业的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

2.1 推动以财务管理为核心的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的必要性

目前部分国有企业在财务管理过程中存在诸多问题,如财务信息不透明、内部控制薄弱、风险管理能力不足等,这些问题严重影响了企业的经营效率和效益。企业构建以财务管理为核心的内部控制体系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从企业自身发展角度审视,财务管理作为企业管理的核心,贯穿于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始终[4]。企业通过优化财务管理过程中的内控措施,可以有效提升企业资源的利用效率,减少资金占用,降低生产经营成本,提高经济效益和市场竞争力。内部控制体系的建设不仅能保障财务信息的真实准确,还能规范企业的经营活动,促进财务管理透明化和规范化,进而提高管理决策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风险评估是内部控制体系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国有企业普遍存在经营规模大、涉及领域广、业务复杂多变、人力财力资源配置广泛等特点,使得其财务管理面临的风险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企业建立完善的风险评估机制,有助于提前识别和防范可能出现的财务风险,确保企业在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中稳健运营。

监督检查是内部控制的重要保障。企业要通过建立健全的内部监督机制和外部审核机制,对财务管理全过程进行全面持续监控,特别是引入信息技术,如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提升信息与沟通效率,加强企业内部信息流转,提高监督的全面性和及时性。

在市场环境不断变化的背景下,推动以财务管理为核心的内部控制体系建设,既是国有企业提高自身管理水平的迫切需求,也是顺应信息化和精细化管理趋势的必然选择。通过内控体系的全面建设,国有企业能够实现管理规范化、决策科学化和效益最大化。

2.2 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的策略研究

国有企业在构建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时,需要明确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的核心目标,即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和降低财务风险,基于内部控制模型,设立五个关键环节:控制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以及监控。控制环境方面,企业应建立以诚信为核心的企业文化,完善治理结构,确保权责明确.管理层需高度重视内部控制,从上而下推行财务管理改革;在风险评估上,应定期进行全面风险识别和评估,注重内部和外部环境变化,设计科学的风险应对策略,通过控制活动,实施具体的财务控制措施,如预算管理、资金管理和成本控制,确保运营活动符合既定计划。信息与沟通环节,企业应该打造高效的信息传递机制,采用先进的信息技术手段,确保准确、及时地传递各类财务信息,促进各部门之间的协调和统一;在监控方面,必须设立独立的监督机制,定期进行内部和外部审计,及时发现和纠正控制体系中的缺陷和问题,确保内部控制体系的持续改进和优化。

通过合理运用以上策略,国有企业的财务管理能够实现透明化和科学化,内部控制体系得以完善,从而在国有企业中构建起高效、稳定、全面的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有效助力企业实现长远发展和提升竞争力。

2.3 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的一体化运营模式构想

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的一体化运营模式构想,以提升国有企业经济效益和降低财务风险为目标,结合内部控制模型的五个关键环节进行设计。在控制环境方面,企业重视建立健全的企业文化和管理制度,以确保员工行为与企业目标一致。风险评估环节,企业强化风险识别和分析,科学评估潜在风险及其可能对财务管理的影响。控制活动包括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和审核程序,确保财务操作透明规范。信息与沟通环节,企业建设高效的信息流通机制,保障重要信息及时传递。监控方面,企业加强对各环节的监督与反馈,及时发现和解决问题,提高内部控制体系的有效性。

3 基于内部控制的国有企业财务管理效益研究

3.1 内部控制强化在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中的效果验证

内部控制在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中的重要作用不容忽视。企业通过内部控制的强化,可以有效提高财务管理的效率和效果,是国有企业实现经济效益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的重要手段。为验证内部控制强化在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中的效果,本文以某国有企业为例,深入分析了该企业实施内部控制强化后的财务管理效益。

具体而言,该国有企业在内部控制体系的建设中,充分依托内部控制模型,建立了包括控制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以及监控五个环节在内的系统。通过对这些环节的优化与强化,该企业的财务管理水平显著提升。

控制环境的改善包括了企业文化的建设和高层管理人员的责任意识增强。风险评估环节加强了对财务风险的识别和预防能力,有效防止了潜在财务风险的发生。控制活动的实施确保了企业内各项财务活动的规范运行,减少了人为错误和舞弊行为。在信息与沟通方面,该企业建立了畅通的信息传递渠道,确保了财务信息的及时、准确和完整。监控环节则通过定期的内部审计和外部审计,持续监督和改进内部控制体系,确保其有效性和持续性。

实践证明,内部控制的强化不仅提升了该企业的财务管理效率,还带来了显著的经济效益。财务报表显示,该企业在实施内部控制强化后,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资产负债结构更加合理,财务风险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通过实证研究,可以得出结论,强化内部控制在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中具有显著的效果。内控体系的建立和优化不仅能够提升财务管理水平,还能为企业创造更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3.2 内部控制体系对提高企业经济效益的作用

在推动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发展的过程中,内部控制体系的健全对企业经济效益的提升具有显著作用。内部控制体系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管理效能,降低经营风险,从而在整体上提高了企业的经济效益。

一个完善的内部控制体系能够有效减少企业运营中的各种浪费行为,提升资源利用效率。比如,通过精细化管理和预算控制,企业可以对各项财务活动进行有序规划和有效监控,避免资金的无效使用。这种资源配置的优化,使得企业能够将更多资源集中于高价值活动,提升经营效率,实现最大化经济效益

风险管理是内部控制体系中的关键环节,通过对潜在风险的全面识别、评估和控制,可以有效预防和减少不确定因素对企业财务状况的影响。企业降低财务风险有助于企业在市场竞争中保持稳定,从而确保企业经济效益的持续增长。通过完善的风险防控措施,可提升企业应对市场变化和外部冲击的能力,保障企业长远发展的经济效益。

透明的信息与沟通机制使得企业各部门间能够及时、准确地传递信息,从而提高决策的科学性与效率。决策的准确性与效率直接关系到企业的绩效管理。快速、准确的信息流通不仅能提高管理层的决策水平,也能提升整个企业的反应速度与应变能力,使企业能够迅速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

内部控制体系的监控机制,通过定期评估和持续改进,使企业管理层能够及时发现和纠正潜在问题,确保各项内部控制措施的有效执行,推动企业经济效益的持续提升。企业通过严格的监控和持续审查,可以防范和纠正财务管理中的漏洞,确保企业资源的合理高效配置,进一步提升企业的经济效益。

3.3 内部控制体系对降低企业财务风险的作用

内部控制体系对降低企业财务风险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通过全面的风险评估,企业能够识别潜在的财务风险并采取预防措施。完善的控制活动可以确保财务操作的规范性和透明度,有效遏制舞弊行为的发生。信息与沟通环节的有效运作则保证了财务信息的准确传递和及时处理,有助于快速应对财务风险。在监控机制的保障下,企业能够及时发现和纠正财务管理中的偏差,从而实现风险的动态管理。

4 结语

本文首先详细剖析了国有企业财务管理的现状与问题,接着运用COSO内部控制模型为支撑,提出了符合国有企业发展现状的内部控制体系,并且,以实证研究方式确定了内部控制体系对财务管理的价值。总之,国有企业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是一个既复杂又重要的议题,还有许多空间和可能性被探索,进而提高企业内部控制水平。

参考文献:

[1]杨婷.国企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J].纳税,202324):88-90.

[2]刘颖博.国企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研究[J].财经界,202311):117-119.

[3]尚艳朋.国企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思考[J].纳税,202013):103.

[4]席志胜.国企财务管理与内部控制体系建设探究[J].经济技术协作信息,202018):69.

作者简介:许维思(1984.11-),女,汉族,浙江湖州人,本科,中级会计师,研究方向:财务风险控制。

宁波甬茂建设开发有限公司 许维思

建筑企业财务信息化建设路径

摘要:本文首先分析了建筑企业财务管理的重点和信息化建设的必要性,指出财务信息化是应对行业变革、提升管理水平的必要手段;其次,剖析了建筑企业财务信息化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认识不足、制度薄弱、人才缺失等方面;最后,提出了构建认知体系、健全机制、强化人才队伍建设等几项信息化建设策略,期望提升建筑企业财务管理水平。

关键词:建筑企业,财务管理,信息化建设

0 引言

随着互联网技术在各行各业的广泛应用,建筑企业实现财务管理信息化已成为提高管理水平、控制经营风险的必由之路。财务管理作为企业的核心任务之一,其水平直接关系到企业的运营质量、管理效率和发展前景。尤其是对于投入巨大、建设周期长的建筑企业来说,财务管理工作更是复杂艰巨。如何应对日益激烈的市场环境和复杂多变的管理挑战,实现财务管理的精细化、专业化,是建筑企业必须面对的问题。然而,建筑企业普遍存在财务管理相对滞后的问题,如对信息化应用重视不足、管理模式单一、数据统计分析能力低等。这已成为制约建筑企业实现管理变革、控制经营风险的重要因素。为此,本文开展建筑企业财务管理信息化建设研究,围绕如何推进信息化建设提供系统化策略建议,显得尤为必要与迫切。

1 建筑企业财务管理要点及信息化建设必要性

建筑企业财务管理的重点主要体现在成本控制和项目管理两个方面。建筑企业投入大、周期长的特点决定了这两个方面工作的复杂性。因此,企业必须重点关注成本数据,实时掌握项目动态,以提高财务管理水平。

建筑企业财务管理首先要关注成本控制。由于建筑项目投资规模巨大,材料采购、人工劳务等成本支出也十分庞大。如果不能实时监控各类成本数据,很容易造成资金浪费,影响项目收益。因此,建筑企业必须建立完善的成本监控体系。这要求企业实时收集采购订单、材料领用单、人员出勤等第一手数据,形成各项成本的数据库。数据库还要汇总历史数据,形成动态模型,能够对关键成本进行预测。通过这样的监控机制,企业可以清晰看到各类成本的消耗情况,判断是否存在超支或其他异常。一旦发现数据异常,预警系统会自动发出提示,财务人员必须及时跟进,采取纠正措施[1]。只有这样,企业才能让复杂的成本数据得以有效利用,不断优化支出结构,降低项目运作成本。

除了成本控制,建筑企业的另一个财务管理重点是项目管理。建筑工程往往投资数以亿计,质量和安全管理事关重大。如果管理不当,工期拖延、质量问题层出不穷。因此,企业必须实时掌握工程进度,确保项目顺利进行。这需要企业建立信息化的工程监控系统,对各类建筑工序的进度和质量数据进行汇总。系统应包含必要的图像识别和语音识别模块,可以智能分析现场视频和语音资料,判断施工进度是否符合计划。如果发现衔接问题或安全隐患,系统会自动发出预警。与此同时,企业还要建立绩效考核机制,根据系统数据评估项目经理及相关人员的工作表现,作为激励和约束的手段。只有配合先进的监管系统和严密的责任机制,才能推动各方面举措贯彻落实,保证工程项目顺利实施。

2 建筑企业财务信息化建设中的主要问题

2.1 对财务信息化管理不重视

许多建筑企业没有充分认识到信息化建设的重要性,导致财务信息化建设存在缺陷,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一些建筑企业的管理层可能认为财务信息化管理只是一种辅助工具,对于企业的核心业务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从而忽视了其在企业管理中的重要性。这可能会导致企业在财务信息化管理方面的投入不足,缺乏专业的技术人员和设备,使得财务信息化管理无法得到有效推进和实施[2]

2.2 财务管理制度不完善

一些建筑企业的财务管理制度存在严重缺陷或已经过时,无法满足当前信息化时代的需求,这严重阻碍了企业信息化建设的开展,影响了企业的经济效益。这些企业的财务管理制度往往缺乏创新和改进,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无法适应信息化环境,导致了企业在处理财务数据和信息时效率低下,甚至出现错误。此外,这些陈旧的财务管理制度还可能阻碍企业与其他部门的协调和沟通,影响企业的整体运营效率。因此,建筑企业需要尽快更新和完善其财务管理制度,以适应信息化时代的需求,提高企业经济效益。

2.3 财务信息化人才缺失

由于建筑企业的特点,招聘高素质的信息化人才较为困难,这使得信息化建设缺乏足够的人才支持。目前,建筑企业在招聘财务信息化人才方面面临较大挑战。具备相关技能和经验的财务信息化人才相对较少,而建筑行业的快速发展又使得企业对这类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导致人才市场上供不应求的情况愈发严重。此外,部分建筑企业存在对财务信息化人才重视不足的问题,缺乏对这类人才的培训和发展机会,进一步加剧了财务信息化人才的流失。

2.4 企业内部协调性低

建筑企业的项目分布在多地,这使得企业内部的部门之间沟通变得尤为困难。地理位置的分散使得部门之间缺乏面对面的交流和协作,进一步导致了财务部门与其他部门之间的沟通困难。由于不能及时沟通,财务部门难以获取其他部门的相关信息,无法快速准确地处理业务[3]。因此,企业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和协作效果,需要采取措施来加强部门之间的沟通与协调。

2.5 信息化建设与发展实际不符

建筑企业在进行财务信息化时,必须结合自身特点进行定制化建设,才能发挥作用。不同企业在发展理念、业务模式等方面都存在差异,信息化侧重点也不尽相同,因此,必须开展差异化和个性化建设。但是目前部分建筑企业在信息化过程中没有考虑自身实际,直接采用统一的建设模板和管理模式。这种“一刀切”的做法,忽视了建筑企业的经营多样性,导致最后构建的信息化系统与企业实际情况严重不符。这就造成了信息化建设与实际应用脱节的问题。员工在使用时感到极其不便,系统生成的分析报告也难以指导实际决策。信息化不能有效融入工作场景,相关岗位的日常工作也很难开展。这最终导致企业投入大量资金和精力用于信息化,但效果并不显著。所以建筑企业的财务信息化必须朝着差异化和定制化方向发展。只有适合本企业的系统,才能够有效提升业务能力,真正发挥作用。

2.6 网络信息平台安全性低

建筑企业的财务信息是至关重要的资源,一旦泄露可能会给企业的经营带来较大损失。然而,部分建筑企业使用的网络信息平台的安全状况令人担忧。这些平台往往存在诸多安全隐患,例如网络黑客的攻击、病毒的感染、内部人员的误操作等,这些都可能导致财务信息的泄露,从而给企业带来较大经济损失和声誉损失[4]。因此,建筑企业必须高度重视网络信息平台的安全性,采取有效的措施来确保财务信息的安全。

3 建筑企业财务信息化建设策略

3.1 提升企业财务信息化建设认知

在建筑施工企业财务信息化建设的道路上,管理人员的决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的选择直接影响了建设的方向和质量。因此,企业在推动财务信息化建设的过程中,首要的任务是提升管理人员对信息化建设的理解和认识。在推动财务信息化建设的过程中,企业管理层应该关注和考虑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他们应该深入理解财务信息化建设的内涵,明确其意义,并根据企业的实际情况设定目标。这不仅需要他们理解财务信息化的基本概念和原理,还需要他们明白如何通过财务信息化建设来提升企业的财务管理效率和决策质量。其次,为确保决策工作的准确性,管理人员必须经常更新自己的工作理念,运用现代技术进行创新,并实施现代的运营管理。这意味着管理人员需要积极拥抱新技术,改变传统的工作方式,利用现代的运营管理理念和方法来提升企业的管理效率和质量。再次,管理人员在实施建设过程中,应合理运用网络工具进行线上信息沟通,以增强各部门的交流与协作,进一步提升整体工作效率。通过利用这些网络工具,各部门之间的沟通将更加便捷和高效,可以大大提升整体工作效率和质量。最后,企业还应利用信息技术加强与软件公司的沟通,根据企业的实际情况设计财务软件,并对特定板块进行针对性调整,以确保财务信息化建设活动的顺利进行。

3.2 构建信息化管理机制

首先,企业需要构建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体系,明确数据收集、使用、共享和安全管理的各项标准,以推动信息化建设的规范化、有序化。这些规章制度应该包含数据治理的各个方面,包括数据的收集、存储、使用、共享和安全保障等,以确保数据的合规性和规范性。其次,企业需要成立一个信息化建设专班,配备专职的管理人员,明确各自的分工和责任。这个专班应该负责指导、协调和推动信息化建设工作的开展,确保各项信息化建设活动的顺利开展。同时,企业应该加强对人员的绩效考核,制定明确的考核指标和标准,以衡量其工作质量和成效。通过制度和组织架构的双重保障,企业可以更好地推进信息化建设,提高信息化水平,为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3.3 强化财务信息化人才力量保障

人才队伍建设是信息化建设的关键所在。建筑企业必须高度重视信息化人才培养与引进。一方面,要对现有员工开展培训,通过知识讲座、技能实训等,全面提升其信息化思维和应用能力。这不仅能增强团队整体实力,还能激发员工工作热情。另一方面,还要积极引进高质量人才,为团队注入新知识和新经验。企业应提供有竞争力的薪酬体系,吸引更多优秀信息化和财务人才加入。此外,企业领导层也要不断学习新知识,带头掌握信息技术发展趋势,并根据企业实际需求,有针对性地优化人才培养方案。

3.4 建立跨部门协同合作机制

建筑企业项目分布范围广,部门之间缺乏有效沟通,这是导致内部协调性差的主要原因。为此,企业需要建立跨部门的协同机制,通过加强沟通和配合来提高工作效率。一方面,充分利用数字化办公系统这一现代化管理工具,大力加强各部门之间的协调联络,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实时上传各类数据资料,确保每个部门都能够及时获取最新信息,从而提高工作响应速度;另一方面,制定定期的重大项目管理会议制度,由公司管理层针对重大项目主持召开专题会议,明确项目实施过程中存在的各类问题,集思广益,制定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3.5 研发适合本企业的财务管理软件

软件系统的定制化开发,是推进信息化建设的重要一环。建筑企业应着力开发能充分契合自身业务需求的财务管理软件。一是通过深入调研,准确定位企业的业务模式和数据处理要求;二是选择实力雄厚的软件供应商,利用前沿技术手段进行交流协作,根据需求定制系统功能;三是建立完善的用户体验反馈机制,在试运行过程中收集使用情况,进行功能优化调整;四是对相关业务人员和财务团队开展专项培训,使其能够熟练掌握软件应用,并提供优化建议。通过这种定制化的软件研发与应用,企业能显著提升财务管理系统的运行效率和服务水平,有力推进财务信息化建设。

3.6 完善网络和数据安全体系

在当今互联网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企业数据和网络安全问题日益突出。一旦出现信息泄露或网络攻击,都将影响企业的生产经营。因此,企业建立健全的网络和数据安全体系势在必行。首先,企业要构建多层防护的数据库体系,对核心业务数据库实施隔离,建立严密的访问权限控制机制,并定期进行漏洞扫描,防范安全隐患。其次,企业要持续优化存储系统,采用加密、备份等手段加强重要数据的安全管理,降低数据丢失或泄漏风险。最后,企业必须强化员工的数据合规意识,严格执行授权审批制度,一旦发现未授权访问或操作异常,要及时报告并处理。企业只有从技术和管理等多个维度构筑网络和数据防护体系,才能让企业实现信息资产的安全利用,支撑业务稳健运行。

4 结语

综上所述,财务管理信息化建设是提升建筑企业管理水平、应对市场变化的必由之路。建筑企业管理层必须正确认识信息化建设的重要性,并采取积极有效的举措推进信息化进程。一方面,要加大信息化建设的资源投入,完善顶层设计,并落实到实际行动中;另一方面,要建立健全信息化人才培养和激励机制,打造专业化的财务信息化队伍,还要构建适合自身需求的网络平台和应用系统,推动信息化深度融合到各项业务中。只有信息化思维和手段的全面应用,才能推动建筑企业实现财务管理变革,有效提升公司的经营效率和抗风险能力,保证企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李佳.建筑企业财务信息化管理转型发展研究[J].中国集体经济,202325):158-160.

[2]朱勇军.建筑企业财务管理信息化的建设[J].老字号品牌营销,20235):170-172.

[3]令狐昌贵.浅析建筑企业财务管理信息化建设[J].商业观察,202222):86-89.

[4]蒋凤.建筑企业财务管理信息化建设研究[J].中国乡镇企业会计,20223):160-162.

杭州路通市政园林工程有限公司 娄晓萍

面向企业成本管理信息化建设的策略研究

摘要:本文从信息化如何助力企业成本管理实现现代化转型的视角开展研究,分析了当前企业成本管理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和信息化的影响,提出了面向成本管理信息化建设的几点具体对策。这些对策旨在推动企业成本管理的信息化进程、提高核算质量、控制成本支出、分析控制薄弱环节、制定科学管控策略,为企业转型发展增添动力。

关键词:成本管理,信息化建设,成本信息

0 引言

在日益复杂和动态的市场环境下,企业成本的有效控制与管理关乎企业的生存与发展。但是许多企业在成本管理方面仍存在信息系统割裂、过分依赖人工流程以及监管体系不健全等问题。具体来看,各部门之间信息系统割裂导致数据难以共享,成本核算复杂;依赖手工录入流程效率低下,出现人为错误概率大;缺乏数据质量监测,难以保证效率。这些问题制约了企业管理水平和经济效益的提高。信息化手段可以显著提高企业成本管理的效率与效果。企业应用信息化手段不仅能够有效降低企业运营成本,提升核算质量,还将助力企业实现成本管理的精细化和智能化,大幅提高经营管理的科学决策能力。基于上述问题与机遇,本文主要从信息化如何助力企业成本管理实现现代化转型的视角开展研究,以期为企业制定科学合理的成本管理信息化策略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

1 企业成本管理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1.1 成本信息系统割裂

在部分企业的发展过程中,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成本信息的录入经常存在多头并行的情况。这种状况给企业的成本管理和核算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和不便。不同部门都建立了各自的信息系统,这些系统之间缺乏有效的数据集成和共享,导致成本数据无法实现集中统一管理。这种多头并行的情况不仅增加了企业成本管理的复杂性和难度,还可能引发数据不一致、信息冗余等问题。各部门之间的信息壁垒使得企业难以全面掌握自身的成本状况,难以进行有效决策和规划。

1.2 手工操作多,数据利用效率低下

传统的手工操作模式在成本数据处理上效率较低,也保障不了质量,主要问题在于:一线员工数据录入耗费时间多、出错概率大,存储和计算都需人工操作,整理生成报表周期长达一两个月之久,分析决策已经失去实时性。相比之下,信息系统直接连接数据自动采集设备,可进行多维度统计、建模,基本做到秒级反馈,最后生成的报表视图也更丰富直观,真正实现了数据的快速流动和有效应用。可以说,过分依赖手工流程已经严重制约了流程推进效率,企业亟须信息化建设来加速成本数据处理

1.3 监管体系不健全

目前,在成本管理数据收集和处理的全链条中,企业监管与审计体系尚未完全建立,表现为:缺乏对数据质量的预防性监测机制,无法对数据产生的整个过程进行质量把控;同时,对已形成数据的抽查核实也存在盲点,难以评估数据准确性。这使得成本数据在企业内部流转和应用中质量风险一直存在。一旦管理者和决策层依赖了这些隐含偏差的数据进行运营判断,后果可能是决策失误。因此,企业构建全链条的数据质量免疫系统,使“问题数据”无处遁形,是完善企业成本监管体系的重中之重。

1.4 忽视信息技术运用

信息技术与众多领域深度融合,为企业和行业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然而,很多企业在成本管理过程中尚未能充分利用信息技术,仅仅依赖成本系统进行单一管理,未能充分结合当前的企业经营环境进行深入思考。因此,企业需要持续挖掘信息技术的价值,以推动成本管理工作的信息化发展[1]

2 信息化对企业成本管理的影响

2.1 提高成本核算效率

就当前来看,企业通过加强信息技术应用,不仅可以提高核算效率,还可以减少因人为因素导致的错误和误差。在过去,人为因素导致的核算误差很难保障成本管理的作用和价值。然而,在现阶段,企业通过信息技术的有效应用,可以在销售、采购、生产以及设备检修等多个业务操作中实现数据的精细化管理,准确反映会计信息并自动生成会计凭证,从而尽可能减少传统人为操作中出现的错误,避免核算误差。

2.2 实现精细化成本分析

企业通过有效运用信息技术,可以进一步细化核算对象,同时信息技术相关系统的构建也可以增加成本归集相关对象。企业可以根据实际的管理需求和业务流程,有针对性、有目的地选择归集对象,并依赖成本中心更好地实行费用归集,快速生成订单,推动成本核算工作。相较于传统的成本管控模式,信息技术在成本管控中的有效应用能够促进成本管理的精细化、科学化。

2.3 推动科学成本决策

经过信息化处理后的大量成本数据,为企业运用定量分析方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这些数据涵盖了各种成本信息,包括直接成本、间接成本、固定成本和可变成本等,为企业的决策提供了详实的数据支持。管理层可以利用量本利分析、盈亏平衡分析、敏感度分析等技术手段,对复杂的成本管理决策问题进行定量化建模和分析。这些技术手段可以帮助管理层对各种复杂的成本问题进行深入挖掘,找出问题的本质和规律,为企业的决策提供科学依据。

2.4 实现主动成本控制

企业构建智能的成本预警系统,可以有效地实时监测企业的成本数据,及时发现潜在的风险并进行控制。通过先进的算法和数据分析技术,该系统能够自动识别异常数据,并为企业提供可能的解决策略推荐。这不仅实现了企业成本控制由被动追溯到主动发现、解决问题的转变,而且使管控水平得到显著提高。

3 面向企业成本管理信息化建设的对策分析

3.1 建立统一的成本信息输入平台

企业建立一个统一的成本数据输入平台的重要性不容忽视。这个平台可以打通各个部门之间的信息壁垒,可以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将之前分散、混乱的数据进行整合和规范,实现采购、生产、销售等各部门成本数据的统一汇总和管理。这样一来,数据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全面性得到了保障,公司的财务核算工作也能够更加高效地进行[2]。同时,统一的数据平台也为企业的决策提供了更可靠的数据支持,帮助企业更好地明确战略和发展方向。通过这种方式,企业可以更好地管理和控制成本,提高财务核算的效率和准确性。同时,这也为企业的决策提供了更可靠的数据支持。

3.2 实现移动终端的数据录入

现阶段,许多车间生产现场仍然依赖于纸质化的报表来进行数据记录,这种方式不仅难以实现数据实时记录,而且容易因为人为因素导致数据失真或遗漏。然而,随着科技的发展,企业应该积极推进移动终端的使用,让生产一线的员工能够通过移动设备来进行数据录入。通过这种方式,员工可以随时随地进行数据记录,确保第一手资料的及时反馈。这不仅有助于提高数据录入的效率和准确性,还可以为公司提供更加真实、准确的数据支持,帮助公司更好地进行成本控制;此外,使用移动终端进行数据录入还可以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和生产效益。员工可以随时随地查看生产计划和任务安排,并通过移动设备进行任务确认和完成情况的反馈。这不仅可以减少员工在生产现场的等待时间,还可以提高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满意度。因此,企业应该加快推进移动终端的使用,确保第一手资料的及时反馈,为公司成本控制和差错核对提供依据。这不仅有助于提高生产效率和员工满意度,还可以为公司带来更多的商业机会和竞争优势。

3.3 加强对财务核算制度监督

企业需要利用信息系统加强对成本数据真实性的监督检查。这些信息系统可以检测数据异常并及时预警,可以确保成本数据的真实性,并为公司决策提供准确的信息。此外,企业还需要加强对财务管理的监管,确保所有交易都按照规定进行,并准确记录在财务报表中;在加强监督检查的同时,还需要加强对员工的教育和培训,提高他们对财务管理和税务法规的认识[3]

3.4 实施全面预算管理和成本控制

实施全面预算管理和成本控制是企业在运营过程中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增加盈利的重要手段。通过全面预算管理,企业可以将战略目标转化为具体的预算指标,并对执行过程进行监控和调整,以确保实现预定目标。而成本控制则是在产品或服务的质量和性能得到保证的前提下,通过优化生产流程、减少浪费、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等措施,尽可能降低成本,提高企业的盈利水平。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企业不仅可以构建智能的成本控制系统,还应当推进全面预算管理的信息化建设。企业在预算编制和执行的各个环节,利用信息系统实时监控数据,当出现异常或风险时,系统可以发出预警并提示解决方案。这种预警机制的应用,使得企业全面预算管理实现由被动追溯调整向主动发现并解决问题的转变。与此同时,智能的成本控制系统也可以接收和处理海量成本数据,进行多维度分析,发现控制中的薄弱环节。两者相辅相成,推动企业成本管理的现代化转型。这不仅有助于提高财务核算和成本分析的效率,还是实施精准成本控制的重要手段,将显著提升企业的管控水平。

3.5 多维度分析成本数据,发现控制薄弱点

当前很多企业的成本分析往往只停留在单一指标的监测上,这种分析方法无法全面地揭示企业成本的真实情况,难以实现交叉验证。为了更准确地了解和掌握企业的成本情况,企业需要充分利用大数据平台,从多个维度对成本数据进行深入分析。这些维度包括但不限于人工费用、原材料成本、制造费用等。通过这些维度的交叉分析,企业可以更全面地了解各项成本项目的合理性,从而发现成本控制中的薄弱点。这些关键点可能是以往被忽视的细节,也可能是以往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的问题。一旦发现了这些控制薄弱的关键点,企业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制定相应的管控措施。这些措施可能是对现有管理流程的优化,也可能是对新的管理策略的制定和实施。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的成本控制能力,降低成本开支,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4]

3.6 建立MIS成本分析系统

ERP系统的基础上,企业可以构建MIS成本分析系统,这个系统能够实现对成本数据的多维度分析和业务研究判断。该系统可以直观地展示关键成本控制的指标,生成报表和预警信息,为管理层提供评估成本管控效果和制定科学的管控策略的依据。通过MIS成本分析子系统,企业可以对各项成本数据进行精细化分析,比如对原材料成本、人工成本、制造成本等进行深入研究。这些数据可以通过图表、表格等形式进行可视化展示,让管理层更加清晰地了解企业的成本状况。此外,MIS成本分析子系统还能够提供预警功能,当企业的成本数据出现异常时,系统会及时发出预警信息,提醒管理层采取相应的措施进行管控。这样可以帮助企业及时发现并解决成本问题,提高企业的经营效益。

3.7 加强员工培训,提高信息化应用能力

企业应制定全面、科学的信息化培训计划,并确保其得到有效执行。企业通过定期、分层级的培训,从管理人员到基层员工,使其掌握信息化知识和信息系统操作技能,确保员工能够熟练运用信息化工具开展日常工作;同时,也要重视培养员工的信息安全意识,防止因操作不当或安全意识薄弱而引发潜在风险。除了组织集中培训,企业还应积极鼓励员工自主开展信息化相关知识的学习和应用,通过创造条件,提供学习资源和支持,激发员工主动参与信息系统的开发、测试和改进工作,使其能够在实践中不断提升运用信息化手段进行成本管理的能力。对于难以通过内部培养满足高端信息化人才需求,企业应及时从外部引进,通过聘请具有高水平信息系统研发和管理经验的人才,针对性地开发适应本企业成本管理需要的信息系统,提供技术支持和保障,推动企业成本管理的信息化建设取得更大进展。

综上所述,实践证明,推进面向成本管理的信息化建设,将有助于企业更好地控制成本、提高核算质量和经济效益。要实现这一目标,企业需要高度重视,从顶层设计到资金及人才支撑等方面提供全面系统保障。

4 结语

推动成本管理信息化建设,对于企业提升核算质量、控制成本支出、分析控制薄弱环节、制定科学管控策略将发挥重要作用。本文围绕这一话题,提出了几点具体的对策建议。这些建议系统全面、相辅相成,既关注基础性工作,如统一成本数据平台的建设,也关注管理流程和技术方法的创新升级,将有效推进企业成本管理信息化进程,使成本管理“科学化”“精细化”“智能化”,为企业转型发展增添新动能。当然,这些策略的实施需要企业高度重视,做好顶层设计,并提供资金、技术、人才等各方面的支持。只有这样,这些对策和建议才能落地生根,为企业成本管理质量的整体提升提供系统保障。

参考文献:

[1]李群.企业成本的精细化管理[J].纳税,20231722):46-48.

[2]宫凯利.信息化视角下企业成本管理的影响及相关建议[J].中国集体经济,202321):60-63.

[3]温加红,侯雪筠.信息化下企业成本管理研究[J].经济研究导刊,20211):57-59.

[4]杨方捷.ERP系统在制造业企业成本管理中的应用研究[J].行政事业资产与财务,20206):109-110.

上海华生化工有限公司 施毓敏

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研究

摘要:针对目前部分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不足问题,论文从多个方面阐述了人力资源管理对农业龙头企业发展的作用。目前农业龙头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主要体现在绩效考核管理不完善、员工培训缺乏针对性、企业文化建设缺失、薪酬福利水平偏低等,针对这些问题农业龙头企业需要构建人力资源管理战略规划,并采取针对性措施,不断提升人力资源管理水平。

关键词: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对策

1 引言

近些年,我国对“三农”问题重视程度不断提升,持续加大农业、农村和农民问题改革力度,旨在通过政策支持和项目实施来促进农业生产力和农村经济发展。农业龙头企业作为农村经济发展重要参与主体,在创造就业岗位、促进农民增收、提升农业生产力等各个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随着农业龙头企业不断发展,人力资源管理在企业市场竞争中的重要性更加凸显。本文重点探讨目前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旨在为农业龙头企业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2 人力资源管理对农业龙头企业发展的作用

2.1 有助于打造高素质人才队伍

高素质人才队伍不仅是农业龙头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也是企业长期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通过有效人力资源管理,可以帮助企业吸引、培养和留住优秀人才,打造一支高素质人才队伍,为企业发展提供人力资源保障。一方面,基于企业发展现状及战略对企业人才缺口进行调查分析,制定相应的招聘计划,确保招聘的人才能够满足具体岗位要求和企业长期发展需求。在具体招聘过程中,可以采用结构化面试、心理测评和工作样本测试等多元化评估方式,全面了解候选人的能力、潜力和性格特点,有效过滤出匹配企业发展的高素质人才。另一方面,注重员工职业培训,不断提升企业员工的专业能力和综合素质。通过制定长效培训机制,为员工提供多样化培训机会,提升员工技能和知识水平,确保员工掌握最新农业技术和管理理念,不仅可以增强员工的专业能力,还能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有助于企业实现技术驱动的可持续发展。此外,科学的人力资源管理还能够促进企业文化建设,让员工了解认可企业发展使命、愿景和价值观,激发员工团队合作精神和创新能力,增强企业的凝聚力和社会责任感,有助于企业建立良好社会形象。

2.2 有助于激发企业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人力资源管理在激发企业员工工作积极性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其通过多种策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促使员工在企业发展中作出更大贡献。一是科学绩效管理。在明确企业各个岗位职责的基础上针对不同岗位特点制定相应的绩效考核标准,实现对不同岗位的差异化绩效评估。在绩效管理过程中提升员工参与度,包括绩效目标制定、绩效评估过程及结果,让员工认识到工作中的优点和不足,明确下一步努力的方向。二是有效激励措施。将员工绩效评估结果与奖惩激励挂钩,包括薪酬、奖金、晋升机会以及非物质奖励,如表彰和荣誉等,让员工感受到自身价值,从而在岗位上投入精力,追求更加卓越表现。此外,人力资源管理还可以为员工提供明确的职业发展路径,帮助他们设定职业目标并制定实现计划,这种支持能够增强员工对企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激发他们的潜力,实现个人与企业的双赢。

3 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存在的问题

3.1 绩效考核管理不完善

部分农业龙头企业在绩效考核管理中面临着标准模糊、公平性不足、反馈机制缺乏以及激励措施不匹配等问题。绩效考核标准模糊是一个重要问题,如果考核指标不够明确或缺乏量化标准,员工在工作中容易产生困惑,导致难以准确评估目标达成情况,降低绩效评估公正性,影响员工工作积极性。部分企业在绩效考核中可能存在主观性较强的评价,未能全面反映员工实际表现。这种不公平的评价会导致员工不满,甚至产生信任危机,影响团队合作和士气。此外,许多企业在绩效考核后,忽视了员工反馈。有效的绩效管理除了对员工绩效进行评价外,还应包括定期的反馈和跟踪,以帮助员工识别不足并提出改进措施。没有这些机制,员工可能无法获得必要的支持和指导,影响绩效提升。绩效考核与激励机制不匹配也是重要问题,如果考核结果未能有效地与薪酬、晋升等激励措施挂钩,会削弱绩效考核的实际效果。

3.2 员工培训缺乏针对性

员工培训是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的重要内容,直接关系到企业员工的专业能力和工作技能。但是目前部分农业龙头企业在员工培训方面缺乏针对性,培训效果不理想。首先,许多企业在制定培训计划时,往往侧重于通用技能培训,忽视了员工在特定岗位上的特殊需求。这种培训内容的不匹配,导致员工在实际工作中无法有效应用所学知识,培训效果大打折扣。其次,许多农业龙头企业多采用传统课堂讲授或在线课程方式进行培训,这种方式虽然方便,但缺乏实践性和互动性,员工在培训过程中无法获得实际操作机会,也不能通过与同事的讨论和案例分析来加深对知识的理解和运用,无法激发员工学习兴趣,导致培训效果未能达到预期。最后,企业培训未能考虑员工职业发展阶段和个人差异,不同岗位和职业发展阶段的员工,培训需求和目标是不同的。然而,很多企业未能根据员工职业阶段和个人能力开展量身定制的培训,导致培训效果不佳。

3.3 企业文化建设缺失

企业文化是组织的核心价值观和行为规范,它不仅塑造了企业的整体形象,还直接影响着员工的工作态度,进而影响企业运营效率。然而,许多农业龙头企业对文化建设重视不足,导致在企业发展中企业文化难以发挥应有作用。企业文化建设需要投入时间和资源,但一些农业龙头企业更关注短期经济效益和技术创新,导致企业文化建设被边缘化。这使得企业缺乏明确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员工在工作中可能感到迷茫和无所适从,影响团队的凝聚力和工作效率。有效的企业文化能够将员工的个人目标与企业整体目标对接,使员工感受到自己是企业发展的重要部分。农业龙头企业缺乏企业文化,员工可能只是将工作视为谋生手段,缺乏对企业目标的价值认同,不利于人才吸引和留存。此外,在缺乏共同价值观情况下,部门之间和员工之间的合作可能变得困难,信息传递和沟通效率低下,导致企业内部冲突和不和谐,进一步影响企业整体运营。

3.4 薪酬福利水平偏低

薪酬福利水平直接影响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留存率。农业龙头企业在追求成本控制和效益最大化过程中,往往将薪酬福利作为削减开支的目标。低薪酬不仅不能激励员工的积极性,反而可能导致员工动力不足,影响其工作表现。农业行业工作环境相对艰苦,员工劳动强度大,工作时间长,如果薪酬福利无法与行业标准或其他竞争对手相匹配,优秀人才可能会选择其他薪资待遇更为优厚的岗位,导致企业员工队伍稳定性降低,影响企业长期发展。在农业龙头企业中,除薪资外,医疗、保险、退休金等福利保障也是员工关注的重要内容。在缺乏足够福利保障情况下,员工可能感到不安和不满,影响其工作满意度和对企业的忠诚度。

4 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问题的解决对策

4.1 构建人力资源管理战略规划

一个有效的人力资源管理战略规划能够帮助企业在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中优化人力资源配置,提升员工工作满意度和企业生产力,促进企业可持续增长。农业龙头企业通常面临市场需求波动、技术革新和政策变化等多重挑战。因此,制定人力资源战略时,需要明确企业长期目标,并围绕这些目标制定相应的人员招聘、培训和激励措施。例如,如果企业目标是扩大市场份额,则需要重点引进和培养销售及市场拓展人才。企业应通过系统岗位分析和人力资源需求预测,确保在关键岗位上拥有合适人才。这需要对现有员工能力进行评估,识别人才缺口,并根据预测结果制定相应的招聘计划。人力资源管理战略规划还需要关注员工发展,农业龙头企业应建立完善的培训体系,制定具有吸引力的薪酬福利政策,以增强员工的工作动力和忠诚度。总之,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战略规划需要紧密结合企业目标,合理配置人力资源,注重员工发展,为企业发展提供人力资源支持。

4.2 完善绩效考核管理

在农业龙头企业中,完善的绩效考核管理是提升人力资源管理效果的关键环节。农业企业面临的市场环境较为复杂,需要企业通过高质量的绩效考核管理保障员工队伍的积极性和稳定性。一是设立明确的绩效考核标准。农业龙头企业工作内容涉及多个领域,如生产、销售和技术研发等。为确保每位员工了解自己的工作目标,企业需要制定详细且可衡量的绩效指标。对生产人员可以设定产量、质量合格率和生产效率等指标;对销售人员,可以通过销售额、客户满意度和市场拓展情况等进行评估。二是注重全面性与科学性。除了量化的业绩指标,企业还应考虑员工的工作态度、团队合作能力、创新能力等方面,通过多维度评价,全面了解员工的综合表现。企业可以利用360度反馈等方法,收集来自上级、同事和下属的意见,使考核结果更具公正性和客观性。三是建立动态调整机制。农业生产受到季节、气候等多方面因素影响,绩效考核应具备一定的灵活性。企业可以设定周期性的绩效评估,以适应市场变化和生产情况。定期审视和调整绩效指标,确保他们与实际工作环境保持一致,提升考核的准确性和合理性。四是合理的反馈与激励机制。考核结果应及时反馈给员工,指出优缺点和改进方向。根据绩效结果,实施激励措施,如薪酬调整、奖金发放或晋升机会等,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同时,对于表现不佳的员工,企业应提供培训和支持,帮助其提升工作能力。

4.3 提高培训针对性

为了提升培训质量,发挥培训在企业生产和员工发展中的作用,需要从多个方面采取措施,提高培训针对性。企业应全面了解员工当前技能水平、工作中遇到的困难以及企业未来发展方向,在此基础上与部门负责人沟通,确定哪些领域需要培训,确保培训能够解决实际问题。在了解需求后,企业应制定针对性的培训方案,根据不同岗位和职能定制培训内容。对于生产线员工,侧重于操作技能和安全规范;对于管理人员,可以增加领导力和战略规划方面的培训。定制化培训方案能够确保每位员工都能获得与其工作相关的知识和技能,提高培训实用性。企业应采用多种培训形式,如现场培训、在线学习、实地操作和案例分析等,更好地适应不同员工的学习习惯和需求。培训效果需要通过后续的绩效跟踪来评估,企业应设定评估指标,如培训后员工技能提升、工作表现改善等,通过定期反馈和评估了解培训效果。如果培训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应及时调整培训内容和方式。通过持续反馈机制,确保培训始终与企业发展需求和员工实际需要相匹配。企业还可以设立相关激励机制,促使员工积极参与培训并将所学应用于实际工作中,提高培训整体效果。

4.4 建设良好的企业文化

建设良好的企业文化对农业龙头企业人力资源管理至关重要,它不仅能提升员工的凝聚力,还能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企业文化的基础是企业发展愿景和核心价值观,农业龙头企业应清晰定义长远目标和核心价值,如可持续发展、创新驱动和社会责任等。通过各种渠道将这些愿景和价值观传达给员工,使他们能够理解并认同。企业文化的形成离不开高层领导的榜样作用,领导者需要在日常管理中体现企业核心价值观,通过自身行为示范来影响员工。如果企业强调创新,领导者应鼓励和支持创新思维,并在实际工作中应用这些理念。领导者的行为将直接影响员工的文化认同感和行为模式。良好的企业文化需要一个和谐的工作环境,包括开放的沟通渠道、团队合作等。企业可以定期组织团队建设活动、员工交流会等,增进员工之间的联系,增强他们的归属感和参与感。需要注意的是企业文化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持续改进的过程。农业龙头企业应定期评估文化建设的效果,通过员工反馈、基层调研等方式了解文化建设效果,并动态调整和优化。

4.5 完善薪酬福利待遇

良好的薪酬福利待遇直接影响员工满意度和企业吸引力,因此农业龙头企业应基于自身实际不断完善薪酬福利待遇,提升员工的获得感和幸福感。一个合理的薪酬结构应综合考虑员工岗位职责、工作经验、市场薪酬水平和个人表现等,企业需要通过市场调研了解同行业薪酬标准,并结合自身经营状况来制定具有竞争力的薪酬体系。同时让员工清晰了解薪酬构成,提升员工的信任感和满意度。除了基本工资外,企业可以提供多种福利待遇以满足员工的不同需求,包括健康保险、带薪休假、年终奖金、子女教育补贴、住房补助等。农业龙头企业可以根据员工实际情况和地域特点,设计更具针对性的福利项目。为了激励员工提升工作热情和业绩,企业可以设计与绩效挂钩的薪酬方案,包括绩效奖金、年终奖、股票期权等,这些激励措施直接与员工工作成果挂钩,激励员工更积极地工作,推动企业目标实现。除了薪酬和福利,企业还应重视员工职业发展,提供系统的培训和职业发展机会,提升员工工作技能,增强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

5 结语

综上所述,目前农业龙头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还存在诸多不足,限制了其在激烈市场竞争中的进一步发展。农业龙头企业应充分认识到人力资源管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了解自身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存在的不足,然后采取针对性的改进措施,不断提升人力资源管理水平,为企业高质量发展奠定人力资源基础。

参考文献

[1]翁文阳.种业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现状与挑战及优化策略[J].分子植物育种,20242215):5215-5220.

[2]舒雅娟.国有农业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现状及优化路径探讨[J].企业改革与管理,202410):77-79.

[3]李子怡,芮晨晶,刘玉婕,等.农业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的问题及对策研究[J].商场现代化,202305):117-119.

[4]王加丽.农业经济转型过程中人力资源管理研究[J].山西农经,202304):122-124.

[5]蔡明阳.大数据背景下农业企业人力资源变革路径探究——以都匀市茶叶龙头企业为例[J].产业创新研究,202301):175-177.

作者简介:姚继刚(1971-),男,浙江杭州人,中级经济师,研究方向:企业人力资源。

建德市三弟兄农业开发有限公司 姚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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